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南自眼睛好后,便整日在天姝的街道上横行。
酆禹安收到画像和马车之后,对这个未来的皇嫂佩服不已,整日都陪同着沈思南。
想干什么便干什么,那叫一个快活自在。
“安儿,我们赛马如何?”沈思南来了兴致,扬着脸朝着酆禹安道。
“好的嫂嫂!”酆禹安答的十分随意。
沈思南听后眼微轻挑,占了善衾大师极大的便宜,随酆禹安叫吧,善衾大师无所谓,那她也无所谓。
如善衾大师所说,一个称呼罢了,世人想如何叫便随他去吧!
回眸之间看到一打铁铺,那壮汉竟如此的高大,一脸凶狠之意,光着膀子身上出了一层汗。
挥着铁锤打着铁,一时间熟悉的感觉上了心头,脚步也迈不开了。
便死死的盯着那铁匠,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和他说。
“嫂嫂我带你到军营之中去,这几日邻国送了匹烈马来,正好让我们去看看。”酆禹安扇着折扇道。
未曾听到沈思南的声音,这才顺着沈思南的目光看去。
“嫂嫂这是想打剑?”酆禹安问道:“嫂嫂手中不是有把顺刃,那剑可不是这种小匠能够打出来的。”
“天月回去将我的剑取来。”沈思南朝天月吩咐道。
“是”天月得了令,便翻身上马回去取剑。
酆禹安一副看疯子的模样,看着沈思南:“你知不知道,你那剑有多好,那可是名剑,就算是磨刀也得谨慎些。
军中的匠师都是最好的,我们赛马的时候,便将顺遂给军匠便好.........。”
酆禹安话还未说完,沈思南迈着步子过去了。
酆禹安顿时无语,那顺刃都未曾用过,磨什么刃???
沈思南呆呆的看着那名铁匠,铁匠挥汗如雨,似乎觉得沈思南在看他,停了手。
用手帕擦掉额头上的汗:“姑娘需要什么,你看看。”
那铁匠笑起来憨态可掬,平易近人似乎不凶恶。
沈思南微笑道:“我有一把剑,想请师傅磨刀。”
“好说好说”那人豪爽道。
“师傅稍等,已经命人去取了。”沈思南解释道,那铁匠点着头,便开始挥捶打铁。
酆禹安站在一旁扇着折扇,只觉得沈思南看那铁匠的眼神非比寻常,那目光过于炽热。
却不像是爱慕,倒似......倒似这个......
“流木,你说她那眼神叫什么?”酆禹安收了折扇,看向流木。
流木看了过去,仔细的看着沈:“似曾相识,心中悲哀。”
酆禹安轻瞥了一眼沈思南,只见沈思南伸手拿起了一块烙铁:“我与师傅可曾见过?”
那打铁匠手上的动作不停:“草民没这福气结实您这样的贵人。”
沈思南听完,倒也没在继续说话。
没一会天月便将顺遂拿了来,沈思南将之交给那铁匠。
铁匠接过,将剑出鞘看到大为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思南:“此剑不凡,姑娘当真愿意交于草民来磨刃?”
沈思南轻点着头:“这是自然。”
铁匠便如视珍宝一般,开始磨剑。
酆禹安见沈思南坐了下来,便知道今日这赛马,是赛不成了。
不赛也好,落的清闲些。
沈思南对这打铁匠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小姐,太子殿下让您磨完刀便回府,已快到午膳的点了。”天月道。
“啧,原本想着今日不回府吃的,赛马,荷包鸡都泡汤了。”酆禹安啧啧啧不满道。
听到荷包鸡,沈思南便不打算回府:“倒也是可以去吃,天月回去禀报善衾大师午膳便不回府.........”
天月嘴角扬起笑意,太子殿下还真是神了,竟然能料到小姐和小王爷都不想回府用膳。
“小姐今日掌勺的可是文大厨,做的也都是小姐喜欢的菜系。”天月打断道。
沈思南朝天月看去:“清酱肘子,烧鸭,卤肉卷......这些都有吗?”
