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开心了,沈家的天空就是亮堂的,那点儿酸意算不得什么。
她陪着三叔聊了很久,到了夜里,沈澈不得不来提醒他们,“今晚上让三爷跟我睡一个房间,该休息了,小鹿你也早点儿睡,明天不是还要去陈家村的吗?”
“哦,差点儿忘了这件事儿,明儿有三叔咱,看陈家村那些个活驴谁敢尥蹶子!”
沈鹿溪雄心万丈,颇有三叔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沈澈都酸了,三叔就这么好的吗?
孟兆厝很骄傲笑着,“那是自然,三叔帮你教训他们,你也早点儿睡,三叔过去了。”
“嗯,三叔晚安。”
“你也晚安。”
孟兆厝走到沈澈房间,坐在床边突然掉下眼泪,吧嗒吧嗒的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沈澈第一次看到男人这样子哭的,给整不会了。
“孟三爷,你别这样,小鹿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孟兆厝缺哭的更悲痛了,“呜呜……,我忍不住,我不哭一哭,要憋死的,我的小鹿太惨了,孟楚玉那个黑心肝的怎么下得去手?
都是我的错,我弱了,我知道她不安好心,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纯良无害,可我还被他们骗出去了,我的小鹿差点儿就没了……”
沈澈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深切感受到他是真的疼爱小鹿。
好在他哭一会儿,自己停下来,看着沈澈道:“我能洗个澡吗?”
“啊,可以,有热水,我带您去洗。”
这个房子盖的时候按照沈鹿溪的安排,做了单独的洗澡间,就在厨房隔壁,墙壁做了烟道,可以取暖,热水连着灶台,洗澡很方便。
现在是夏天,一锅水兑进厨房的大桶里,就够全家人洗了。
用一根竹筒连接,做的是淋浴,能节省水还卫生,旁边有屏风,小床,放干净的衣服,也有浴桶,也可以泡澡。
孟兆厝看的很满意,他侄女儿这个脑子,跟他学的,就是京师那些h大户人家都没有这么方便的洗澡间。
“热水已经兑好了,三爷先洗着,衣服放在屏风上,明天我给你洗了。”
“不用,我自己能洗,小鹿没把你当下人,我也不能使唤你,我也有两个小厮,过两天会来找我。”
沈澈点点头,关上门让他自己洗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沈鹿溪早早醒来,打个哈欠,昨晚兴奋的睡不着,做了很多计划,因为三叔的到来,都能提前实施了。
“三叔,早啊。”
“没睡好吗?再去补补觉,不着急起来的。”
“不了,今天去陈家村,得早点儿准备。”
孟兆厝抢先一步拖着她的轮椅,沈澈推一个空,看着双手,抿着唇有些生气了,三爷抢他的活儿。
沈七郎捂着嘴偷笑:“阿澈哥哥,你有对手了哈!”
“今天的功课都背完了吗?”
沈澈脸一沉,威严锐利的眼神,让沈七郎秒怂,“差不多了,我昨晚背了很久。”
“倒背如流,差不多可不行的,今天先生让我考考你……”
“阿澈哥哥,我错了,我的鸡腿给你吃,我是你这边的人,什么三爷,都不如阿澈哥哥好。”
沈澈的脸色好看一些:“算你识时务。”
一起去吃早饭,因为孟兆厝的到来,赵巧儿做了葱花鸡蛋饼,粟米粥,小咸菜,清炒野菜,蒸了一盆鸡蛋羹,每个人都能分一碗,嫩滑喷香,沈七郎闻着都流口水呢。
“三爷还住的习惯吗?缺什么尽管说,我让大郎去镇子上,不,去县城买回来。”
沈家兴作为父亲,感谢他对小鹿的照顾,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孟兆厝替他做了。
“不用客气,我这个人活的粗糙,没那么多讲究,这鸡蛋饼很好吃,大姐烙的吧?”
赵巧儿高兴了,“你喜欢吃就好。”
沈老太递给他鸡蛋羹:“多吃两碗,灶上还有,鸡蛋羹最补身体,他三叔以后就住在家里,咱就是一家人了。”
“对啊,婶子这么说我很开心呢,大家都别把我当外人啊。”
沈澈道:“三爷这么说了,那我以后也喊你三叔吧,您也把我当您侄儿一样。”
“可以的。”
“三叔好。”
“这孩子嘴巴甜,长的也好看,挺好,三叔给你发个红包。”
拿出荷包,取出一个银锞子,八钱重呢,给他当见面礼。
“谢谢三叔。”
沈澈收起来,给七郎是个眼色,七郎秒懂,也过来喊道:“三叔好,三叔年轻帅气,是我见过最帅的叔叔了。”
孟兆厝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这孩子前途无量啊,三叔也给你红包。”
沈三叔不高兴了,这孩子为了红包脸都不要了,丢他的人,回去看怎么收拾他。
沈七郎还不知道祸兮福所倚,晚上关起门来还有一顿揍呢,乐颠颠的装起银子,盘算自己的私房钱,大概有一两了,能买好多东西呢。
他现在是村里最富有的小孩了,对最高拥有过十文钱的孩子,一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
都是小鹿姐姐带给他的财运,沈七郎几口吃完鸡蛋羹,抓着馒头就走了:“我去祠堂读书了,昨晚上的书我还没有倒背如流呢,走了。”
“这孩子这么用功呢,咱老沈家要出读书人了,可了不得呢。”
沈老太很开心,跟着蹦起脸,教训其他孙子们:“都学识字,咱们沈家不能有不认字儿的睁眼瞎,以后七郎真的考个秀才回来,咱们不能给他丢人。”
沈鹿溪道:“阿奶,您和阿爷好像没有认字儿啊?”
沈老太不好意思道:“阿奶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认什么字儿?不够丢人的。”
“阿奶,您这么想可不对,活到老学到老啊,您今年还不到五十,怎么得活三十年,这三十年,你想当睁眼瞎吗?
您是家里的领头羊啊,您领头了,家里的小羊们谁敢不努力?”
沈家兴啃着馒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是不是也要学认字儿?
沈鹿溪是有这个打算,家里长辈们都不认字儿,会很不方便的, 也容易被人骗。
以后买卖越来越多,全家人都要参与进来,还都是领导,不认字儿会很不方便。
孟兆厝静静看着小鹿忽悠家里人学认字儿,眼神灵动,和以前在孟家大不一样了。
这样的小鹿多了些狡黠和灵气,更活泼,更惹人喜欢了。
最终全家都掉进沈鹿溪的坑里了,稀里糊涂答应晚上学写一个时辰的字儿,谁学的多,写的好,小鹿奖励一身新衣服。
绣了花儿的那种,沈鹿溪拿出自己绣的帕子,犹如活了的小鸟儿让全家人惊叹,这要是绣在衣服上,还能走路吗?
那不成地主老爷了?
不,是官老爷,地主老爷都不能穿绸缎衣服。
沈村长带着三十多个年轻人在沈家门口集合,他自己进去喊人,“小鹿,人都齐了,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村长叔,还没有介绍呢,这是我三叔,他最厉害,什么木匠,铁匠,泥瓦匠,三叔样样精通,是最厉害的三叔。”
孟兆厝微微抬着下巴,一脸骄傲,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沈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