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有了衣服的尾款,加上怼的孟楚玉怼的开心,带着大家去酒楼吃好的。
街上酒楼可不少的,挑了一家中等档次的,只是价钱也不便宜,菜牌上最便宜的凉菜都要一百文,肉菜五百文, 稍微有点儿特色的都是一两银子了。
一两银子足够村里人过一年,还能过得很好,果然是阶层不同,消费不同。
“客官,想吃点儿什么?”
伙计倒是没有眼高于顶,送来茶水热情招呼着,
“黄瓜凉菜,一个清炒时蔬,一个红烧肉,一个招牌回锅肉,再来一个肉片汤,米饭多来点儿,我大哥饭量大。”
“那行,小的给您盛一个小木盆的米饭,要五十文钱,不过比小碗的合适,一小碗要五文钱呢。”
“多谢了,小二哥瞧着都是热情心善的,以后肯定能娶个贤惠能干的媳妇儿,子女双全,家庭幸福。”
伙计被她夸的脸红:“多谢姑娘吉言了。”
还没有人这么夸过他呢,所以上菜的时候,小木盆子里的米饭压的很瓷实,还送了一碟子酱瓜,这是老客户才送的。
沈鹿溪几句好听话,换来伙计的照顾,也很开心。
沈澈笑着道:“你好好的夸一个伙计做什么?你怎么看出他没成亲呢?”
“成亲的男人面相没这么阳光,养一个家庭可不是说话的,压力很大,眉宇间自然带着愁苦之相。
而他眼神清亮,眉毛浓密,唇色红润,这是肾气充足的面相,成了亲可没有这么好的肾气了。
这个涉及到了医术了,多夸夸他给咱们一点儿实惠,以后说不定用得上呢?”
沈鹿溪俏皮的冲他挤挤眼睛,道:“以后你成了亲,或者找了姑娘,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澈尴尬道:“好好的怎么说上我了?吃菜,吃菜,尝尝大厨的手艺。”
能开酒楼,手艺还是不错的,红烧肉酱汁浓郁,色泽漂亮,用了秘制的调料,去除掉了猪肉的腥臭气,回锅肉加了茱萸,还有点白糖提咸味儿,甜辣口的,非常下饭。
沈澈和沈大郎都是大饭量,一盆子米饭给吃的干干净净的,菜也吃光了,菜汤都绊着米饭吃光了。
沈大郎以前吃相不好看,猪刨食儿一样,最快速度吃完就好,跟着沈澈,不自觉的学着他的动作,斯文很多,吃饭快也不会瞧着很不雅观,潜移默化之间学了很多。
“伙计,结账。”
“姑娘,诚惠二两三钱银子。”
沈鹿溪付了钱,道:“下次还来你家吃啊,小二哥,你们隔壁的孟家绣楼,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啊?”
沈鹿溪来这家吃饭,就是看中他家和孟书清离着近,能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伙计道:“您说孟家啊?这可了不得,督察院的清流人家,还和宰辅家关系不错,最近势头很火呢。
今年要是开秋闱科举,孟大少能高中,孟家更上一层楼,一飞冲天呢。”
沈鹿溪眼神暗了暗,孟家果然和前世一样,越来越显赫了。
“姑娘和孟家有关系?”
“没什么,他家绣娘是我以前的师父,我关心一下,我想高攀人家也攀不上啊。”
伙计看了她的腿一眼,露出同情之色,送他们出了门。
吃了饭,先去万通商行,这个买卖要是能做的顺利,以后山里的干货就能源源不断的变成银子,对村里人也是一项不小的收入。
白掌柜看到她进来,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姑娘来了啊。”
“掌柜的好, 一个多月了,我的干货卖完了吗?我又带来一批,是否可以结账了?”
白掌柜道:“你家的货卖的是不错,已经卖完了,按说是应该给你结账的,只是我们东家出远门,还得等一等的。”
“等一等?”
沈鹿溪意味深长看着他,“白掌柜,你要这么做,可就不讲信用了,我不信你们这么大一个商行,事事都要东家来处理,那要你这个掌柜的做什么?”
“哎,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让你等两天你就等着呗,我们商行做事儿还需要给你交代?”
店里的伙计没好气道,抓着鸡毛掸子都想打人的样子,一脸的嫌弃。
沈大郎攥紧了拳头,沈澈眼神不善,这是想赖账的吗?
沈鹿溪却笑的开心,她还真不怕这些人耍无赖,他们是打开门做生意,自己可不是。
“白掌柜,你家伙计说的没错,等两天确实你不算什么,我们等着就是了。”
伙计洋洋得意,乡巴佬,谅他们也没什么法子,等来等去,吃不消自己就滚了。
沈鹿溪走出铺子,沈大郎道:“小鹿,咱们就这么算了吗?”
“人家让等着就等着呗,钱难赚啊, 谁让咱们没背景,大哥,你去把行李摆在门口,咱就在这儿等了。”
“在这儿等?”
“不然呢?住店不花钱?吃饭不花钱的吗?咱也不影响人家生意,就在这儿住着了,吃饭嘛,白掌柜人这么好,他吃饭的时候咱们蹭一口就行。
咱也不嫌难吃,谁让要账难呢?”
沈澈差点儿笑出来,白掌柜的想刁难小鹿,可是看错人了。
沈大郎眼睛一亮,“大哥明白了,我这就去取行李。”
白掌柜的高兴没多大会儿,就看到沈大郎直接铺了席子,在门口的屋檐下打地铺,过往的人都会看一眼。
沈鹿溪坐着轮椅,沈大郎穿的破破烂烂,坐在草席上,脚趾头还露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呢。
还真有人丢给他几个铜板,沈大郎呆滞一会儿,脸色变换不定,这是把他当乞丐了?
沈鹿溪想看看他怎么处理,大丈夫当能屈能伸,大哥是否能受得了这个委屈?
沈大郎没有让她失望,最后还是捡起了铜钱,跟钱有仇吗?
沈澈原本低着头,不想被人看到,也不敢看别人,羞愧自责让他抬不起头来。
沈大郎这么一捡钱,他反而也看开了,想活着,还要什么脸面?
白掌柜气急败坏,出来看着他们,像是仇人一样:“你们这是做什么?”
沈鹿溪一脸无辜:“不是你让我们等着的吗?
京师的客栈多贵啊,我们只好在这儿等着了,掌柜的你不给钱,不会连一个栖身之地都不给我们吧?那你也太狠了,想逼死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