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使命与亏欠
一场云雨，皎萱儿双眸无神，躺在萧索臂弯，脸上尽是满足的红晕，喃喃道：“原来做女人这么快乐，难怪姐姐对你念念不忘。”
萧索抚摸着皎萱儿白皙无瑕纤腰，道：“你下禁制了么？”
“禁制？”皎萱儿一愣，旋即噌地一下跳了起来，望着帐篷外。
一瞬间，她脸色发白，娇躯轻颤。
“看样子没有。”萧索有些无言了，这傻妮子，跑来抱着他睡觉，竟然隔绝禁制都不打一个。
“完了，完了，全被听见了！”皎萱儿六神无主，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两位不必忧虑，只有我听见了。”这时，帐篷外传来声音，是狐仙儿的。
萧索认真感应，果然，帐篷外的确被打下了禁制，隔绝了一切。
自然，帐篷内的动静，也被打下禁制的人悉数听了去，甚至有可能乐此不疲地观看。
皎萱儿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羞恼起来，红着脸低声下气地说：“仙儿姑娘，你可不要到处说，我和我姐夫的事情要保密。”
“我看你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呢。”狐仙儿的声音带着调侃，若非她打下禁制，那么激烈的动静，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你……有没有看。”皎萱儿实在羞得无地自容，平日她对狐仙儿趾高气昂，这个时候哪里还敢挑衅，变得畏畏缩缩。
“看是没看见，不过萱儿姑娘的声音真好听呢。”狐仙儿娇笑。
“别，别说了。”皎萱儿羞耻，抓狂，狠狠踩了萧索一脚，道：“都怪你个死冤家！”
“行了，穿上衣服睡觉，还要赶路呢。”萧索挪了个身位出来，一场大战过后又是一场大战，他真的很疲惫了。
皎萱儿哪里还敢陪他睡觉，急匆匆穿上衣物，冲了出去，找狐仙儿谈心去了。
次日，天光仍暗，萧索幽幽醒来。
这一次无人打扰，睡得很安宁，他伸了个懒腰，走出帐篷。
众人此刻都休整完毕了，盘坐在篝火旁打坐修炼。
皎萱儿与狐仙儿坐在一起，两人关系像是一夜之间变好了一样，在亲密交谈着。
见到萧索出来，皎萱儿急忙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脸却红了大半。
“咯咯。”狐仙儿浅笑着，看向萧索，道：“你睡得真香呢，果然大战一番容易入眠。”
这话在别人看来没什么，但皎萱儿听了又变了味道，她暗暗掐了一把狐仙儿，低声道：“别出卖我！”
狐仙儿给她一个宽心的笑颜，走上前来，道：“要出发了吗？”
萧索点了点头，他不怀疑有人在远处窥探，但绝不敢临近，休息一番也是为了作出有恃无恐的样子，令那些人感到忌惮。
此刻休息足了，自然要上路，并无不妥。
很快，众人再次上路！
行进了两月有余，期间极为平静，没有遭到任何阻拦与危险，众人终于临近了目的地。
前方暗无天日，浊浊魔雾，茫茫黄沙，万物尽凋敝，唯有风声话凄凉。
尽头处，是无边黑暗，唯有一颗狰狞瞳孔，像是恶鬼的眼睛，似在窥视着众生。
“我们是来到了世界尽头？”众人心惊，茫茫无尽的浮屠大域尽头竟然是这样。
“不错，是那颗瞳，我们到了！”皎夜凌天道。
众人心悸，光是看着那颗瞳，就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凶机，仿若在凝望深渊，下一刻就会被吞噬，永远沉堕。
这里，是浮屠大域极西之地的终极地带，再往前，便没有路了，那无尽的黑暗似一口大渊，但仔细看，会发现，有一蜂巢一样的纹路在漆黑中呈现。
那是界壁，离得并不远，只有万里，中间地带是悬空的，毫不怀疑，从这里跳下去，可以到达世界的背面。
众人打量起萧索，又看了看那颗狰狞之瞳，在怀疑。
传说，那颗瞳属于一位不死魔体，但看萧索的眼睛，又与那瞳并不相像。
萧索的瞳孔一只漆黑，一只淡金色，而那颗瞳，漆黑中带着猩红的光线，外面是暗紫色的纹路，并非圆形，呈诡异的扭曲锯状纹理，像是一簇簇邪火在跳动。
众人不解，但只有萧索明白，那是一颗怎样的瞳。
瞳孔属于一位第三阶段不死魔体的，而且，是成熟的第三阶段，甚至大成。
“蔑世！”
萧索心中低语，他知道是谁的瞳，那位来自炼狱的终焉，号称七恶业之一的蔑世，渡三的主人。
这是一种冥冥中的本能感应，是那颗瞳告诉他的，仿佛存在着某种信息，需要萧索破译。
他将思感全部投入其中，整个人像是呆滞一样，失了神。
三千魔界，乾苍域！
一位同样有着猩红长发，面容邪魅，高大且年轻的男子抬头，仰望着无际的星空，低语：“后辈找到了那颗瞳，有意思了。”
“蔑世主人，终极岁月要开启了吗？”渡三问道。
“还有一段时日，不远了。”蔑世淡然回应，道：“该准备准备了。”
……
蛮荒尽头。
