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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笙握着杯子,看着沧桑不已,瘦骨嶙峋的崔润生,心里涌起一股心酸,他无法想象,程之瑾看到他尊敬的老师被磋磨成这个样子,该有多难过。

“崔老师,你放心,我没事,也没有受伤,程之瑾如今就在呼市,他很担心您。”

崔润生摇摇头,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过了一会对许怀笙道:“小许,我把我这里的东西给你,你要是能安全的出去,带着小瑾立刻离开呼市,不要再回来,告诉他,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能发挥自己的所长,好好的做研究,也能把我的研究成果好好的做一下实验,要是真如我所想,就捐赠出去,造福国民。”

崔润生说到这个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着光,这是他渴望的事情。

也是他毕生所求,国家现在正是发展的时候,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相信国家一定会国富民强。

医学上就不会被外国掣肘,他期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许怀笙张了张嘴,然后坚定的摇摇头。

“恕我不能答应,崔老师,您不知道程之瑾这些年有多牵挂您,也不知道他为了能来呼市克服了多少困难,崔老师,我不能替他做决定,我知道您是为了他好,可他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如果见不到您,我相信此生他都会有遗憾,这是不可磨灭的,崔老师您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带程之瑾来见您,时间不早了,外面接应我的人怕是要等急了,我就先走了,您和师娘保重。”

许怀笙说完站了起来,即刻走出了卧室。

外头林菀还坐在凳子上等着,见许怀笙出来了,慌忙站了起来。

“聊完了吗?哎,这里太危险了,小许以后不要过来了。”

林菀看了一眼那盆花,转头看着许怀笙这么说道。

“师娘,您照顾好崔老师,师哥的事,我大约知道了些,您放心,他会没事的,最迟明年三月,我会安排师哥回上京的。”

林菀一怔,整个人都在发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所求也只是丈夫能了无遗憾的走,唯一的儿子就算不能离开这里,也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

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么好的消息,林菀高兴之余又开始忐忑。

“小许啊,这可不容易,现在不比之前了,要想回上京根本就是难上加难,一不小心你自己也要搭进去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知道吗?”

许怀笙轻笑了一声道:“师娘,您放心,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您先回去照顾崔老师吧,等我好消息。”

林菀见许怀笙要出去,刚想提醒他要小心外面监视的人,忽然就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这小许好像会飞的鬼魅一样,没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她定了定神,检查好门窗以后,转身回了卧室。

崔润生端着一杯茶,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怎么样,这人可信吗?”

崔润生点点头道:“小瑾那年被人迫害,就是这个叫许怀笙的救了他,把他紧急的送到了医院,还有炳叔那时候做手术,我见了这孩子一面,他是胡秋尧的人,是靠得住的。”

“那你……”

“我为什么不把东西给他?我还是有点担忧的,这些年经常给小瑾通信,很多情况他都清楚,我要嘱咐的也都是一些细枝末节,这孩子之前从没有和小瑾来过家里,可见是个不爱学习的,就是给他说了,他记得住吗?还有文件和数据,要是他逃命的本事不好,被逮到了,搜罗出来那些东西,我不就前功尽弃了吗?哼!”

林菀:“…………”

你想的倒是周全,可别忘了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你传递消息呢,你个老东西!

“你那啥眼神,别看他长的不孬,就觉得人好,还是要观察观察的!”

有了崔润生的话,再加上许怀笙临走的时候给林菀的承诺。

成功的让她觉得许怀笙是个做事踏实且有勇有谋的人。

“行行行,你老谋深算,你姜还是老的辣,别的不说了,赶紧的休息,你的宝贝学生过来了,可得保重好身体,等着和他见面吧。”

林菀白了崔润生一眼,率先进了被窝,崔润生咳嗽了两声,放下水杯,也钻了进去。

外头一直等不到许怀笙的李明此刻焦急万分,距离他说的半个小时,现在只差了五分钟。

小楼里安安静静,一点响动没有,这也预示着许怀笙现在是安全的,只是寒冷又寂静的夜里,难免的让人焦躁了起来。

不光李明在焦虑,和他们一起来的司机也一直在叹气,李明听了很是厌烦。

正忍脾气忍的快要爆发的时候。突然瞧见不远处一个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李明顿时一凛。

眼睛紧盯了过去,没一会,许怀笙跑了过来,上车以后,李明第一时间把貂皮大衣给他披了上去,然后对着前头的司机道:“开车,立马回去!”

司机反应迅速,打着火以后,赶紧的开车原路返回。

在车上不好说话,尽管一肚子疑问,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假寐的许怀笙,识趣的闭紧了嘴巴。

等再次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朦胧的光亮照在大地上,重新让人拥有了活力。

许怀笙下车的时候,活动了一下身体,脑袋左右的动了动,李明拎着两个饭盒走了过来。

“许秘,您和程知青的早餐。”

许怀笙点了点头,两人一路朝着房间走去,许怀笙推门的时候,手指卷缩了一下,随即打开了门,瞧着炕上依旧熟睡的程之瑾,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