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羊疑惑的重复道:“翻案?”
“没错,翻我吕某人的冤案。”
王羊诧异道:“什么冤案?”
忽然天翻地覆,物景移换,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一个人披着白月光扶墙慢走,走的很慢,粗重的喘息、狂跳不止的心脏、力竭的身躯。
但他的嘴角上扬,面庞年轻,正是那年那夜渡劫的吕负薪。
诱人心魄的娇笑,调皮幼稚的打招呼。
“蛤!抓到你了~”
心口大开,她的手即使握住的是新鲜跳动的心脏,也是如此的有魅力。那位艳冠不夜长河的秦时绮,病态的凑近耳边,撩拨的对耳朵吹热气,红唇轻启。
“没关系~人家会找到爱你的人,你爱的人,一个一个干脆利落的杀掉,谁叫你不让人家杀了她们呐~”
“别不开心啦~!你认识的人都会死的很干脆的,不会像你这样痛苦的~”
她在“安慰”他,顺便把心脏揉搓烂掉,肉渣掉落在地。
美人舔舐了一下唇角的血,血色的眼眸看向倒下的人,沾染了新鲜血液的纤细柔夷伸进她的嘴里舔舐品尝,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低着头,笑出声,只是这笑声并不怎么美妙,反倒使人不寒而粟。
然后,她蹲下把吕负薪暴力的拉扯成一块又一块的肉块,溅飞喷洒的血珠在她的扭曲幸福的绯红脸颊流下。
被捧在手心里的头颅,一脸的错愕。
“冤案何在?”
逐渐失去耐心的声音回荡他的幻境,王羊决定,要是这妖人不能给出令她满意的答复理由,就斩了他。
吕负薪仿佛没听见,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觉得我现在是死是活?”,不等她回答,他像陷入了沉思似的继续说。
“如你所见,当时的我绝对说得上是精疲力尽,否则不可能不还手,就算死也要在她脸上挠几道印子。”
“活生的被掏心,分尸,头颅也被撇断捧在手心里。更何况附身在她身上的是太岁天魔,照理说我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迷茫的询问:“你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锁妖塔里?”
王羊现身,手持竹笋,认真的蹲在吕负薪的尸体旁边细细观察,数着他被分成几块肉,疑惑道:“你脑袋背后长眼睛了?”
如果不是脑袋背后长眼睛了,又怎么能重现当时的场景。
忽然,一片漆黑,混沌如鸡子。
“我在之后坠入茫茫之境,没有天也没有地,混混沌沌一团,上下沉浮,不,那里不分上下,不分左右。意识浑浑噩噩,与茫茫之境时而相融时而抽离,相融时与茫茫之境感知玄妙,抽离时感受虚空。我本以为我将沉迷其中无法自醒,直至神魂消灭,可忽然我听见了玄之又玄的声音,尽管微小,可对我来说却如雷贯耳。”
“化作一缕识流寻去,漫长的过程中浑浑噩噩,终于在一次清醒时,寻得源头。”
王羊:“是什么?”
倏然,一股无处不在的浩瀚寂灭气息冲刷混沌,旋转为炼化混沌的黑白漩涡,将混沌创造寰宇!
羊仙警惕万分的鲸鸣,向它的主人告知极端的危险,王羊岂会不知凶险,她在这股寂灭气息出现瞬间已经将羊仙架在吕负薪的脖子上准备斩杀,然后逃离。
只不过吕负薪明确的告诉她这只是幻境而已,气息也只不过是他模拟,寂灭势远远不足万分之一。
不足万一?!
王羊失色,这几乎让她误以为下一秒便会被寂灭的气息才只是被模仿不到万一,直到见识过这股气息之后,她才相信了这妖人的故事。
毕竟,这股气息绝不可能由他凭空想象捏造。
“很震撼吧?当时的我即使是浑浑噩噩的识流,也被震撼的无语言说,而更令人感到震撼的是这股气息的主人!”
黑白漩涡骤然颠倒,倒转逆流,就这一瞬时机,显露出寂灭漩涡的「焦点」,在暂停无限放大之后,居然端坐着一位道人!
面目不清,吕负薪解释是刻意为之,若是画龙还要点睛,只怕龙会越出纸面腾云驾雾直上九天。
道人诧异轻笑道:“咦,有趣。”
说完之后,幻境崩坍破碎,只剩下一片空白与若隐若现的吕负薪,这片碎梦已经支撑不住构造幻境。
“之后发生了什么?!”
“一次见面!”
“什么?”
“下一次,你与我再见一面。”
话音刚落,梦境破碎成一块块镜片,吕负薪彻底透明不见,王羊猛的睁眼,云海翻涌鲸吞,羊仙低鸣警示。
事关重大,容不得她私自做主,即刻传信她的掌门师傅,当代蜀山掌门黎剑卒。
王羊再次闭眼存想寂灭漩涡,深深地刻在记忆中,若是她能参悟,在大道上只怕会再进一步,到那时,或许,「不死不灭」的妖魔鬼怪也会「死」在羊仙一落。
日落月升,王羊再次睁眼,满天繁星,美不可收,躺在草上赏天才是悠闲。
忽然,她发现掌门师傅居然还没来,没道理呀,凭掌门师傅的暴脾气,一听准会御剑飞来!
难道是蜀山出了大事?
取出一块令牌,剑气激发,等到令牌通体变蓝发光,传出沉稳关切的嗓音:“三丝妹,出什么事了吗?你先撑住....我马上”
王羊连忙解释道:“大丝锅,没出什么事情,就是联系不上师傅了。”
“嗯,没事就好。你独自镇守锁妖塔太久对外界消息难免闭塞,我还是给你说清楚吧。我们的师傅和几位长老分别率领蜀山弟子支援剑门关以及剑南道其余各地。”
王羊娥眉微蹙:“这么严重吗?”
“嗯,自几个月前,剑门关对峙,剑南道内外趁机爆发妖患,疫病四传。各地镇守武人的压力太大,王朝要求各大宗门按照契约必须支援。所以,不止蜀山,剑南道无论大小宗门都在按调令行动。”
“嗯,你联系师傅有什么事吗?可以对我说吗?”
说,当然可以说,这样什么不能说的,王羊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丝锅,毕竟,是大丝锅把她捡回蜀山,下厨给她做饭吃,又当爹又当娘的将她养的健健壮壮。
蓝光令牌陷入沉默,王羊凑近小心翼翼的喊道:“大丝锅,大丝锅?”
“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