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京城日渐落败,也就到了道君皇帝之时,西京才得到一次大规模修缮。赵斌在脑海中简单的想了一下西京城的过往,简单和赵忠聊了两句以印证自己的记忆是否有错漏之处,赵忠在听赵斌说完后,当下挑大指称赞。
“老爷好记性,这西京城对我大宋皇室来说,的确是礼法意义,大过都城意义,之所以还会有西京的名头,多是因为太祖爷立国之时,便已定下此城为西京,不然依着这百年内太宗一脉去西京的次数,此城恐怕早已取消西京之名了!”
赵斌微微点头,“而且依战局来看,此城东临开封,乃是曹荣的地盘,南临汝州、唐州正在大哥兵锋之下,北侧河东路有我坐镇,西侧永兴军路内更有种洌坐镇,如此四战之地,兀术该是派一大将坐镇啊。莫非杨将军这次又立大功,在阵前斩了兀术大将?”
“老爷,不光是大将,还有兀术的爱婿。”
“哦?他把自己女婿也派去这处险地了?”
“老爷,这河南府可不光是险地啊,也是如今天下难有的福地,有道是开封做官洛阳住,自太祖立国以来,我朝内大小官员都有在开封为官,在河南府修筑园林、购买宅院的习惯,再加上金人南下之时兵锋正盛,吓得这西京留守开关献城,从而使得城内大小园林保存完好。”
“所以这位女婿是去西京城享福了?”
“不错,而且这洛阳城外城未遭兵祸,城内百姓众多、商户遍地,此地虽然是四战之地,可咱家大军不愿南下,岳帅大军不愿北上,曹荣又是他兀术自己人,所以这些年西京之地倒也算清净,甚至有些富贵逍遥之意,城内有几处烟花之地颇有销金窟之意,因此兀术便放心派他爱婿前往西京坐镇。”
赵斌听闻此言微微点头,当下继续低头看向手中的情报,正看到杨乾兵临西京城下,“好家伙,西京留守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西京副留守完颜赛里,西京监军夏金吾?这兀术还是真看重西京之地啊。”
“只是他却没想到,老爷您对此地更为看重啊。”
“原本只想着灭了这支偏师,但是却没想到还帮种将军报了大仇,要我说这金人的名字就是难记,让人有时候想寻个仇人,都不好查找,还是这外号起的好”,赵斌边说边低头仔细查看起眼前的这封战报来。
却说太原府内赵斌命令送到之后,一道大令层层传达,杨乾、种洌二人随即领命点兵,待点齐麾下两军四万人马后,大军当即浩浩荡荡奔西京城而来,队伍正前面悬三面大旗,一面上书天波军,正中间斗大一个杨字,一面上书奋威军,正中间斗大一个种字,另有一面上书钢骨王,正中间斗大一个史字。
旗脚下三员大将端坐马上,正是那杨乾、种洌、史英三员大将,因为赵斌这命令下的急,这三位一路上更是急急行军,非止一日时间大军便到西京境内,一出了河东路境,过王屋、渡黄河,一路上大小城镇,具都是望风而降,黄河渡口守将更是早早赶来军前投效,等大军赶到之时,一道浮桥已然横悬河上。
就这样大军一路上是兵不血刃便到西京城下。
而随着大军在距离西京城门千步之外列开阵势,杨乾三人面上都显出一份激动之色。
“种将军、史兄弟,前次看着高帅他们出去立功,这次可该咱们显威了,可不能弱了威风啊,我可看何世麟他们送回来的军报了,斩将二十员,灭贼十五万,咱们也不能弱于他们嘛!”
种洌闻言笑道:“我说杨将军,这次咱们就是想杀这么多人,咱们怕是也没机会啊,如今贤爷与精忠大帅在开封城下合围兀术,这西京城就是一只孤军在外,一座西京城才能容下多少百姓啊,你还指望一座西京城能榨出来十五万人马啊?”
史英更是笑道:“哎,二位哥哥,西京城能杀多少人我不知道,不过这次的首功怕是小弟我要愧领了!”
种洌和杨乾闻言斜眼看看史英,继而齐齐笑道:“哎,史英,你可别得意,这金人要是出来两个傻子,领兵与我们战场厮杀,那你怕是连功劳都分润不上了!”
史英闻言撇撇嘴道:“这西京城门就在这里,你看他们哪有一个要出来的意思,依我看啊,我上去骂一阵,咱们就安营扎寨,修造攻城之器吧!”
而种洌和杨乾一对眼神,眸中却闪过一道精光,随即两人一带战马,将史英夹在中间,继而同时抬手一撞史英肩膀,“史将军,我们二人这倒有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不知史将军敢不敢往啊?”
“嘿嘿嘿,你俩别笑,看这意思我也知道,这差事轻不了,还什么首功,说不得就是诱饵。”
“哎,史将军,你这说的哪里话,来来来,我们帮你更衣!”
杨乾和种洌说着,一人去扶史英的肩头,一人去扯史英的腰带,史英见此摇头苦笑,“不是,干嘛啊?”
“哎,兄弟,你上阵本来也不用盔甲,当年兀术都笑你是花子王爷,来来来,咱们逗这西京的守将玩玩!”
史英一听这话也明白三分,当下笑道:“你们俩个,可真够坏的”,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史英却还是抬手闪去身上这件外袍,随即翻身跳下战马,浑身打了个冷战,“嘿,你俩是够狠的,现在可他娘的是深秋啊!”
“哎,哥哥,你就辛苦一下!”
“得了,去了去了!”
史英说完,单手拽着镔铁狼牙棒,向身后摆手招呼道:“来一千人,随我去西京城下闹上一遭!”
这天波军中当下有一千步卒迈步而出,只是这有什么将就有什么兵,这些军士一看史英光个膀子,单手拎着一根狼牙棒,这些人一个个眼中也闪过一丝狡黠,随即这个摘肩甲,那个摘裙甲,这边把盔头甩了,那边把腰带解了,只一眨眼的功夫,一队精锐步卒,就变为了一队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