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哐当!”
......
铁盆落地,三名村妇惊慌失措,齐齐跪倒在地。
马车帘被掀起,知府大人刚刚眼中的杀意,她们看的一清二楚。
跪着的三人,佯作惊慌,纷纷低着头,脸上的得意刚好不被发现。
为首的村妇胆子最大,率先开口,“民妇该死,听村子里的人说,咱们永宁这次闹瘟疫,是犯了煞星,必须用黑狗血驱除......”
“民妇三人,好不容易弄来黑狗血,准备在村口泼洒,驱除煞星......”
“你住嘴!满口谎言!”一旁的差役听不下去了,刚这几名悍妇,他们拦都拦不住......
事实上,只有他用心拦了,其他差役,都是些战五渣。
看见三名村妇手里端着盆子,散发腥臭味,手中又没有利器......
所以第一反应都是朝两旁闪退,没有往前凑。
若是发生碰撞,这一盆盆黑血指定都泼在拉扯的人身上......
那画面台面,他们都不敢想象。
所以,刚刚横挡在马车前的这名差役,知府亲信,浑身浇透。
只是头偏向车外,脸上没有遭殃。
听听!
这些村妇说的是什么话!
敢讽刺知府大人是煞星?!
知府大人余怒未消,但好歹面对村妇,还是要装装样子,收起了眼中的杀意,听她们狡辩。
村妇顿觉失言,立即指着身后的路面,“大人,您就是借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冲撞大人啊!”
“实在是路面滑,不知道被谁洒了什么,身后的人撞了我,我手里端着盆子,实在控制不住,才朝前面栽去......”
跪在最后的村妇抬头,满脸胆怯与愧疚,“都怪我,是我刚刚踩了那路面,脚打滑,撞了两位姐妹,才冲撞了大人......”
说罢,立即跪下磕头,“民妇该死!求大人饶了民妇!”
另外两名村妇也一齐磕头,“求大人饶命!民妇不是故意的!”
差役正要发作,就听马车里的人缓缓开口,“算了,回府!”
声音听着平和,仿佛从后槽牙发出。
差役不忿,狠狠瞪着地上磕头的人,就听到不远处,村口几名老头怒骂的声音。
“这是哪个龟孙捣乱,好好的路,被这样糟蹋了,我们还怎么走?”
“就是!净吃人饭,不干人事!”
“吃饱了撑得!”
......
差役沉下脸,朝几位老头走去。
每走一步,两旁差役,不动声色往旁边站。
老头们言有所指,句句都听起来刺耳。
老头们原本是看着知府一行,对着空气指桑骂槐。
看见有差役过来,立马低下头,指着被人洒了什么的地方......
“也不小心点,好好的路,万一摔死咱们这帮老骨头......”
旁边的老头附和,“就是,好好的村口,被这些东西弄花了,难看!说不定遭虫子......”
“哎!哪个杀千刀的,净做这些恶心事儿!”
......
虽然低着头,指桑骂槐,几个老头也觉得过瘾。
见差役走到跟前,这才住了嘴。
老头们畏缩地赔笑道,“这位差爷,您怎么过来了? 有什么吩咐?”
对差役满身的黑血,和刺鼻的腥臭味恍若未闻。
差役狠狠盯着他们,颇有气势。
站在一旁的老头率先解释,“差爷,刚刚这地上,不知被谁泼了还是洒了什么,老头儿刚差点摔倒,所以口无遮拦......”
“您不要放在心上!”
其余老头儿也纷纷附和,“是啊!老头儿平时就是没事,喜欢打嘴上的官司。那些话都听不得......”
“差爷莫要与老头们一般见识......”
身后,马车内传来呼唤声。
是知府大人喊这名差役的名字。
如果知府此刻还没看出来,这群刁民就是故意的,他这些年的官位,也是白坐了。
更何况他此刻浑身狼狈,不想被这群刁民唤来更多人,看他出洋相......
他带的人不少,并非怕了这些人,只是担心矛盾放大,引起民众聚集......
万一里面有旁边隔离的村民,到时过了病气给他,因小失大。
知府重重放下车帘,招呼差役打道回府。
今天遭的这身罪,定要记到薛临头上!
满身黑血的差役,警告地瞪了老头们两眼,回到队伍中......
队伍调头,准备原路返回。
刚走不远,就见身后刚刚跪到的村妇们纷纷起身,喜笑颜开。
“哎呀!煞气终于祛干净了!”
“什么煞气,明明是晦气!”
“哈哈哈......”
老头儿们将手捧作喇叭状,生怕狼狈离开的队伍听不见,放声大喊:
“所以啊!是人,就要干人事儿!”
“不干人事的,见一次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