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好像有两个人在我脑子里面吵架。”向凌风喃喃道。
“呃…”徐瑶和大山尴尬地相看一眼。
“大山神甫？哦，我想起来了。”向凌风揉着太阳穴，“没想到大山神甫救了我们。”
大山伸出手吗，搭在向凌风的手背上，与先前与韦德搏斗施展的霸道风元素之力不同，这一次，向凌风感觉一缕春风从手背缓缓涌入指尖，缓缓渗入自己的魔法纹路里面。
“嗯，恢复地不错，小风，你成长了不少。”
“徐姐姐教的好。”
“别，到现在魔体双修还没开定脉，别说是我教的。”
向凌风沉默片刻，“对了，阿敏还有兀术呢？”
“在隔壁病房，临危之际，阿敏让兀术带着她弟弟逃跑了，还好出城时候碰到了水城神甫的大部队。”
“嗯，还好，那个…”向凌风揉揉额头，“叫什么来着？”
“塔山·韦德？”
“对，那个人呢？”
“跑了。”大山接过话茬，“我和罗主教联手将他击退，但想擒住他，我们两个三星实力做不到。”
“性命保住就好。”徐瑶说了一句。
“那个塔山的儿子真是你杀的？”大山问道。
“是啊。”徐瑶抬头说道。
“你太冲动了，早晚会为你这性子吃一大亏。”
徐瑶气笑，“好你个木头，我都吃了多少亏了，现在才知道关心老娘。”
大山缓缓回答，“以前想说，实力不够。”
徐瑶气笑转为朗朗笑声，“怎么？你要跟我比划比划？”
大山坐回到徐瑶身边，“你身上还有伤，改天吧。”
向凌风本想坐起身来，可身外身内的疼痛都让他难以挪动屁股。
大山见此，扶着他缓缓坐起。
“徐姐姐，那次你动手的时候，我也在场，各种痕迹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塔山家族的人怎么会找过来？”
“我昏迷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可最终也只能想到一种情况。”
“什么？”
“那个塔山的儿子找到我们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他们质疑我为什么不对塔山·大卫伸出援手，说什么不是塔山家族的朋友就是他们的敌人…现在想想也是足够好笑的。”
“也许…这次也是一样的呢？”
“哈？”向凌风突感肋骨好痛。
“就仅仅是怀疑就对我们出手？塔山家族的家风真是令人瞠目啊。”
“塔山家族总是这样，是怜庆手下的一把斧头，而且是一把利斧，这把斧子上沾着的鲜血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大山低沉嗓音结束了向凌风当前的思绪。
“大山叔叔，您怎么回来了？”
“嗯，冰雪城叛乱，水城全国召兵，我也收到了教会的信件。”
“什么？”向凌风有些震惊，“连在外的神甫都召回了？”
向凌风低下额头，“水城这不是要平叛冰雪城，这是真的战争要来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你们现在的安危，颜卿主教远在边线，文沐给我来信，我就改了行程，先来此城，还好，没有耽误了。”
像凌风嘴里还念叨着战争二字，要真是水火两国交战，他担心更多的是，他和蕾娜的约定，以水国人加上现世神的身份去到火都，更是困难重重。
“唉…水国是想拿回那片雪域高原吗？”
大山点了点头，“嗯，那片快被水国人遗忘的高原是时候拿回来了。”
“青云泽是个有野心的君王，若这场战争我们赢下，青云泽会是百年间最盛名的一位水国皇帝。”
“被遗忘吗？”
“咚咚。”
敲门声响起，向凌风看到缠着绷带的阿敏还有跟在后面的兀术。
“阿敏，你怎么下床了？”
“伤势好的差不多了，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呃…”徐瑶看向向凌风。
“你弟弟呢？”
“还在病床上，那…怎么感觉你这么着急？”向凌风问道。
“我母亲还在高原部落，我要去寻他们，战争要是来的，这辈子可能再也无法见面了。”
