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冷嘲热讽地说道:“当真是我们琏二奶奶最为娇贵,一盏茶都端不起来。”
熙凤长长吸入一口气,死咬住嘴唇,下定决心准备再次去端起茶盏时,贾赦贾政派来回话的人终于到了。
“回两位太太,大老爷二老爷说请琏二奶奶速请女医救治老太太,不可耽搁。”
熙凤应了声是,还是规规矩矩跪在原地。
邢夫人终是没能喝上熙凤奉上的茶,自知这次机会错过下次就艰难了,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你还傻愣愣的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请女医救治老太太!我看老太太疼你也白疼!”
熙凤答了一声是,自己双腿跪到疼痛麻木,刚想要站起身,却因为不稳,猛地往地上跌去。
王夫人看到惊呼出声,“玉钏快把琏二奶奶扶起来送回家去。”
邢夫人见到在荣国府八面玲珑的琏二奶奶,如今却是这副落魄户模样,心中舒爽痛快极了。
玉钏搀扶熙凤起来,出了荣禧堂。
刚进入熙凤院子的院门,平儿见熙凤一瘸一拐行走,疾步上前接过熙凤的手,询问玉钏道:“我们二奶奶这是怎么了?刚刚还是好好的,怎得如今却是这副模样?”
玉钏也不知怎么回复便摇了摇头,回身迈步离开。
平儿将熙凤搀进屋内,坐到炕上,低头发现熙凤双手被烫的通红,甚至发起好几个小小的水泡。
平儿紧皱眉头,心疼说道:“二奶奶这是怎么弄的,是不是很疼?我去唤关女医来给二奶奶看看吧。”
平儿说完就往屋外跑去,熙凤并未阻拦,她本也要跟关清清说去救助贾母的事。
“二奶奶不过是去两位太太跟前回个话,怎么还带着伤回来了?”关清清拿起熙凤的手用银针挑破水泡,在伤处涂抹上药膏。
“不说这些了,两位老爷要你去救治老太太,让平儿带着你现在就去吧,别耽误了。”熙凤垂下眼睑觑着蹲身在她膝前,又给她膝盖上着药的关清清。
替熙凤伤处上好了药,关清清站起来把药膏放在炕桌上,淡然说道:“好!那平儿姑娘咱们走吧。”
熙凤追着大声说了一句,“清清,今儿你留在府中不要回医馆去,不然我心亦难安。”
晚间,关清清平儿归来。
关清清交待为贾母施了针灸把汤药也灌下去了,只是人暂时未醒。熙凤听后便让丫头送关清清去偏殿休息。
这一日,熙凤因着邢夫人的整治很是劳累,由平儿伺候漱洗完毕,同平儿一齐躺在床榻上,可是不知为何十分困累的熙凤怎么也入不到睡中。
熙凤坐起来翻身下了床榻,穿上鞋子就往房门外走去。
睡在床榻里面的平儿,听到响动揉了揉睡眼,急迫地叫了起来,“二奶奶这是要去哪里,夜已深外面冷的很好歹披件衣服再出去!”
平儿急忙忙的下了床榻,拿起熙凤的衣服就追了出去。
熙凤跑到给关清清安排的偏殿门前,推开房门,冲向榻上叫了一声,“关清清你给我起来!”
睡中的关清清被熙凤叫嚷醒来,迷迷瞪瞪的坐起,拧着眉头不满地说道:“深更半夜,二奶奶这是梦魇还是梦游。”
平儿追了上来,把衣服披在熙凤肩上。
熙凤拍了拍自己肩头上平儿的手说道:“你去睡你的,不用管我。”
关清清下了榻点燃灯盏坐在椅子上,眼觑熙凤问道:“有什么惊天大事要发生,值得二奶奶深夜里不歇着跑来我房里?”
熙凤直接进入主题问道:“我问你,我听闻像这种瘫在床上的病症最讲究一个医治时间,是与不是?”
关清清简明扼要回道:“是。”
熙凤继而说道:“那我要你想法子快快救治老太太,最起码能让她恢复到可以简单活动的状态。”
关清清冷冷一笑道:“今儿我记得跟二奶奶说过,我能保下老太太的命,无法保证她不瘫在床榻上。二奶奶如今又如此,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熙凤双手抱头神情颇为痛苦,“都是因为我今儿把你叫来,是保下来老太太的命,可是后面要让老太太受罪,我心实在难安。老太太是荣国府中唯一一个待我有几分真心的人。清清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关清清沉默一下说道:“二奶奶该知道老太太这病本就是难症。我与二奶奶相识多年,二奶奶该是了解我,我若是有法子我会是袖手旁观的人吗?”
熙凤叹息一下接着说道:“我曾经看过医书里记载过两种丸药的药方,好像就是专治老太太这个病症的。”
关清清说:“哦。那二奶奶可以把医书名称或者丸药名称告诉我。我可以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