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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骗你,我怕你知道真相一下崩溃。’

汪小喵抿了抿唇,仰起头喝了几口雨水,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有什么可崩溃的,更让我崩溃的估计还在后面吧。”

说着站起身来扯出腰上的安全绳估算距离。这绳长根本不够她从这里到那座塔,看来还是要从下面过。

汪小喵往外探头,发现下面是浓雾,强光手电都照不出去的浓雾,再抬头,那座塔依旧清晰可见。

搞什么?区别对待?故意气她的吗?

汪小喵又一次趴下,探手往岩石下面摸,发现这岩石下面的山体走向是往外扩张的,心里暂且有点底气了。

看看手里的蛇牙,又看看腰间的飞刀,思考片刻还是决定用飞刀。毕竟蛇牙比它要长太多,遇到一些情况肯定是蛇牙更好用一些,还有就是,飞刀比较多,可以在这上面弄一个比较稳定的结构。

想着已经把飞刀抽出十几支,每隔一段距离就在安全绳上绑上一个,绑好之后把最前面三支飞刀做三角形状深深插入岩石,然后把剩下的绕着这个三角形围了几圈。也幸好这岩石地没那么硬,不至于根本插不进去,不然这又是一个费时间的工作。

拽了拽安全绳,确定它完全可以承受自己的重量之后才倒趴着顺着岩石往下爬。

果然是越往下越冷,但雾气是越来越少了。顺着山体一直爬,一路都很顺畅,根本没遇到什么山精鬼魅之类的东西,连条黑毛蛇都没见到,但她心里的不安却愈演愈烈。

安全绳很快到了极限,汪小喵用力拽几下,确认自己拽不掉之前的飞刀才返回一截,依依不舍割断安全绳继续往前爬。

那个塔尖越来越近,跟她中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五十米了,她真是越爬越精神,对身体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也许是因为这座塔对零的压制效果,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越靠近越是感叹这塔的巨大,以及这塔的雕工,无论是被锁起来的朱雀还是塔身上的壁画雕文都有非常大的艺术价值。

不过这一切都是倒着的,看着很不舒服。

此时她已经站到塔尖面前,那只被锁起来的朱雀尖喙正好指着她的眉心,脑袋两侧通红的眼睛盯着她,由于是倒着的,那个眼神就非常诡异了。

附近根本没有通向塔里的路,想要上去就必须从这朱雀身上爬上去。

但她看着那双似乎被血染出来的细长眼睛,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她想起了那只苍茫的兽眼,想到了里面无穷无尽的哀伤,紧接着又想起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眼里的悲悯无情,以及··金水棺里看到的,她的族人。

这石雕的眼睛绝没那么传神,但就是让她想到零。虽然把这石雕当成她骑上去真的很爽,但是,总觉得她有点可怜。

我就不可怜吗?她问,但是没有回应,不论是自己的,还是零的。

到了这个地步,其实很多很多事情都已经浮出水面了,她作为明面上的执棋人站到这座石雕面前时,已经只剩了棋子这一个身份。

她可怜吗?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是可怜的,但这一切确确实实是她自己选的,要说可怜的话,被牵扯进来的其他人那才是真的可怜。

她和零,说白了就是狼狈为奸。

到这里,进入这座楼要付出什么,尽管零没有说,她还是有一个大致的猜想了。

人总是贪心的,尤其是她,要她就这么放弃现在这一切,绝绝对对是不可能的,零和她只能活一个的话,那个人只能是她。

“所以··”汪小喵摸了摸石雕的眼睛,轻轻笑起来“我们都是可怜人,我可怜你,你也可怜可怜我吧。你那些付出,我会记一辈子的。”

依旧没有回应,汪小喵也不在乎,踩着石雕就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就感觉身体热了起来,尤其是纹身那一片位置。

