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男犯的牢房听到动静,纷纷隔着栅栏,问这边发生了什么。
宁兮儿到底是王妃的身份,且先前还救了老夫人性命,女眷们做不到揭人伤疤,纷纷没有开口。
见此情景,男犯们反而更加焦急。
“别慌,等下就知道了!”
护国公沉稳,一锤定音。
四个丫环吃不下,宁兮儿却照吃如常,还劝身边的丫头赶紧吃馒头,省得上路以后得饿半天......
海棠等丫环没想到的宁兮儿如此坚强,想到路上还要照顾小姐,四人才勉强吃下。
吃过早饭后,狱卒们推搡着将犯人赶出,在牢狱外清点人数,送至城门口。
诚王谢准不能行走,狱卒们扔了一副担架,准许玄风等四名侍卫抬着。
队伍交替出监狱时,男犯纷纷看清王妃宁兮儿的脸,纷纷面露惊诧......
想起诚王,又不觉悲从中来。
不知是不是宁兮儿错觉,当谢准的担架抬过自己身边,对方的视线有意无意略过自己脸上......
宁兮儿似乎看见,对方微微勾起的唇角......
及至城门,送行的队伍挤满了两旁道路。
除了周边居民,因着诚王“罪行”,不敢明目张胆送吃食,只得默默站在一旁送行。
还有许多,是护国公府上亲家、娘家送行的人。
至于城王府,能来送行的,也只有王妃娘家—定远侯府上的人。
“妹妹!”
宁旭一早就来到城门口,让下人站成一排,抢占最前的位置。
宁兮儿先前一直低着头,加上流犯众多,旁边的百姓看不清她的面容。
听见二哥呼声,她抬头走上前......
旁边的百姓纷纷倒吸凉气,声音炸开了锅。
宁旭当场愣住,试图按住妹妹肩膀的手,僵在半空。
“啊呀!可真惨啊!你们看王妃,听闻是个大美人,怎么下狱了就成了这副模样?”
“你们猜,是王府那边的人下手,觉得她是丧门星,还是侯府这边的庶弟、庶妹害的?”
“你们小声点的,万一被侯府陈夫人听到,肯定让咱们没好果子吃!陈夫人那性子哟......”
百姓们窃窃私语,宁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目眩耳鸣!
看着宁兮儿脸上纵横交错,各种疱疹脸,几欲发狂!
“谁?!妹妹你说,谁干的?!”
知道侯府来人不会少,宁兮儿抓住这仅有的单独沟通机会,假意抹泪,状似伏在宁旭肩上哭......
凑近宁旭耳朵,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低声道,“二哥,我装的!爹爹原本计划,将我现场带走.......”
“你别以为他是好心,他准备将我嫁个太子,笼络人心......”
“药粉是我自己下,正好绝了爹爹心思,等离开京城便好了,我身上有解药。哥哥你便装作不知,戏要演真点......”
“等我离开,你尽快离开京城,回到边疆,与大哥筹谋,等荒境传来消息,尽早来与我汇合!”
宁旭心下一松,但又担心宁兮儿是在宽慰自己,低着头,旁人看不到情绪。
“真的?!”
宁兮儿十分坚定地回答,“真的!二哥,你昨天给我送的食盒,我一个也没吃到,那个庶子、庶女,给狱卒塞了钱,不让他们拿给我......”
宁旭手上青筋暴起,眼底满是杀意。
宁兮儿按住他的手臂,小声道,“我将计就计,在食盒里下了可以毁容的药粉......”
“并且收买了狱卒,让他们承认,食盒是二房的几个人送的......”
宁旭轻微点头,妹妹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他怎么可能不会后面补刀!
正当宁旭准备叮嘱几句,忽见侯府的管事小跑过来。
解差们视若无睹,任凭管事将手带镣铐的宁兮儿带到一旁的马车上。
定远侯车驾,京城的百姓、差役,都还是认得的。
有现场这么多百姓目睹,他们也不担心犯人真丢了。
管事看见宁兮儿的面容时,掩住满眼惊诧,心下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