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当场就被逗乐了:“怎么?这么着急吗?”
宁长寂坦然道:“嗯,我很急。”
今晚是月圆之夜,姜盈肯定要吸他精气。
吸精气,自然就避免不了肢体接触。
而且她每次吸精气似乎都很开心,对他的好感度也会直线上升。
他不止能从她身上汲取到大量的气运,连天地万物都对他友好不少。
就算在两人分开的日子里,他身上的霉运也会缓慢消散。
现在这个情况,宁长寂觉得自己真的很需要蹭她气运……
姜盈更乐了,揶揄着打量他几眼:“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是这种人。”
宁长寂被揶揄得略有些不自在,轻轻垂下眼睑不敢看她:“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每月月圆之夜想跟我到床上聊聊天……”
姜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可是现在还早啊。”
宁长寂也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不早了。”
“真早了,而且我还没吃晚饭呢。”她每次血脉躁动需要用精气来平复,都是太阴之力极盛时。现在月亮才刚刚升起来,她还好的很呢。
“那……要不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宁长寂知道自己从来拗不过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还会做饭?”
“那当然,你想吃什么?”
这可把姜盈问住了。
从小到大也没人给她做过饭吃,更没人问过她喜欢吃什么。
她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来,干脆手一挥:“都可以,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宁长寂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厨房。
姜盈无事可做,干脆也跟着去。
厨房里有现成的食材,宁长寂找出几样后便开始准备。
手起刀落间,各种食材很快被切成漂亮的形状,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
姜盈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
宁瑄容貌昳丽,气质清冷,即使是做这种琐事的时候依旧仙气飘飘。
雪白的广袖飞来飞去不像是在洗菜切菜,倒像是在施法般那么好看。
如此神仙般的翩翩公子,做个普通凡人实在太可惜了。
要不找机会测测他的灵根?然后随便找个门派给他抢几本适合的功法?
如果他能结成金丹,带回朝颜宫正式收入后宫也不是不行……
“扑……”
姜盈正暗暗盘算着,脸上突然被溅了几滴水。
她转头瞥一眼,见宁长寂正从盆里捞出一尾活鱼打算处理。
眼看着他那白玉般的手指就要伸进鱼腮里,姜盈忍不住开口道:“要不我帮你杀?”
宁长寂有些不解:“为何?”
“我怕你看了血污会难受……”
他身上的气质实在太干净了,说十指不沾阳春水都不为过。
让这么一个白玉无瑕的公子给鱼开膛破肚,沾染满手腥臭的血污……
姜盈怎么想怎么别扭。
“呵……习惯了,没什么好怕的。”宁长寂忍不住轻笑出声,直接上手开膛破肚。
眼睁睁看着他的双手被鲜血染红,姜盈觉得简直暴殄天物:“我给你安排几个厨子吧,这种事以后你不必再亲自动手。”
宁长寂不以为意:“杀条鱼而已,更恶心的东西我都杀过。”
姜盈有些好奇:“你还杀过什么?”
“挺多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他杀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从普通魔修到荒古异兽,只有更血腥,没有最血腥。
姜盈以为他说的是食材,只能由衷感叹:“那看起来你还挺喜欢做饭的,以后我要是遇到稀罕食材,可以送过来给你研究研究。”
宁长寂笑而不语。
姜盈也没有追问,只是站在旁边静静看着。
直到他处理好鲜鱼后准备去生火,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还是我来吧。”
那灶膛烟熏火燎到处都黑漆漆的,就他那纤尘不染的衣服,生完火之后还能看吗?
宁长寂也没有拦着她。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个做饭一个生火添柴,配合的还挺默契。
宁长寂见姜盈很熟练的模样,随口道:“没想到你还挺会烧火。”
姜盈得意挑眉:“那当然了,我四五岁的时候就在厨房帮厨子们烧火。”
宁长寂有些疑惑:“你四五岁干嘛跑厨房烧火?”
“换东西吃。”
“什么?”
“我说,换东西吃。”时隔多年,姜盈已经可以坦然面对那些事:“侧夫人记恨秦采薇抢她正室的位置,三天两头拿我撒气。她还养了条狗,把我份例的饭食全部喂给那条狗。等她和狗都吃完了如果还有剩下的,就赏给我吃。如果没有,那我就得饿着……”
“肚子饿了自然得想办法弄吃的,我到厨房偷过几次被厨子们发现,他们看我可怜,以为我是哪个小人的孩子,就让我帮忙干活,完了给我点东西吃。”
宁长寂皱得死死的:“秦采薇和姜川不管吗?”
姜盈白他一眼:“秦采薇自己也明目张胆克扣我俩,她那时候恨不得侧夫人能折磨死我。至于姜川,倒也无意中撞见过我趴在地上跟狗抢食。然后,用鞭子狠狠抽了我一顿。”
“……不应该抽侧夫人吗?”
“他都为了讨小老婆欢心将亲生女儿送给她虐待,你觉得会舍得抽她吗?”
“那也不应该抽你啊。”
“他嫌我丢人现眼。从此以后,直到身世之谜曝光,他没有再见过我。”
“……”这是什么逻辑?宁长寂完全不能理解。
姜盈无所谓耸耸肩:“其实我听见他和侧夫人争吵,侧夫人哭哭啼啼诉说他们当年的情谊,说如果没有秦采薇,她就不会委身做妾,也就不会虐待我,反正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可能是……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舍不得动心肝宝贝一根手指,只能把气撒到我身上。后来许多年不见我,也是因为不敢见吧。”
宁长寂沉默了很久,一字一顿道:“你放心,我不会那样。”
“不会哪样?”
“不会始乱终弃,也不会抛妻弃子。”姜川一边心有所属,另一边又与秦采薇成亲生子。最后为了所谓的爱情,不惜牺牲亲生女儿。
他还好意思拿姜盈撒气?
其实最失败的是他自己。
为人夫,为人父,他连最起码的责任都没尽到。
“噗……”姜盈被她逗笑:“我知道你不会。宁家家风清正,你是皎皎君子,自然不会做出那种事。”
宁长寂握住汤勺的手突然顿了顿,好一会儿才低低道:“宁家已经没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宁家公子,也没你想的那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