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华气哼哼走了,陈老笑的很开心,气死这老头儿。
“小溪,找干爷爷有事儿?”
沈鹿溪也没有客气,道:“我想在陈家村建造一个砖瓦厂,您有什么指点?”
“砖瓦厂?”
陈老捋着胡须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买卖,你怎么想到开这个了?”
“我总得赚钱养家啊,陈家村的泥土很适合烧砖瓦,我跟我三叔学会的,技术上您不用担心。
就是这个煤石不好弄,您指点儿点门路,我们买点儿回来。”
陈老道:“煤石不值什么钱的,主要是运费贵了,拿我的手信去工部找李郎中,他会给你联系好的。
不过小鹿啊,砖瓦厂要是自己用还好,要是想赚大钱,会惹人眼红,你怕是保不住的。”
他眼神黯淡些,他现在已经是个无官职的糟老头子,人走茶凉,怕是也护不住她的。
沈鹿溪明白他的失落,从大权在握到了无人理会,对老人的打击也是很大的。
就像是现代一些退休老人,也很不习惯退休生活,好些日子才会适应。
沈鹿溪道:“爷爷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因为还没到来的危险就裹足不前吧?
这里离着京师近,也不是天高皇帝远的,总有说理的地方。”
陈老叹息一声,她想的太简单了,不过孩子想干点儿事业,他还是要支持的,“你有这个信心就好,有事儿找君啸解决。”
他没有说姬扶玉,毕竟人家只是弟子,不是他的孙子,隔着一层呢。
“谢谢陈爷爷。”
沈鹿溪现在最大的靠山就是陈老了,得了陈老的帮助,这个砖瓦厂肯定能尽快建起来。
陪着陈老下了一盘棋,被他轰走了,实在是下的太臭了,整个一臭棋篓子。
沈鹿溪吐吐舌头,她本来就不擅长下棋的嘛。
整个下午她都在规划砖瓦厂的图纸,时间过的飞快,只是沈澈和大哥到了晚饭时间还没有回来,全家不由的有些担心。
就在沈嘉兴和二叔打算出去找人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马车铃铛声,两人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担心死人了。”
沈老太把饭菜端上来,让他们边吃边说。
沈澈有些沉默,都是沈大郎在说:“县里说是搜查逃犯呢,一个个挨个儿搜查,县衙里的人都去帮忙,等了好久才办好手续,小鹿,这是地契,花了四百两银子,包括税了。”
沈鹿溪收好,问道:“什么逃犯啊?江洋大盗的吗?”
“这个不大清楚了,不过肯定是大案子,县衙都是配合京师来的大官儿搜查呢。
那些大官可凶了,差点儿就要把阿澈给抓走了呢。”
沈大郎看了沈澈一眼,有些心有余悸,这次进城真的太危险了。
沈鹿溪没有追问沈澈,道:“吃完早点儿休息吧,回来就好。”
沈澈吃完,洗漱回了房间,看到沈鹿溪等在屋子里,脸色僵硬一下:“还不睡?”
“来看看你,说说吧,今天在县城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澈:“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也没什么,是京师的皇城司直接来搜查。
他们看我脸上的伤疤,怀疑我是逃犯,逼问了许久。”
“那你怎么脱身的?”
沈澈唇角紧绷,像是忍受 莫大的屈辱一样,“我给他们跪下求饶了,我自己出事儿没什么,不能连累你们家。”
沈鹿溪心中一颤,沈澈有多骄傲她是看在眼里的,想不到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竟然下跪求饶。
“委屈你了,以后少出门,皇城司是什么部门?很厉害吗?比陈家怎么样?”
“皇城司是专门听命于皇帝的,司主虽然官职不高,只是正三品,却因为能上达天听,权利极大,百官都很忌惮,轻易不会招惹皇城司。
他们主要负责监督百官,办一些重大案子,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
“这样啊,皇帝的鹰犬走狗,权力大,心狠手辣,招人烦,为皇室处理脏事儿的。”
沈澈点头:“你说的很对,以后遇到皇城司的人,千万要小心。”
小鹿这个暴脾气,他担心小鹿不知深浅,得罪了皇城司的人死了都是白死。
“我是那么莽撞的人吗?倒是你,你真的是他们找的逃犯吗?”
沈澈避而不谈:“你要是怕连累你,我明天就走。”
沈鹿溪:“你要是走了,不是心虚了吗?不想说就算了,早点儿休息吧。”
沈澈送她回去,一整夜没有休息好,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起来,好好的阳光少年多了些忧郁感。
“沈澈留在家里,今天我得去京师,联系好买煤石的事,只有煤石到了,砖瓦厂才能建起来。”
沈澈道:“我去吧,你腿不方便。”
他迟早要面对了,昨天的经历是一道坎儿,迈过去了,就是全新的自己。
“我还要去要个账呢,现在花钱跟流水一样,林书生的账该还了,他以为离开这儿,我就奈何不了他了吗?”
沈鹿溪说了给林祥荣七天时间还钱,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林祥荣食言而肥,沈鹿溪可不会放过他。
“那就一起吧,正好去看看二弟。”
沈鹿溪知道,二哥沈二郎在京师一家酒楼当跑趟的,已经做了三年了,没有给家里赚钱,不过酒楼管吃住,他也不用家里贴补,还省了粮食了。
沈二郎十八岁了,前世沈鹿溪的记忆里是个开朗爱说爱笑的少年,还有点儿话痨。
之前也拖人捎了礼物回来,他也是惦记妹妹的。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去京师。”
沈家人都有些担心,对视一眼,却没有说出来,去京师,万一碰到了孟家人怎么办?
沈鹿溪神色如常,他们不好问,都把担心压在心底了。
夜里,沈鹿溪单独留在房间的时候,撑着轮椅起来,不过没有上床睡觉,而是慢慢的扶着床沿走动几步,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她的腿……好了。
不过她没有说出去,还是习惯坐轮椅,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坐着康复训练。
不是不相信家里人,而是一个残废不会引人注视,现在羽翼未丰,被孟楚玉知道她能站起来,不知道又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一次次的夜里,她忍着疼痛锻炼双腿,每到这个时候,对孟楚玉的恨意更深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