终于掰着塔檐站到第一层塔的塔檐背面时,她已经出了一身汗,跟雨水混起来黏的人实在难受。外面还在下雨,好在站在这儿已经淋不着了。

四处看看,这塔的门窗围栏都很规整,唯一一点就是,这些东西都是倒着的,不止看着眼晕,要进去也是要花一些心思的。

里面有什么暂且还不知道,这塔身的壁画说不准能给点线索,但是得要些工具辅助。

汪小喵从挎包里掏出套了好几层防水袋的手机和烟,先点了一支叼上才开手机。手机只剩十几个电量,倒是比她想象的多一些,也不知道接下来够不够用。

绕着这一层把壁画全拍下来,然后把照片反转,一支烟结束了汪小喵才找到一丁点头绪。

这壁画画的是一个老道踏上云梯,抛弃肉身被朱雀所接引的画面。她在老道踏上云梯那一幅画上发现了一种奇怪的蜘蛛,那蜘蛛爬了老道满身,老道越往上走身上的肉就越少,走到最上面时候已经成了一个骷髅架子。就推测这种蜘蛛应该是以人肉为食的。

这蜘蛛前面那两只眼睛非常大,更诡异的是背上还有两排小一点的眼睛,不知道是它身上的花纹还是真的眼睛。

它的牙应该是在腹部,因为壁画上的蜘蛛没有口器。

这登云梯两侧全是火焰,由此可见这蜘蛛不怕火,那怕什么?怕水吗?她可没水,进去里面不会被蜘蛛吃完吧。

按这壁画内容推测,只要她肉身被吃完那可就是任零摆布了。

不行。汪小喵踩灭烟头,用防水袋接了一袋雨水抱着,异常艰难的爬进塔里。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鼻尖萦绕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掏出强光手电拨开,眼前依旧一片黑暗,预想中的光明并没有出现。什么情况?汪小喵来回拨弄几下开关,拆了电池又装上,无论怎么敲打这手电都没一点动静。

不应该啊,之前用的时候它光线还是很强的,完全不是亏电的状态。

她又拿出手机,然后发现手机屏幕已经花了,黑白当中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彩虹条。

看来这里磁场有问题啊。

汪小喵心疼的把手机关机,喊了半天零,实在等不上她回应,只好用自己的火机照明。火机那一撮小小火焰照明效果实在有点可怜,但聊胜于无嘛,总还是能看到一些东西的。

比如说满地的骷髅。当然这个“地”说的是她脚踩的地方,严谨一些说,实际上这些骷髅是在天花板上,不知道这么弄是不是想表达这些人已经升天了。

大多骷髅颅骨处都有缺陷,是做了那个听雷手术的,除了这个,骷髅上完全没有别的可以分辨身份的东西,连衣服都没一件,不知道是最初的金幢教徒还是后面的汪家人。

越往里走骷髅越少,在骷髅消失的地方她惊人的发现那里有一具泛黑的骷髅两指奇长。这个长跟汪家那些长指人是不同的,很明显能分辨出来这是张家人。

心里那个想法得到验证,汪小喵却没感觉开心。

暂时没有发现那种吃人肉的蜘蛛,汪小喵松口气,用已经开始烫手的火机点上支烟盘腿坐下来。

自靠近这座石塔零就没有出现过,她对身体的掌控程度开始极快速的恢复,这些足以证明一点,之前那些虚弱都是零造成的。

那么活下来的第一步就是把零从她身体里弄出去。问题就在这儿,怎么弄?总不能让她自己出去吧,她要愿意就有鬼了。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有一些民俗传说里讲,灵魂对于自己的肉体总是不自觉的亲近,生的欲望让她们的肉体对她们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那是不是找到她的身体就可以把她弄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还能不能叫做身体。

杂七杂八想了一阵儿,烟熄了,火机也凉了,她又一次打起火往前探。

这里是第一层,因为塔尖的原因天花板到中间位置是拱上去的,又因为这塔倒着,她走到中间时明显比周围低了一截。

真不知道这塔当年怎么修的,要她来,脑子转翻了也弄不出这种塔。按理说这里面应该有烛台之类的照明设备,但走到这儿了还是一个也没发现。

妈的。手指被烫起皮来,汪小喵骂一句,索性把火机往上一抛,眼睛死死盯着上面,没想到还真让她发现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朱雀石雕的脑袋,再往上看不清了。