“自是有的”天月回道
“可不要骗我”沈思南质问道
天月正色道:“太子殿下何曾骗过小姐?”
“这倒是没有”沈思南看向酆禹安:“一起回府用膳吗?”
酆禹安将折扇打开,轻扇着:“自是”
一腿有残疾的老人,杵着拐杖徘徊着,看酆禹安的眼神带着欲言又止。
想上前又怕冲撞了酆禹安,到时候还要挨板子。
“去将他请上来。”酆禹安超流木吩咐道。
流木带人便朝着老人去,老人见状立即回身,想要逃离这里,可残疾的腿不允许他这般做。
没跑几步便跌倒了。
“他看你的眼神,似乎想要你为他伸展正义,你当亲自去慰问他。
你这般反而会吓到他。”沈思南出声道。
酆禹安不为所动道:“若是有冤情,他应该去找地方官府,那才是伸张正义的地方。
若是有冤情都来找我这个王爷,那地方官府便不是成了摆设。
吃着国家俸禄不为民办事,这不得一个养的白白胖胖的,还白拿钱,这日子岂不是快哉。”
流木将老人带到了酆禹安跟前,酆禹安将折扇收了,坐直了身子:“你有何事找本王?”
老人用笑意掩藏着自己的无助,与忐忑连连摇头:“小老儿无事......”
“无事你为何一直盯着小王爷,莫不是想要行刺!”一旁的侍卫吼道。
老人吓的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小人绝不敢行刺殿下......”
见老人不停的磕着头,酆禹安警告的看向那名侍卫,那侍卫被他看的低下了头。
酆禹安上前将老人扶起,想让老人坐下,可老人根本不敢坐。
酆禹安也不强求:“方才见你一直看着本王,欲言又止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
老人连连摇头,手脚都有些颤抖:“不......不不...草民无事,惊扰了小王爷,望王爷赎罪。”
“老伯你若是有冤情,可以向王爷倾诉,王爷定会为你伸张正义。”沈思南出声道。
老人依旧连连摇头,酆禹安轻摆着手,老人扶起拐杖便艰难的往前走。
酆禹安见沈思南紧皱的眉,竟有些自豪道:“这是天姝,天姝的法度向来严明,所在职的官员可都是层层选拔上来的。
在天姝绝无冤情,本小王虽然名声不好,但却从未欺压过百姓。”
酆禹安目光变的狠厉,低眉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嘴角轻笑:“我是杀过一些人,可那都是恶人,本小王从不做错事,即便是做了那也绝不后悔。
我知道嫂嫂的担忧,他若真的有冤情会到官府去的,地方官员可不是吃白饭的。”
原本往外走的老人,听了这番话老人的拐杖落地,面容隐忍快步到酆禹安跟前,对着酆禹安行了跪拜礼。
“小人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来城中遇小王爷。”老人如实道。
他听闻小王爷虽然风流,乖张了些,可却是个彬彬有礼的主。
比很多朝中大臣都没有架子,他这才想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
当见到,见酆禹安身着华贵,又带了众多侍从,便不敢上去叨扰,可又无可奈何。
老人继续道:“小人名为严明,是一名木匠上月到刘员外家做工,小人的左腿不幸被砸伤。
小人向刘员外索要求医费,被刘员外拒绝,就连小民做工的银两,都一直拖欠着。
小民屡次上门讨要都无果,可家中已经揭不开锅了,小民无奈到官府中状告刘员外。
青天大老爷是答应为小民做主,可却也是一拖再拖,一直未曾传告刘员外。
小民前去问如何,结果被衙役赶了出来,让草民耐心的等着,排到了自然会传唤小民。
可......小民真的等不了了,家中十多口人都等着吃饭。”
流木皱着眉看向老人,却也不敢相信其说的话,开口问道:“天姝的米粮都固定价格,三文十斤,难道连粮食都买不起了吗?”
