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久睡初醒,不能站久了,小心头晕......”
许公公上前,虚虚扶着她,就将人往马车上带。
宁兮儿见他有话,要单独与她讲的模样,便顺势上了马车。
“王妃,您这次,可把咱家吓死了!”
许公公担忧道,能看出是发自真心。
只是,自打上车起,眼睛就朝马车内四角打量,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宁兮儿也忍不得朝身后、左右看了看。
身体摆动间,许公公在宁兮儿衣裙后摆处看到一个包袱,虽然换了布料,但只有一个,想必正是宁兮儿的。
许公公恭敬上前,伸手,当着宁兮儿的面将包袱摸过来。
嘴里一面说,“您不知道,您那日凶险,先是中毒,又心口中刀......”
“咱家还是头一回见王爷这样失态!”
他自顾自地当着宁兮儿的面,打开包袱。
反正当着主人的面,也怕里面、外面下了什么药粉。
且不说他与王妃的交情,若真有事,王妃肯定会出声提醒......
再者,即便来不及提醒,凭王妃的医术,还能袖手旁观?
许公公便旁若无人地拆包袱,一样一样仔细地看。
宁兮儿:......
当她是死的吗?
许公公口没有停,“当初听闻您中毒,咱家都到了您马车这边的,王爷坐不住,应是让玄风用轮椅将他推了过来......”
“非要亲眼见着您,才放心......”
“不过,王爷问完海棠和两位将军的话,连咱家都听出来,你肯定事先就发现了,一定是将计就计,王爷才没有急疯......”
急疯?
宁兮儿想象不出,那样风光霁月、冷静自持的男子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但联想到,若是易地而处的,他若是染上自己束手无策的毒,自己是否会这般焦急?
答案竟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谈话片刻的功夫,许公公已经将她的包袱翻了个底朝天,将所有药瓶、瓷瓶、装满灵泉液的水囊取出来,还担心包袱有夹层......
将包袱翻了个面,从上到下,抖了又抖......
宁兮儿:......
许公公,你想找什么,要不然直接开口问我?
许公公绘声绘色,“谁知,心提到嗓子眼,刚放下来,谁知就见您心口淌着血被白芷抱出来......”
宁兮儿能想象那个画面。
许公公已经将她当做透明,跪在褥子上,翻找褥子下是否藏了什么。
宁兮儿:......
许公公,这样真的好吗?
我还坐在这儿呢?
只听许公公又道,“王爷的脸,当即煞白,脸也阴沉得吓人!要不是那歹人服毒自尽......”
“想到您身上挨的痛,咱家都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咯!”
翻找完四个角,嫌弃宁兮儿挡着的时候,他还耐心等着宁兮儿“自觉”挪个地......
宁兮儿简直无语了,忍不住开口,“许公公,你到底在找什么?要不让我帮您一起找找?”
许公公翻遍这马车上所有角落,确认凭自己之力,找不到自己想找的物件,这才不好意思开口。
许公公这样的表情,宁兮儿还是头一次见。
他带宁兮儿想来客套恭敬,但在其他人面前,却极尽威严。
这样强大的气场,或许来自保护谢准的需要,维护他的尊严,亦或许,他的实力使然。
杀局布阵且不说,宁兮儿昏迷前可没忘,飘到许公公提剑的模糊身影......
宁兮儿猜想,许公公的功夫的,定然在玄风等近卫之上。
只有最后的杀器,才最后出场。
许公公两手比划,试探道,“王妃,请问您有没有这么大小,卷轴一样的东西?”
宁兮儿微微蹙眉。
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许公公要找的是什么。
许公公见宁兮儿神态,猜到她已知晓的,便笑着说道,“咱家说个不该的,王妃这次受罪,但王爷似乎才刚刚明白,自己对王妃的心意......”
“不仅是王爷,现场的所有人,包括王妃的几个丫环,想必也都将王爷对您的心意,看得一清二楚......”
“王妃与王爷,本就是上天良配,阴差阳错,没想到当初,王爷就那么轻易做了不该做的主......”
许公公指的是,谢准按照宁兮儿意愿,给了和离书。
他此刻正是无比牙酸、肉痛的表情。
“恕咱家多言,我是看着王爷长大的,还是他头一次对一个人这样在乎、上心......”
“王妃如此善解人意,一定会明白,对王爷来说,信任一个人,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