众人将手里的水桶有序放下,其余人准备回屋休息......
因为时间临近傍晚,王府、护国公府的流犯没有容身之所......
所以,许多流犯家属、流民热情邀请,让他们到自己去休息。
众人自然感激,但望着他们逼仄狭窄又矮小的房子......
大家于心不忍,给他们添麻烦。
村长见此,于是让大家将家里多余的被褥拿出来,拼凑在一起,让两府的流犯,可以将就着休息......
天气已经转凉,荒境昼夜温差大......
即便地上有层薄薄的棉絮,没有空间遮风挡雨,晚上很容易冻醒着凉。
村长十分惭愧,他们物资贫乏,能拿出来的有限。
地里不产作物,多出来的棉絮,还是他们将地上的藤蔓编织成篓子,到平原贱卖,凑很久的铜板,才能买得起的。
除却还在服徭役的流犯,其余人身上的衣服,至多两套,四季轮换着穿。
许公公上前感激,知道这已经是现有条件下,村长和村民能提供最多的了。
更何况,到来后发生的一切,明显监军、士兵们有意为难......
村长和村民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没有驱逐他们,免得惹祸上身......
捉襟见肘,还力所能及提供帮助,已经值得感激了。
水桶刚被规整放好,大家就见,远远地走来几名士兵。
没到近前,一人就昂起下巴,大喝,“喂!监军命你们将水抬过来......”
村民们抬的水,以往都是自己喝。
营地用水,惯常会组织流犯们去抬。
下午村长乞求帮助,严朗答应,结果......
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帮营地抬水?
见村长没反应,士兵们不耐烦,十分不客气。
“说你们呢!耳朵都聋了?!”
说话时,已经在解腰上的鞭子。
由此可见,虽然监军们对村长稍微客气一点,但其实本质也没什么区别。
稍有不慎,随时会动鞭子。
谢准的轮椅离村长不远,他提醒村长,先按他们的做,至于用水......
宁兮儿低声补充,等下她请星明出来,囤一点水,不够的话,再一起想办法。
宁兮儿的灵泉虽然可以无尽取用,但她不打算暴露。
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只会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甚至滋生不应有的贪念。
除了身边几位可信之人,或者星明等无法避开之人,她不打算扩大知晓范围。
村长拱手感激,不敢再单个时间,让村民们逐个拎着水桶,往营地方向走去。
谢准超身后挥手,玄风带着玄霜拎起两桶水,混入村民......
低头耷拉着肩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其他村民之间的差别,不那么大。
村长原本让人提了一半水桶过去,只是刚放入营房,就被左监军孟义大声斥责。
“你们去了那么多人额,就抬了这么点水?
其他的呢?!
赶紧都给老子送过来!”
此刻的孟义,脸色、眼神都阴沉得可怕。
若说从前,他只是阴晴不定的,性格暴戾,此刻就完全像是个杀神!
浑身被迸发想要砍人的气息。
村长还在犹豫,想要解释或争取......
身后的村民见状,立即代为应承,赶紧拉着村长往回走,叮嘱村长照办。
孟义的视线,远远盯着放下水桶的人......
他清醒时,严朗已经回营。
一同带回的,还有孙佐的尸体。
严朗问他关于凶手的处置意见,孟义眼神发狠,只有一个字:
“杀!”
他虽然冲动易怒,但疼晕后醒来,心里还是能隐隐察觉,可疑对象的。
从他诡异被鞭打,前后没有任何人进入房间的情况下......
平远来的大夫,还带来一个消息,孙作当日仓皇逃出......
原来是到平远治疗隐疾。
整个平远的大夫都被仙灵召集,为孙佐看诊,但都束手无策。
事发前后,营地并没有外人出入......
孟义问了但是在孙佐左右的人,发现情况与自己被打一致......
没有任何凶手的踪影。
盘查将孙佐尸体带回来士兵,问清前后经过......
凶手确凿无疑,但那监兵却一直喊冤,声称自己一定都是被老道士的邪术所迷,才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捅人......
关于星明的情况,自抵达当晚,从一辆马车就掏出两百余人的囚衣......
就十分可疑。
孟义盘问得知,当时孙佐跟着担水的流犯们过去,就是为了抓获可疑凶手,海棠和那个老道士......
孙佐临死前,老道士的确施了妖法,突然消失!
不一会儿,监兵就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杀了孙佐。
如此看来,鞭打自己的,应该和这老道士的脱不了干系!
而孟义清楚记得,消失的老道士,一直对成王妃诚惶诚恐、耳提面命......
忽然看到眼前两道眼熟的身影,经常站在诚王妃左右......
不由得指着村民中,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大喝: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