老人闻言,满脸震惊看向流木:“不是已经改过价了吗?”
这一问,酆禹安对着侍从使了个眼色,立即便明白了过来,朝街道上走去。
“改价是多少?”流木问道
“三两银子十斤。”老人答道。
酆禹安也不再言语,此刻的他,听了粮食三两十斤更是不相信老人的话。
一切待人查明之后才知道。
“难道有人私自报价?”沈思南在一旁不解。
酆禹安将折扇拍在桌上,语气便得狠烈起来:“谁敢改米粮的价格,这是要诛九族的。”
酆禹安觉得自己说话重了些,那老人更是被吓了一跳,酆禹安放轻了语气:“嫂嫂有所不知,天姝二十二年前遭到百年难遇的大旱。
庄稼颗粒无收,闹了饥荒,那时的天姝上到皇宫贵族,都尝过没有饭吃的滋味。
太子出生后不仅天降祥瑞,还带来了一场甘露。
自此父皇便立誓绝不会让子民饿肚子,天姝发展了粮业,成为了粮食大国。
储备的粮食多达千万吨,天姝的粮价乃是父皇亲定,无人敢改。这是要诛九族的。
父皇曾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绝不可铺张浪费。”
沈思南看着酆禹安说这话时,眼眸之中带着坚定崇拜之意,可见他对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崇拜。
酆禹安府下了身子,看着老人:“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酆禹安亲自带人诛他的九族。”
酆禹安说完便坐了回去,身子都坐正了,扇子也不再扇。
那打铁匠用余光,偷看着酆禹安,低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打铁匠将磨好的剑入鞘后,交给了沈思南。
沈思南还未曾伸手去接,便被酆禹安接了过去:“嫂嫂还是安儿替你看看。”
沈思南点了点头,酆禹安将剑拔了出来,锋芒的剑身上,倒影着酆禹安的目光。
“磨的不错,你叫何名?”酆禹安嘴角带着笑意朝铁匠问道。
“回小王爷,草民铁吉。”打铁匠恭敬的说道。
酆禹安听到他恭敬的声音,不由的看向铁吉:“你倒是个不简单的人。”
酆禹安说罢,便剑入了鞘,出现查个店米价的人都回来了。
皆道:“回小王爷,全程米价均为改动。”
“小王爷小人所言,绝非有假。”老人慌了神,立即下跪道。
酆禹安眼神半眯了起来:“有意思,有当真有意思。”
最后一句酆禹安声音冷了几分,转头朝着天月道:“回去告诉太子哥哥,我们不回去用膳了,有案要查。”
天月听完只觉得无语,那你便去查啊!!!
带着思南小姐去干什么,这样叫她如何回去和太子殿下复命。
刚想叫住沈思南,却见沈思南起身和酆禹安一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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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无语,这小王爷的名声真的不虚,便也只好回去复命!
“老人家你上来。”酆禹安朝着马车下的老人道。
可老人却不刚上去,怕弄脏了酆禹安的马车。
沈思南看出了老人的窘迫,下了马车搀扶着老人:“他是你们的王爷,为民申冤为民除害,是他的职责。
老人家何须在意,将所受的欺诈讨回公道才是。”
老人听罢,却还是有些犹豫,这辆马车一看便是华贵无比,他一个穷苦人家怎么能坐这样的马车!
他不敢坐,坐上去会不舒服的!
酆禹安将帘子挑开,看向老人的残疾的腿:“老人家快些上来,莫要耽误了查案。
本王终日政务缠身,错过了今日,在想本王出面难上加难难。”
老人听完这番话,当即便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卷缩在一角,这马车很华丽很大,里面安了床榻桌案,棋盘都有。
酆禹安见他如此,眉头不由的皱紧,到底是怎样的人,敢这般欺负一个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