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杉林公园占地面积十分的大,足足有5600亩,周围也都是山峦,并且廖无人烟,想要从周边的山里回到有人气的村庄,那必须得翻过三四座山,这对学生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一旦出了公园的范围,那危险不但是追击过来的敌人,还有猛兽。
好在钟苏寒和体育老师都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避开了很多猛兽的地盘,一路互相搀扶着走了三天两夜,终于是找到了一个村庄,大家纷纷喜极而泣。
有人就有电话,就能跟外面联络,体育老师将学生们安顿在了村长那边后,借着电话打给了校长。
校长听说学生们失踪了之后,魂都吓飞了,就在他快要以死谢罪的时候,体育老师的电话打来了,四五十岁的人直接哭了出来:“学生们没事就好!我现在就派人过去接,以及通知学生家长。”
长时间走山路,学生们脚底都有不同程度的血泡,因为不太擅长走,摔跤导致的挫伤也有不少的,但伤口最深的就是钟苏寒。
为了在潜伏的时候不至于因为鞋子被发现,她一直都是赤着脚进行的打斗,脚底板早就是伤痕累累,又淋了许久的雨,加上一路都在警惕追兵跟野兽,神经过度紧张,导致她现在的体温高的不像话。
项兰沁是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的人,她注意到钟苏寒一直没有把枪放下来,哪怕在村庄之中也是,“苏寒,我们已经安全了,你可以把枪放下来了。”
钟苏寒摇了摇脑袋,她现在大脑暂时无法思考,只记得要有武器保护同学。
她神情呆滞,面色惨白,项兰沁直接把手覆盖了上去,“苏寒!你身体好烫!”
是吗?再烫也没关系,她还没躺下,钟苏寒迷迷糊糊的想着,恍惚间她看到了阿肆,清冷的异香缠绕上自己的身体,“阿肆……”
‘阿肆’抱住了自己,颤抖着声音开口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嗯……阿肆来了,我一定就,没事了。”钟苏寒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意识逐渐沉入黑暗之中,“我的阿肆……我的……太阳……”
宴宜修抱住了逐渐下滑的人,心中像是被万把刀划过,再淋上苯酸铵酰糖化物,又疼又苦,将人抱起来看着从直升机上下来的老师等人,快步上前,“她需要治疗!体温很高!”
意识昏昏沉沉,钟苏寒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有呼唤自己的,也有医生那焦急且冷静的声音,她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在救自己……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异香没散去。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这里面没有独属于阿肆的药香?
哦,因为阿肆已经离开自己了啊,阿肆已经走了。
“病人生命体征正在下降,上呼吸机,肾上腺素呢!快拿来!”
医生还在努力的给她做着心肺复苏,对方体温实在是太高了,高到已经开始休克。
钟苏暖看着破破烂烂的妹妹心疼的眼泪直掉,“雪团子……雪团子你不要吓阿姐……”
“病人没有生存意志,你们快点说点什么,唤起她的生存意志。”医生大喊道,护士已经将药剂拿来,毫不客气的在她的胳膊上来了一针。
宴宜修发愣,看着她一直没松开自己衣服的手逐渐松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她的耳边喊道:“钟苏寒,往前走吧!”
处于黑暗之中的钟苏寒突然看到了阿肆,站在那边像个小太阳一样发光的阿肆。
“没有你,我要怎么向前走?”钟苏寒哭泣着向他不断的奔跑,哪怕沿路生出满地荆棘,哪怕她赤裸着的双脚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哪怕身后无数双拽拉着自己,“不要离开我啊!”
不管她多么的不愿意,最终还是被那一双双大手拽离了黑暗,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阿肆化作光点,无力感席卷全身。
宴宜修痛苦的握着她的手,一年多的时间,他以为自己走进一点她的内心,到头来能留住她的,还是那个叫阿肆的。
忽然,他感觉自己握着的手动了动,立马起身去看钟苏寒的情况,见对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立马按动了床头的铃声,然后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钟苏寒看向他,很快视线被医生们占据,好在他们检查了自己的情况,确定平稳了下来后,就出去跟外面的人交代事情了,她的目光中再次出现了宴宜修的身影。
“我想……吃饼干。”
宴宜修被气笑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能唤醒她最后求生意志的是阿肆又怎么样,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他宴宜修。
想通这点,他就释然了,表示出院后会给她做很多很多的小饼干,想要吃什么样的小饼干都可以。
钟苏寒身体好一些后,她见到了很多人,来探望的同学、表示感谢的同学家长,还有学校的老师跟校长,以及被人打了一巴掌的农子彦。
“老师,你脸上的巴掌……是阿姐打的吗?”
她比画了一下那个巴掌的大小,嚼着宴宜修递过来的苹果,点头确定了,是阿姐。
农子彦情绪很低落,钟苏暖很生气,他感觉这次要把人哄好,得好几年了,但工作还是要做的,“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钟苏寒鄙夷的说道,“师兄师姐送的东西,这次可是帮了我不少的忙。”
农子彦:?
见他似乎真的不知情,钟苏寒继续说道:“他们送我的东西里面有伪装成笔的针筒,里面是足以麻醉大象的麻醉药,还有多功能小刀、折叠起来的小型锯子砍刀……”
等一下,这些东西似乎真的是野外生存使用的,所以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
农子彦直接笑了,“如果我们知道你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让你去露营的,你的价值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大。”
“所以以后我的露营……”
“别想了,不可能让你再去了。”
钟苏寒抱着脑袋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