萧索在认真感应，他听见了一道声音，似近似远，像是从古代传来。
“你来了！”
这声音很熟悉，萧索在哪里听到过，蓦地，他想起来了。
“暴怒之主！”
萧索心中惊异，是暴怒之主——尨燃天的声音。
“我已经死了，这是一道留音，你且听好。”尨燃天的声音很沧桑，像是经历过什么，极为疲惫。
“这是一颗贯穿炼狱与魔界的瞳孔，为炼狱六恶业采蔑世之眼所炼，其目的，是为了溯清这个世界的魔，引至炼狱，妄想开辟出炼狱世界，养魔，炼魔，继而讨伐仙界。”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们定然失败。”
“我在其中动了手脚，只为等你而来，当然，这并非你最终的使命，只是路上的一个亭角。”
“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踏入瞳孔中，接受我为你准备的布置，将浮屠大域的魔彻底溯清，令生灵再无法修行，沦为凡物。”
“其二，你大可转身就走，不必理会，只不过那样做了，当终极魔引开启，众生皆成灰烬，草木皆枯萎，举目尽荒败。”
萧索听了，心中微微一凛。
“想来，你来到此地，证明离终极魔引不远了，我建议你选择第一个，能有一段短暂的平静岁月，也许是百年，也许是万年，众生结果都一样，只有强大到魔王级，才可硬抗世界破碎的法则神光，苟全性命。”
“当你选择第一种，这段短暂岁月，你需要在无魔的环境中，将自身提升至魔王级，否则，你的使命无法完成，会陨！”
“当然，这如水中捞月，很有难度，你还可以选择通过这颗瞳孔，进入炼狱之中修行，只不过，瞳孔只能进，不可出，想要回来，很难，并且，你想要在残酷的炼狱中存活，也很难！”
“怎么选择，全在你，另外提一点，当进入瞳孔，你无论死与活，都会成为开启终极岁月的钥匙。拯救苍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要自由，还是要做一个好人，一切全在你，可不要抱怨什么我们操控你的人生，选择的权力始终在于你。”
“还有，最后的话，你应该很想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的使命，是开启湮灭之花，复活我们，完成我们未完成的辉煌壮举。那朵花在你体内，很早以前就种下了，种在你祖先的血脉之中，最终流落在你的体内。”
“湮灭之花，只有不死魔体为土壤，才能够生长盛开，所以，终极岁月开始，即是你的终场，煌煌大世再无你。”
“你不要觉得残忍，这原本是不可改变的宿命。纵是如此，我们还是给了你选择，只要你不踏入这颗瞳孔，湮灭之花的种子就永远不会激活，你依旧是自由的，只不过，种子会在你的后代中延续，直至再一次出现不死魔体，完成你祖先对我们的亏欠。”
“记住，这是亏欠，你不还，终究要有人还的。”
话语戛然而止。
萧索立在原地，怔怔发呆。
终极岁月，湮灭之花，祖先的亏欠，信息量真的很大。
还有两个选择，自由，还是为苍生续命一段岁月，结果不都是一样的，死！
只有一条看似可走，但萧索绝不会走的路，进入炼狱。
“姐夫，你怎么了？”皎萱儿上前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萧索笑了起来。
他心中已有了决断，既然是祖先欠下的东西，还了便是。
起码还有至少百年的光景，够了。
百年之后，浮屠破碎，意味着终极岁月降临，什么修炼到魔王就能活，纯属扯淡，他终究要被献祭，还不如陪着女人与朋友等待着末世降临，虽死也无憾。
至于终焉的什么壮举，什么煌煌大世，什么逆天机缘，他从未看重过。
一块大石头在这一刻戛然落地，萧索释然地笑着，没心没肺，很开心。
“小友，你终于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
大地中，数道身影钻了出来，其中七尊大魔赫然在列。
暴苍、夜修罗、皎月仙、万蚣、火神天、戮剑以及炼狱魔狼族元坤悉数到场。
他们在这里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正主，皆在期待着，妄图萧索能够改变什么。
此刻的萧索，获悉了一切，不由深吸一口气，他不可能将真相告知他们，否则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进入瞳孔之中。
因为，他进入瞳孔，代表这些人，都将变成凡人，体内的魔，将被悉数收尽，从天堂，跌至云端！
不仅是他们，如果埋葬在大地深处的可怕存在们知道秘密，将会掀起天翻地覆。
原来他们蛰伏无尽岁月，等到的不是机缘，不是生机，而是一场可怕的献祭。
“原来，我真的是劫与祸啊！”萧索心中慨叹。
他可以令劫与祸提前到来，开启一场可怕无比的灾难，变相成为了祸之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