“这样啊…”向凌风留给徐瑶一个眼神。
“嗯，那就明天，整备之后，一起去冰雪城吧，还需要一周时间赶路。”
大山也开口答应。
“你要跟着我们？不和罗青云他们一起吗？”
“我保护你们。”
“哈？你要违背教会的意思？”
“你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教会那边再说吧。”
正说着，病房门被再度敲响。
来者不是什么不速之客，而是几位熟悉的朋友。
“无心城主？”
“罗主教？”
“每次见到你都在病床上，到底是现世神的命运太过多舛，还是小风你的运气太差了。”无心嘴角带着隐约笑容。
罗青云则脸色严肃。
“别挖苦我了，一个四星魔法师，要不是徐姐姐和大山叔叔以命相保，可能真就命丧离家几千公里外的北风城了。”向凌风佯作苦笑。
“当然还有罗主教，没有您，也不足以喝退塔山·韦德。”
罗主教落座病床的另一边。
“这件事我有责任，我该察觉到的，伤势如何？”
于是客套话又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罗主教才站起身，脸色更加严肃地出了病房。
“无心城主，你不忙吗？”徐瑶问道。
“呃…”无心面色犹豫，叹气一声从怀中储物袋里取出一封金黄色信封。
“这是国王陛下让流枫转交与我再亲手交到你手上地一封信，陛下怎么给流枫说的我不知道，但流枫告诉我，现世神如何去选择，很重要。”
向凌风看着那封金边镶嵌的信封，“我想我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了。”
说罢，他低下眉目，伸手接过。
“好，照顾好身体，我们要在城内补给三日再加上还要召集人，明天你们就先走吧，一路舒服。”
“嗯。”
二日。
向凌风从稍减疼痛的感觉中苏醒过来，这次还好，起码能独自起床。
推开房门，一日未见的日光灼眼无比，向凌风眯着眼睛，朦胧瞧见一位马尾辫女孩缓缓向自己走来。
“不是吧，是…”
向凌风睁大眼睛，却看到那虽是身高不及自己的马尾辫女孩，眉眼鼻唇但不是她。
向凌风神情一个恍惚。
“阿敏啊，你身体怎么样？”
“比你好多了，实力已经恢复几成，你…能正常走路吗？”
“没事。”
“怎么换了一个发型？”
“没有，早上修习懒得梳理。”
“哦。”
“我去叫徐姐姐，需要我帮你穿衣服吗？”阿敏转身欲走，却还是看着向凌风苍白脸庞问道。
“我一个人可以。”
坐上马车的时候，向凌风还觉得自己还行，可当车轮轮毂与地面碎石较量的时候，向凌风的疼痛也和自己的意志开始较量了。
“还是勉强吗？”徐瑶问道。有了大山神甫，驱车的劳累工作就属于他的了。
“让你平日多练，你看，阿敏的恢复速度多快。”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
“啊？”徐瑶被向凌风反问一句有些发愣。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变老了。”徐瑶把起向凌风的脸，严肃问道。
“红嫩…喜人，皮肤…白皙，没有变…没有变老。”
“咳咳。”
“那就好，那就好。女人啊，真是说不准哪天就老成阿姨辈了。”徐瑶脸上的严肃一扫而去，可看着阿敏还是沉闷表情，还是忍不住轻轻叹气一声。
“放心吧，女人也是很坚强的，你母亲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生活着。”
阿敏嘴上答应，心里还是悬着，她的胳膊并不修长，但也紧紧把弟弟搂在怀里。
车厢内的气氛随之低沉。
只有不知道发生什么驾着另一辆马车的兀术还半躺着，翘着二郎腿，看着蓝天白云，心情飘然。
“安呀安，好兄弟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
北风呼啸，百草堪折，越往北行，越是荒廖。
一望而去只有一种树木像是多云夜晚中零星一样，随意在这片草原上搁置。
