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苏梨扶住,季山川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震惊哪个?
是你真的好好地活着?
还是你怎么在眨眼间从五米远之外的地方跑过来接住我的?
苏梨一手还举着盾牌,遮在两人脑袋上,另一手稳稳地拉住了季山川胳膊,季山川反应过来,连忙站稳,还顺势接过苏梨的盾牌替她拿着。
“你……”季山川张嘴,“不是,我、啊,他……”
他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能蹦出个完整的句子,最后生生将自己脸都憋红了。
苏梨:“……”
苏梨嘴角一抽,不由觉得好笑,遂恶劣勾唇,上前一步,语气幽幽:“怎么,大白天的还怕鬼啊?”
季山川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地上的影子,反应过来对方在玩笑后,又觉得无奈:“以后少说这些晦气话。”
苏梨扑哧一笑,“不结巴了?”
季山川挠挠头,视线落在她那熟悉的打扮上,也跟着露出个笑来,眼底更多的是庆幸:“活着就好。”
苏梨嬉皮笑脸,倒是想起来问一句:“不是说康宋士兵不上场么?”
季山川如今还不知晓洪今岭和苏梨的关系,这会儿被一问,他也没好意思说他们兄弟俩干的好事,只是敷衍道:“没体验过盾牌战,来体验一下。”
苏梨信了,她低头捡起另一枚盾牌,道:“为了让你有更良好的体验,咱们还是装模做样地比划比划吧。”
于是两人开始挥舞盾牌。
季山川本来憋了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但最后只简单问了一句。
“苏梨。”季山川斟酌语气,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你为何不回康宋?”
苏梨一顿,很干脆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庆楚士兵服,大方道:“呐,其实我是庆楚人。”
看着她的装扮,季山川想到了洪今岭的话:她是庆楚人士。
季山川有些错愕。
苏梨微笑着看着他,“还有什么想问的?”
季山川欲言又止,最后只摇摇头说:“你活着就好了。”
苏梨有些见不得小伙伴这副略显丧气的模样,她轻啧一声,原本装模做样的盾牌忽然传来一股霸道的力,和季山川手中盾牌一撞,“砰”地一声,盾牌直接被打掉。
季山川一愣,抬眸就见苏梨冲他挑眉。
“既然没有问题要问了,接下来就让我见识见识咱们骁骑营校尉的真正水平呗。”
战场上有步兵也有骑兵,自然也会有战马,苏梨说完,也不给季山川反应的机会,直接出手,逼得季山川上了马。
苏梨紧跟而上。
场上武器都被换成了盾牌,连柄长枪都找不到,苏梨摸了摸下巴,最后看到马背上竟然放了根马鞭。
季山川本以为苏梨是想赛骑术,他正要拉紧缰绳准备随时跟上苏梨,但下一秒,苏梨手里多了根鞭子。
苏梨笑嘻嘻地朝他一甩:“我来咯!”
季山川:“……”
季山川:“!!!”
……
酉时。
回到军营的季山川脑子里还在回忆今日苏梨使的那几招鞭子,整整一天,苏梨就点着那几招使,看起来也没什么花样,但他偏偏躲不过!
当然,苏梨也是点到为止,鞭子抽在季山川身上的力度没有看起来那么猛。
季山川有些兴奋。
还得是苏梨!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想过鞭子这个武器呢!
他兴冲冲地就要拐去马场,在路上却遇上了一脸幽怨的洪今岭。
季山川:“……”
“你今日,是不是见着苏梨了?”洪今岭朝他走来。
季山川咳嗽一声,也不知道堂哥和将军是怎么审问的这人,他不禁有些心虚,正想先道个歉,洪今岭又出声了。
“她今天教你什么了?”洪今岭问。
季山川:“……额,教了我几招鞭子。”
“鞭子?是在马背上使的么?”
“嗯,就是先这样再那样……”季山川嘚啵嘚地说完,看着洪今岭恍然的神情,他又反应过来,表情复杂地问:“等等,你就不担心我们会对苏梨不利么?”
洪今岭奇怪地看着他,说:“就你们?”
季山川:“……”
洪今岭:“……”
他咳嗽一声,撤回了自己的冒犯发言,说:“你们不会的,就这样吧,我去试试鞭子。”
他屁颠屁颠地走了。
季山川:“……”
他盯着洪今岭的背影,后知后觉,应该是堂哥他们说了什么,于是脚尖一转,季山川又赶着去找季江河。
季江河和吴猛还在营帐里,季江河一进去就发现两人气压有些低。
“将军。”季山川出声,两人面无表情地抬头,他一顿,“怎么了?”
吴猛抹了把脸,最后重重叹息一声,拍了季江河一下,“你来说。”
季江河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最后看向季山川,眼神有些难过:“你知道苏梨是怎么死的么?”
季山川:“……”
“呸!”季江河拍了拍自己的嘴,“你知道当初苏梨是怎么死的么?”
季山川嘴角一抽,“不是大梁和庆楚联手强攻,南营还有个傻逼副将拖后腿,导致我们没能及时支援苏梨么?”
季江河表情愤愤:“那傻逼副将是太子的人!”
“咱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季山川有些沉默。
当初那姚副将犯下大错,原本当斩,但最后太子将人保下,不知寒了多少南营将士的心……但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傻逼副将最后也不知怎么忽然就暴毙于城门上,也不知是哪位好汉在替天行道。
见季江河一直说不到点子上,吴猛不耐烦地插嘴道:“最关键的一点是,当初勾搭庆楚的,其实是太子。”
“什么?”季山川微微睁大眼睛,“不是三皇子么?”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当时三皇子直接被贬到南营去了。
吴猛抹了把脸,微微摇头,季江河开口道:“但确实是太子。”
今日他们还特意找了黄训求证,又从洪今岭那里问了许多事情,最后磕磕巴巴地捋出了一条从苏梨战死前到苏梨复活后的大致线。
如果是太子的话……苏梨那般为国,换来的却是太子的不满和针对,三人只觉得脑门儿发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所以……”吴猛看了兄弟俩一眼,默默从腰间掏出了两封信,“你们觉得,应当如何?”
三人看向那两封信。
一封来自严金,一封来自单六,到现在都没拆过。
吴猛叹息一声,干脆地把两封信扔给两人,“现在拆!拆完回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