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墨霆深和顾如烟把凌樱雪送回榆园后,他们来到一栋墨霆深名下的公寓。
冷翌已经把那个老人和魁梧男人带回了这里。
看到他们走进来,冷翌上前汇报:“少夫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让人把那名老人清洗干净,但他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一直躲在房间角落,不肯出来吃东西。”
顾如烟微抿了抿唇,“我去看看。”
说完,抬脚就往老人所在的房间走去。
墨霆深也紧跟着一起。
顾如烟推开房门,果然如冷翌所说的,那位老人蹲在角落里,脸上带着恐惧,嘴里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声响,老人猛然抬头看向一步步走近的顾如烟,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他抓起房间里的摆设物品砸向顾如烟,然后又拿起一把凳子狠狠砸向窗户,发狂地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老人家,冷静点,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的……”
顾如烟一边慢慢移动脚步靠近老人,一边试图安抚他狂躁的情绪。
墨霆深紧随着顾如烟,视线紧盯着老人的动作,防止他又突然出手伤人。
老人见砸不开窗户,忽然看到打开的房门,眼睛一亮,如同一头猛兽一把推开顾如烟,就要往门口冲出去。
墨霆深身形极快,瞬间扣住老人的手腕。
然而老人以前应该是有身手的,他凭着肌肉记忆,居然能够挣扎开墨霆深的禁锢,甚至还能接上墨霆深几招。
墨霆深一开始是怕伤到老人,只能尽量避开他的要害接招。
但这老人的攻势毫无章法,墨霆深失去了耐心,一把抓住老人的两手反扣着,把他直接按住在床上,然后看向顾如烟,“烟烟。”
顾如烟立刻拿出银针封住老人的几个穴位,让他动弹不得,才总算让他安分下来。
她坐到床边替老人诊脉,片刻后,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顾如烟看了眼老人,虽然肌肉僵硬动弹不得,但他仍然是清醒的。而他此刻的眼神即使带着迷离,但并不像神志不清的那种疯子。
顾如烟知道现在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又替老人施了几针,让他睡着过去。
“怎么样?”墨霆深等顾如烟做完这一切,才低声问道。
顾如烟站起来,和墨霆深一起走出房间,才淡淡道:“老人家的身体有点体虚气短,营养不良,其他倒没什么问题。”
她顿了一秒,回头看了眼房间里的老人,“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疯子。”
“你意思是他在装疯?”
“也不是。”顾如烟也不是很确定,迟疑开口:“我猜可能他以前是装疯,但装得久了,现在反而可能真的会神志不清,变疯子。”
墨霆深沉吟片刻,沉沉开口:“我刚才和他交手,这个人年轻时应该身手挺好的,如今沦落到这个样子,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顾如烟赞同地点点头,“现在只能等他醒来,观察他的情况,在他清醒的时候再询问。我们先去问问另外那个男人,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那个魁梧的男人此时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他看到顾如烟和墨霆深走进来,立刻大喊道:“你们这是绑架,是违法的。”
“那要不要帮你报警?”顾如烟冷笑看着他。
“你…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魁梧男人明白眼前的俩人都不是好惹的,态度也放软了一点。
顾如烟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慢条斯理道:“你是不是认识那名老人?”
“我不是说过不认识吗?”魁梧男人立刻脱口而出否认。
“哦。”
顾如烟语气平淡,只是忽然手中多了根银针,针尖闪着微芒,淡淡自言自语道:“最近有点手痒……”
魁梧男人在街上是见到顾如烟用银针把那名老人弄晕的,他丝毫不怀疑如果那根针扎在自己身上,也可能会出现自己控制不了的情况。
他咬了咬后槽牙,慢吞吞说:“我是真不认识那位老人,只是有人让我帮忙看着他而已。”
“是谁?”顾如烟紧接着追问。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可能是老人的家人吧,担心他疯疯癫癫的会出问题……”
魁梧男人有点心虚地避开面前女人透彻犀利到能洞察人心的目光。
顾如烟心里有数,也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即使她再问下去,这男人说出来的话也没几分可信度。
她上前亲自给男人解开绳子,不动声色道:“你放心,那位老人身上有伤,等他醒了,我帮他包扎好伤口,就让他回去。”
魁梧男人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阴鸷的光,面上却是欣喜的模样,“小姐你真的是人美心善,是个好人。”
顾如烟笑了笑,滴水不漏道:“你能够帮忙看着一个疯癫的老人,也不容易。”
“我也是拿钱办事……”
魁梧男人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闭上了口。
顾如烟意味深长勾了勾唇,也没继续追问,亲自把魁梧男人送到门口。
魁梧男人刚要走,顾如烟突然开口:“对了,要不我给你留个电话,我是个医生,以后老人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魁梧男人闻言,微微一愣,但因为想急着离开,也没多想,就把自己手机递给了顾如烟,“那你把号码给我吧。”
顾如烟当着男人的面,把一串号码输入他的手机里,然后把手机还给他,还淡淡笑道:“你可以走了。”
魁梧男人看着女人那抹明艳的笑意,却觉得里面隐藏着满满的嘲讽。还有旁边的墨霆深,即使他什么也没说,还是让他背脊发凉。
他低垂着头,赶紧从这里快速离开。
待魁梧男人离开后,墨霆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顾如烟,“这是那男人的身份,他叫王大强。”
这是他一个小时前吩咐冷翌去调查的。
顾如烟接过手机,快速浏览了一遍里面的资料内容。
王大强的身份并不复杂,就是街头的一个小混混,爱赌博打架,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有一点比较奇怪的就是,他两年前欠下的十几万赌债突然一下子就还清了。
像他这种没有固定工作的人,如果不是天上掉馅饼或者中彩票,不可能一下子可以有这么多钱还赌债。
墨霆深淡声道:“这笔钱是两年前突然从一个账号转给王大强的,但这个账户转完钱后就注销了。”
顾如烟点点头,墨霆深都查不到,那说明幕后的人真的把信息清理得很干净。
而这个时候,急急离开公寓的王大强,找到一处隐秘的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