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扶玉被沈鹿溪架起来了,好像自己真的是行侠仗义,见义勇为的大侠客了呢。
“那好,明天咱们一起去镇子上,我要是猜的不错,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行,有我在,谁敢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姬扶玉。”
“好的,富裕兄,我等你啊,我们先告辞了,明天一早,不见不散。”
姬扶玉想留他们吃饭的,沈鹿溪道:“不了,你们家的饭菜我吃不习惯,还是回去吃吧。”
“怎么不习惯了?专门从……,嗯,从京师大酒楼找的好厨子呢,你点菜,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沈鹿溪也不客气,道:“糖醋排骨,红烧肉,松鼠鱼,肉沫茄子,先做这几道吧,简单的家常菜。”
陈君啸忍不住道:“这些菜咱们也没吃过的,只是家常菜吗?”
五郎道:“小鹿姐做菜很好吃的,我家早起吃的豆腐炖鱼,可香了,之前抓了野猪,猪头,猪耳朵,猪内脏都做的很好吃呢。”
“小鹿姑娘,要不你指点指点我们府上的厨子?祖父近日胃口不好,要是能让祖父吃的满意,陈某欠你一个人情。”
沈鹿溪道:“折现吧,我喜欢一次一清,你要是满意了,给我钱吧,我缺钱。”
陈君啸:“……”
能把缺钱说的这么坦然的,也只有她了。
陈家的厨房很大, 都比得上沈家那么大了,灶火都有七八个,主厨,副厨,切菜的,打杂的,洗菜的,分工明确,都能开一家酒楼了,而这么多人,只是为了伺候一个致仕的阁老。
“这里厨房简陋了些,小鹿姑娘凑合着用吧。”
陈君啸说的很欠揍,惹来沈鹿溪的白眼。
厨师们听说她来给老爷子做菜,眼神都带着敌意,断了腿的小姑娘,能做什么菜?
沈鹿溪没搭理他们,对手艺人,就要在他们的领域让他们折服,这是三叔说的。
想起三叔,沈鹿溪眼底闪过暖意,只要三叔是真正对她好的,可惜啊, 三叔太老实,太单纯了,书中的结局并不好。
陈老爷子年纪大了,沈鹿溪做些软和开胃的菜,只可惜很多调料都没有,做出来的菜差强人意。
松鼠鱼的颜色不够红润,肉沫茄子还好些,还做了一道红糖山药,适合老人吃。
清炒时蔬加了点儿醋,颜色翠绿,清爽可口,厨房里有羊肉,就做了一道羊肉白萝卜汤。
主食就做了韭菜鸡蛋盒子,简单的三菜一汤,时间有限,调料也不够,沈鹿溪先做这些了。
厨师们看到她做韭菜给老爷子吃,眼底都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主子们是不吃韭菜的,有味道啊,她给老爷子吃韭菜,等着被撵出去吧。
老爷子夜里咳嗽,没休息好,精神不振,吃饭也没什么胃口。
今天的菜瞧着不太一样,老爷子知道是孙子的孝顺,变着花样给他做菜吃,没有说什么,直接吃起来。
陈君啸有些紧张,不知道祖父会不会喜欢,贸然让一个村姑给祖父做饭,好像草率了。
老爷子吃一口鱼,又夹了一筷子青菜,速度加快了,吃到韭菜鸡蛋盒子,更是眼睛一亮,几口吃完了,意犹未尽。
最后饭菜都吃的差不多,打个饱嗝儿,满足的漱漱口,道:“厨房换了新厨师了吗?”
陈君啸松口气,“是一个小姑娘毛遂自荐,幸好祖父喜欢,孙儿陪祖父去散散步,消消食儿吧。”
“嗯,吃的多了些,祖父见见这位小姑娘,是不是有所求啊?”
陈阁老官场沉浮一辈子,献殷勤者必有所求,吃了人家的饭菜,肯定要满足她的要求了。
陈君啸:“都是些小事儿,孙儿和二公子能搞定,她还给祖父送了些梨膏,对祖父的咳嗽有帮助。”
沈鹿溪还说自己懂医术,陈君啸得看看她的本事,不能贸然给祖父治病。
沈鹿溪他们在花园里等着,夏日里,花园开的很漂亮,竟然还有大朵的芙蓉花,沈鹿溪手痒,想摘一些回家做香露。
“小鹿姑娘,我祖父很满意你的饭菜,想见见你。”
“好啊,老爷子喜欢,我的荣幸。”
沈澈推着她去了花厅,身子僵硬,手掌攥的紧紧的。
“放松,你紧张什么呀?”
沈鹿溪拍拍他的手背,沈澈放松一些,自嘲一笑,他这点儿道行, 还不如一个女子。
陈老爷子喝了一盏梨膏水,气色还不错,看到沈鹿溪进来,有些惊讶:“怎么还不良于行啊?”
“陈老好,让您见笑了,之前遇到点儿意外,腿断了,脸也伤了,不过会好起来的,我也是个漂亮小姑娘呢,现在就不让您看我的脸,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沈鹿溪微微颔首,不卑不亢,气度从容,陈阁老很意外,这哪儿是个乡野村姑?分明是教养很好的大家小姐呢。
“你做的饭菜很不错,韭菜鸡蛋盒子,老夫多少年没吃过了,你怎么知道老夫喜欢这一口啊?”
沈鹿溪杏眼圆瞪:“您喜欢这个?误打误撞,看到厨房有韭菜,就做了,真不知道您喜欢这一口。”
“哈哈,世人都觉得韭菜味道重,不喜韭菜,其实韭菜很好吃的,老夫还是年轻的时候在朋友家吃过,后来官儿越做越大,反而没有人敢给老夫吃这个了。”
“这是偏见,味道重漱漱口,喝点儿茶水,一会儿就散了,这样的美味他们因为味道大尝不到,是他们的损失啊。”
陈阁老哈哈大笑:“不错啊, 是他们的损失,小姑娘以后多来府上玩儿,我这孙子非得跟着我来孝顺,也没什么朋友,看着都无趣至极。”
“好的呀,有这么孝顺的孙子,也是陈老的福气呢。”
两人竟然聊的很开心,陈阁老端茶,沈鹿溪知道人家要送客,“我们先回去了,不到饶您老休息,走吧,阿澈。”
沈澈推着她出去,身后却传来陈老的声音:“慢着。”
走到沈澈面前,慈爱的目光变得锐利:“他为何也遮着脸?不能见人吗?”
沈澈不由的紧张了,手掌又一次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