火机来回翻转,把四周的灰尘惊扰,忽然在某一点爆开一大撮火焰,把朱雀石雕上面一下照亮,然后摔下来。

汪小喵探手一接,被火烧的呲牙咧嘴。

刚刚爆火那个地方没看错的话是一片蛛丝,那也就是说这儿还是有蜘蛛的,继续待在这儿肯定会有危险,得赶紧走。

汪小喵抬头看看那片黑暗,想起刚才火光里看到那个极为巨大的丹炉。原来这朱雀石雕是丹炉盖顶,也不知道这炉子里有什么,不会是那群蜘蛛的老家吧?

想着就起鸡皮疙瘩,汪小喵也不磨叽了,举起火机继续往那边走,结果走了一圈发现没有出去的地方,连个楼梯都没有,而且里面再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了。

也就是说,要从塔檐往上爬。

汪小喵闭了会儿眼,不情不愿的原路返回。实在是太累了。然而真走到进来那个窗子前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是累,心累。

她过去的时候门窗已经关上了,怎么拍都拍不开,而且这门窗也是石雕出来的,她没有雷管爆破,根本出不去。

汪小喵看看手里的蛇牙,想了下用这个东西刨洞出去的可能性,然后果断放弃转头往回走。她一早就试过这石塔的硬度了,这蛇牙和她的飞刀只能在这上面留个印子,就算她用尽全力也只能多几个小洞,要刨个大坑得不眠不休一整个月吧。

那个丹炉肯定是有问题,看来现在想要出去得靠那个丹炉了,但是要去那个丹炉上面也要费很大一番功夫。

汪小喵站到塔尖凹陷里又扔了一次火机,确认位置之后把腰上仅剩的七八米绳子解下来绑到飞刀上,抡圆了往上一扔,卡住了。

仔细确定那飞刀卡好了汪小喵才拽着绳子双手并用往上爬,边爬还边得操心撞到蜘蛛网,爬了没到两米就满头大汗了。

纹身越发滚烫,烙铁贴上来一样烫。汪小喵伸手摸了下纹身,发现皮肤上其实没什么温度。看来丹炉里有什么东西跟零有关,至于是玄武珠还是白虎珠就没办法确定了。

踩到朱雀石雕上时,她身上完全汗湿了,纹身烫的她精神涣散,抠着盖顶大喘了几口气,本意是想着缓解疼痛,没想到闻到一股血腥味。

打了火机一看,好家伙,胳膊上的伤口又裂了。

汪小喵赶紧爬上去在盖顶内檐坐下,先抬手吞了两口才用防水袋去接血水,接了小半袋封好才去处理伤口,然后接着继续往上爬。

大概爬了一米左右才爬到丹炉肚子,先把飞刀甩到炉脚,把自己绑好才喘几口气。

接下来得做好恶战的准备了。

她一手抓着血袋,另一手捏紧蛇牙踮起脚去勾炉门的挂钩。挂钩很容易就开了,炉门吱呀呀的缓缓打开,预想的一切都没发生,只有一片漆黑。

汪小喵等了一会儿,还是无事发生,于是把蛇牙别回腰里准备点火机。真拿到火机她又犹豫起来,脑子里不停冒出之前在金幢祖塔丹炉里看到的那些婴儿尸体,手就不由自主的抖。

还没来得及抖几下,丹炉里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惊扰了面前的空气。汪小喵迅速后仰身体,火机一抛咬到嘴里就要抽后腰的蛇牙,不等手探下去,一只手忽然掐上她的脖子。

那只手很凉,有什么皮质东西硌着自己的皮肤,汪小喵想了一下,是半指手套。

紧接着她被那只手一下拎起来,拎进丹炉肚子里,砰的一声,丹炉门在她身后紧紧拍上,巨大的声音在丹炉里回荡,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雷声停了。

汪小喵根本不等自己落到实处,抽出蛇牙照着身前就往过劈,然后手腕被人拽住,一个很轻的声音说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