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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勇,凝气境九重,镇狱司力士。

晋升觉灵境成为黄级镇狱使,已经不远。

虽然还是力士的身份,但其实他已经开始享受镇狱使的待遇。

踹了门一进来,看着开阔的视野,对面靓丽的身影,一个个大胆的撩首弄姿,全都详详细细的尽收眼底。

在这里的角度,能看到平时根本看不到的东西。

甚至,在街上,在其他雅间,在其他楼层,都不会想到能看到这些。

王勇一时之间,热血沸腾,他都忘了自己要来干什么了。

伸手入怀,摸了摸拮据的几块灵石,王勇稍稍恢复冷静。

“好小子,你还能这般享受?”

王勇的愤怒,更如烈火熊熊,他怒瞪的双眼,可还是时不时的瞄向对面。

“坐下来喝一杯?”长青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王勇猛地一拍桌子,“我可不是来喝茶的!”

“历千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报复,或许他此时已经进了平川城,一切都因你而起,你却在这里逍遥快活?”

一番质问,声如壮牛。

“历千帆懒得杀你,你非但不知羞耻,还引以为傲了是吗?白捡了十几颗妖兽头颅,还真以为那些妖兽是你杀的了?拿了奖励便花天酒地,我怎么听说,你法宝、功法、武技什么都没买?你是安心的想做个废物,等以后再遇到危险,也像这次一样,像放过蝼蚁一样被放过?”

“你觉得左边第二个穿着绿衣服的怎么样?”

“旁边那个红肚兜丰满些的更……你少给我打岔!”

“如此良辰,岂能大煞风景?”

长青翘着腿,扭头看向王勇,“张田还有你们,不该对我愤怒。往大了说,这是青云国镇狱司的规则制度。往小了说,这是镇狱官和历千帆的个人恩怨。你我都是小虾米,终究是身不由己。”

王勇呆了呆,竟然无力反驳。

他觉得长青说的话,有道理。

长青再次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如一起喝杯茶?珍惜一下这大好时光?”

长青打了个响指,雅间服务的丫鬟赶忙过来倒茶。

就在这时,对面楼上,却传来一道古琴的声响。

紧接着,便是一首曲子,令半个街道也都安静下来。

琴声悠扬,时而空灵,时而明亮,时而柔美,时而激昂。

时而如山涧泉鸣,时而似环佩铃响。

直令人陶醉其中,忍不住低头吟唱。

琴音一转,缠绵悲切,更令人跟着黯然神伤。

哪怕不懂曲子的人听了,也是全神灌注,沉迷神往。

长青端着茶杯走到窗前,仰头看着顶楼上的那位红衣姑娘。

轻纱遮面,看不清模样。

红烛微光,却勾人心肠。

“空山鸟语兮,人与白云栖。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鱼儿戏。”

明亮爽朗的声音,缓缓响起。

街道上,所有人皆都怒视望山楼,恼恨是谁扰了这绝世佳音。

“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

长青又吟了一句,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这词与这曲,简直绝配。

东方兰的美眸异色连闪,哪怕是王勇,也是连连侧目,惊疑不定。

“望一片幽冥兮,我与月相惜。抚一曲遥相寄,难诉相思意……”

如同点睛之笔,亦是相得益彰。

一曲终了,平川城最繁华的街道,逐渐发出一声声惊叹。

街道上的妇人、少女,皆都抬头看向望山楼,渴望得知这是谁家公子。

待看到是长青时,她们稍显失望。

哪怕是个镇狱使,哪怕是个寻常力士,她们也会放下矜持。

对面的红楼之中,那些搔首弄姿,想要将长青勾去的姐妹,一阵自惭形秽。

仿佛之前的种种,让她们感到难堪。

顶楼,那位红衣姑娘走到栏杆前,美眸眺望。

她的目光在夜色下,明亮异常。

“公子好文采,奴家备好了美酒,不知公子可否上楼小酌几杯?”

声音清脆之中,带着一些酥软妩媚。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弹琴女子,竟是红楼头牌!

尹红莲!

一个月前才来到平川城,当时只露了一面,便令镇狱官吴有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可即便是吴有为,也只能与其隔帘相望。

现如今,她竟然直接邀请长青上楼小酌?

酌什么?怎么酌?

所有人心中,不禁浮想联翩。

长青伸手按在了栏杆上,正要翻身跳过去。

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浑身丝毫未动,只有眼球转动,看到了一旁几乎快把脸贴过来的东方兰。

“不如……改日吧。”

长青笑着说道。

整条街道,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长青竟然拒绝了尹红莲!

若长青上了红楼,此夜定会被传为佳话。

可现在,有人的眼神,甚至露出了“这长青是不是男人”的怀疑之色。

起码屋子里已经彻底忘了来干什么的王勇,是这种眼神。

“好。”尹红莲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意外,她似乎不甘心就这么错过,开口说道:“公子定然也懂音律,改日之后可要多多指点奴家。”

“你会吹箫吗?”长青问道。

“不会。”

“改日教你。”

“公子请一定守约。”

“一定。”

尹红莲双手叠在腰间,盈盈一礼。

长青拱手抱拳,遥遥回应。

“想去就去吧,何必勉强。”东方兰在旁轻哼一声。

“我想去吗?我勉强吗?”长青故作茫然。

“你若觉得我碍事,我不跟着就是了。”

“你又误会了,其实我很纯洁的。”

“你能说出这句话,就已经证明了你不纯洁。”

“是这样的吗?”

“自古才子多风流……”

“我只是一个杀鸡匠。”

王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长青自己在那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有了之前的一曲,红楼的姑娘们突然收敛了许多。

这望山楼,再也不是一处绝佳的观景台。

“虽是身不由己,但我老大也不会善罢甘休。其实正如你所言,这世上许多事,本就不讲道理。”王勇起身,道:“镇狱使,争的便是名利。不管是臭名美名,总之,你抢了我老大的风头。”

长青看向王勇,开口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勇一愣,“什么什么时候?开始什么?”

长青看了眼王勇,“镇狱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争名夺利的?”

王勇浑身一震,瞳孔猛地一颤。

他竟是忘了,他刻苦修炼的最初,是为了什么!

待到回过神来,长青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