从北风城出发已经三日，生火完罢，吃食时候，徐瑶缓缓开口。
“这里我们该分开了，阿敏。”徐瑶难为开口。
“嗯。”阿敏点点头，她埋头吃完就站起身，牵着阿杰就往马车走去。
“等等。”徐瑶喊住她，自己叹气一口走到姐弟身边。
“师徒相别，怎么这么生分呢。”
徐瑶从储物袋中取出先前拍卖会拍的的钻石法杖交给阿敏手上，又给了她一些品级较高的药剂。
“老师…”
向凌风仔细瞧着阿敏冷若冰霜的脸颊，此刻如雪山融化一般，阿敏眼眶噙起一汪清水。
“照顾好弟弟。”徐瑶语重心长地说罢，随后转身也对着大山大声说道。
“你，跟着保护她，她要有点事情，你别活着回来见我。”
大山坚毅眉目透露着疑惑，不过也放下碗筷，出声拒绝，“徐瑶，我…不想去。”
徐瑶没有说话，只给了大山一个眼神。
大山缓缓走到徐瑶身边，俯下脑袋，“我不想离开你。”
徐瑶也小声但急切地说道：“这几晚你就好好回味吧，保护好我徒弟！”
然后一脚踩了下去。
“嗯呃…”
大山强忍着，转过身去，走到阿敏身旁。
“阿敏…阿杰，我们走吧。”
徐瑶则撑起笑容，“阿敏，冰雪城现在内部情况混乱，不管斯图恩战士什么立场，你都是我的弟子，还有你要去冰原上寻你母亲更是需要他的帮忙。”
阿敏低着头，“知道了，老师。”
需要再度低下头，这次是凑在阿敏的耳边。
“帮我看好他，他要敢沾花惹草，我从臻冰城赶过来砍了他。”
阿敏被逗笑，徐瑶这才放下心来。
“行，走吧，记得每月来封信件。”
“嗯…”
阿敏和阿杰齐齐地向徐瑶鞠了一躬。
冷风吹灭热火，徐瑶跃起身跳上马镫，随手一抬，灭了野火。
“驾！”
车厢上，向凌风终于再次拿出那封青云泽给他的信件。
“呼…”
“该回答的总要回答。”
向凌风挖去信件上的红蜡，拆开信封，暗沉如楠木的信纸静躺其中。
“凌风，许久不见，你已北上不少时日，未有同龄之交，我甚感寂寞。可我已接揽水国上下之事务，不能念及个人情谊，现冰雪城战事已起，希望凌风你，能助我左右。至于求学之事，我可以代为解释，想必教皇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也可在信封回执中告诉与我，我会着重考虑。”
向凌风看完即封，撕下回执那一页，思绪纷乱。
寻常信件往往只是问候，一般平常百姓为了省钱或者商业贸易订单什么才留有回执的一页，如今青云泽一封带有求助之意的回执，向凌风难道还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嘛。
“国王怎么说？”
“要我返回水城为他处理冰雪城出谋划策。”
“啊？我们出城的时候他不是知道吗？这都多久过去了又让我们回去？”
向凌风思忖着，看着车窗外，太阳被云遮住，或者躲进云里。
“这才多久啊，原本说的是冰雪城叛乱，现在说的是冰雪城战事，两字一变，这哪是内战。”
徐瑶回道：“看来从始至终，都是青云泽在推动着这场战争。”
“是，加冠之前，估计他就暗中推动，成人礼之后，此番心思，伯爵与神甫尽知啊。”
“那…你要怎么回复他？”
“不去。”
“你敢只写这两个字？”
“那当然不是，当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写一篇求学表。”
“你在说什么？”
“青云泽知道诸葛鸿烈找过我但没杀掉我的事情。”
“哈？”
“你想想哈，要是我是天运代表水国的现世神，敌国首相来面见我还不杀我，这是什么意思？”
“青云泽会以为你是火都的现世神？”
“也只是以为，我现在的行为诸葛鸿烈估计也怀疑我是不是水都的现世神，虽然他们有巫使预兆，但我对于火都没有任何好感。”
“一点都没有？”
“徐姐姐你忘了，磊枫被那群粗暴的火都人掳走的记忆还在我的脑海中呢。”
“嗯…”
“所以何不利用呢？双方掣肘，我答应诸葛鸿烈三到五年内回火都当王，也答应青云泽我是小渔村的水国人。他们都不会对我下杀手。”
“那说到这里了，你想好怎么回青云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