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能够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打出自己的名堂,甚至让整个哥谭,从警察到黑帮,都认可他,将他与蝙蝠侠并列。
自然是有他的本事的。
一方面,他不拒绝与警察的合作,一年里多次与警探戈登来往密切,数次都因此而与蝙蝠侠撞车,搞出了个三人行。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对黑帮犯罪分子的零容忍。
与蝙蝠侠相同的,是他并不杀人。
但,不杀人是一回事,怎么处理那些哥谭搅屎棍,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每每那些警察最后出现洗地——不是,是收到热心市民举报前去抓捕罪犯,犯罪现场都是一片狼藉。
他们由此发现了,白瑜有一套自己的罪犯分级机制,从断手断脚,到砍手砍脚,到五脏六腑的内伤……
不同的罪犯等级,有不同的分类标准。
肯西有幸目睹过其中一个热心市民举报的犯罪现场,当他到达时,发现那里除了遍地的犯罪证据之外,还有满地的残肢。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那些看似完好,但实则全身瘫痪,除了嘴巴哪里也动不了的人。
他们就连身体内部,也被不知名的方式,破坏掉了心肝脾肺肾。
去医院检查过后,医生给出的诊断报告是,这些人将在一年内所有器官衰竭,渐渐死去。
且他们的各种感知被放大了10倍,这一年里他们会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生命里消亡的这个过程。
由此,无论黑道白道,都将白瑜列为了最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白瑜注意到,法尔康见到他后,就隐晦地手伸进口袋按了什么东西,而那个肯西,则是真的害怕的不行,傻在了那里。
“亲爱的,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法尔康不愧是黑道大佬,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对白瑜说,“虽然初次见面,但我想认识你已经很久了,晚上好,白鱼先生。”
法尔康一番话,让肯西找回了主心骨。
他没继续将安妮卡送上黄泉,但调整姿势后,安妮卡无形中便成了他手中的筹码俘虏。
屋内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
“听好了,接下来我会给你们一个机会,”白瑜率先打破沉默,“乖乖走人,我就当做没见过你们,我今天不想动手。”
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肯西脑海中立即冒出了这个想法。
强势上门,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竟然还口出威胁,当着他老大黑道第一大佬法尔康的面!
这要是答应下来了,以后法尔康还怎么混?手底下那么多的小弟还怎么管?哥谭里那些暗地里觊觎法尔康地位的家伙们又会生出什么别样的想法?
肯西暗地里摸住手枪,只等法尔康一声令下,他便要随时掏出手枪射击白鱼。
今天他倒要试试,纵横哥谭一年整的白鱼是不是真的如传言那般无所匹敌,所向披靡!
他要在今晚让法尔康好好看看他肯西的价值!
空气在白瑜话说完后变得紧张起来,火药味忽而变得浓郁,似有一场暴烈的大战一触即发。
房间之中,唯有白瑜一人,直到此时依然嘴角挂着笑容。
剑拔弩张之间。
“好的,我们这就走。”
就像是气球被针戳漏了气,满屋子的炸药,突然消失不见了。
法尔康在说完后就双手举起示意无害,然后堂而皇之的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肯西,挟持着站都站不了的安妮卡,不知该何去何从。
白瑜注视着肯西,思考着对方是否在等自己再递一个台阶。
他想了想,而后开口说:“我还从没有对警察动过手,你愿意小小的乐于助人一下吗?”
瞬间,一句话,让肯西原本那笼罩全身的恐惧感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
他回想起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全身被白色盔甲包裹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放下自己的“人质”,然后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房间,抛下大佬法尔康逃之夭夭,在夜色的淹没下,很快消失不见人影。
“晚安,白鱼先生。”
倒是法尔康,离开前留下了最后一丝礼貌,带走了属于一个黑帮大佬的最后一丝体面。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白瑜和此次他的搭救目标:安妮卡。
终于。
脱离了危险,经过5分钟的恢复,安妮卡虽然依然全身无力,但具备了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白瑜原想就此离开,但想了想,又转变了念头。
“你喝水吗?”
这时候,安妮卡语气很温柔的,给救命恩人小心翼翼递来一杯水。
“谢谢。”
白瑜接过水杯,下意识地,便使用了能力分析手中物体组成成分:水、柠檬,还有……蜂蜜?
看了安妮卡一眼,对方正期待的看着他。
于是他意念控制打开了面具的嘴巴部分,举起杯小小饮了一口。
暗中他在留意着安妮卡,发现对方看到他把水喝下去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非常开心的,就像小孩子一样的笑容。
——难道是我的某个小粉丝?
白瑜心里生出此种想法。
“你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上新闻的事了吧?”他问。
安妮卡身子抖了抖,想起来自己依然还处于危险之中,点点头。
“嗯,”白瑜也点头,“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不方便露面了,一直到这次的案件结束,风波平息为止。”
安妮卡又是点点头,同意着白瑜的说法。
“那么,跟我走怎么样?”
豁然一下,安妮卡抬起了头,正对上白瑜那张和蝙蝠侠同款的,露出下巴的脸。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和她从小到大看过的所有眼神都不一样。
——不,不对。
类似的眼神,她在以前3年级的一个很慈祥的老教师身上见过。
后来那个很慈祥,对她像父亲一样好的老教师,死于了一场意(聚)外(众)交(飙)通(车)。
她忍不住问:“你,你难道,不嫌弃我……吗?”
这一刻,从安妮卡脸上,白瑜看到了希冀、自卑、期待、害怕的复杂情绪。
结合她的身份稍稍一想,他便明白了对方的复杂内心。
于是,想了想,他当着她的面,关掉了白玉战服的头盔,露出了面具之下的真正容颜。
这一举动很平常,露脸的那一瞬间,这个宇宙这个星球这个城市这个屋子,都没有因此而有任何一丝丝的些微改变。
但,在安妮卡的眼中。
当白瑜关掉头盔以本来面目对她说出那句:“你也许不会懂,甚至会觉得我在发神经在说胡话,但我一直都坚信一个理念——”
“只有不负责任的老师,没有自甘堕落的学生。”
那一刻,他成为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