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湘菜馆。
交大学生全放假了,火锅店兼职生准备回家,两个阿姨也要回老家过年。
众人商议后,换一家饭店聚餐,即使火锅再好吃,他们几人也吃得够够的了。
饭菜上齐,手伤还没痊愈的方知有,双手艰难的捏着杯子,对着众人侃侃而谈。
“感谢各位三个月以来的辛苦付出,火锅店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大家的精诚合作......”
“废话不多说了,全在酒里......”
“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纷纷捧场。
方知有喝的是茶水,大气的连喝三杯,其余人跟着喝了三杯。
“你们今天放开吃,想吃什么点什么!店长买单。”
“谢谢,郑店长。”
“郑店长,大气。”
大家的感谢声此起彼伏。
方知有对面却传来怯生生的询问,“店长,我想加个菜......”
“不用问,点就行了。”
郑文川大手一挥,样子无比豪迈,心里却是苦叫连天。
他明白方知有是让他收买人心,可为什么店里不出钱呢,他搞不懂,只觉得经理实在是太抠门了。
其实,只有郑文川亲自掏腰包,大家才会把感激记在他身上。店里出钱,他们只会觉得理所应当,不会感谢任何人,而这就是人性。
郑文川不需要懂,只需要按着方知有的吩咐做就行,听话方面他算是过关了。
方知有随意吃了两口,垫垫肚子,准备起身告别。
“你们吃好喝好,我先走一步。”
“经理,你不再吃点吗?”
众人纷纷出言挽留。
方知有拍着郑文川的肩膀解释道:“不了,我还要去接女朋友。”
“希望明年火锅店还能看到大家。”
“那是一定!”
“没问题!”
“我明年肯定来!”
......
“那大家明年见!”
“老板,明年见。”
说完,方知有独自走出饭店。
后街没了学生加持,拥挤的街道瞬间变得宽敞,方知有紧了紧衣领,走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算算时间,薛沛宁的飞机马上要落地了。
本来,方知有打算让她直接回小城,但薛沛宁说什么都不愿意,非要过来陪方知有,坚持到火锅店关门为止。
摘下手套,望着触目惊心的手指,以及缠满绷带的手背。
方知有清楚,这一关终究是逃不了。
希望小妮子见到后,别太伤心了,要不然他会心疼。
......
一个多小时后,方知有顺利抵达机场。
来的路上特意买束鲜花,希望薛沛宁看在花的份上轻点责怪。
一道俏丽的身影拎着笼子,人群中一眼找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迅速的飞奔而来。
二人紧紧相拥,不舍得松开。
“苯瓜,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了好久了。”
“我迟到了?”方知有扫了眼机场屏幕上的时间,“没错啊,17:50的飞机,我还提前十分钟到了。”
“飞机提前到了,真是的!”薛沛宁不开心的噘着嘴。
她以为一下飞机能见到方知有,可没想到坏家伙居然还让自己多等了十分钟。心情特别不美丽,再次见面的喜悦一扫而空。
方知有没注意买的哪家航空公司,难不成顺手买了川航?
算了,不管了,幸好早有准备。
“我去买花了,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方知有把藏在身后的鲜花亮了出来。
净白明亮的山茶花,散发着浓郁的花香。花瓣娇嫩而饱满,宛如白色的薄纱,轻轻的层层叠叠盖在一起,美不胜收。
“喜不喜欢?”
买花虽然老套,却足够实用。华而不实的东西,更能打动女人心。
薛沛宁瞬间喜笑颜开,明知道买花浪费钱,但也无法拒绝。
没办法,每个女人都是如此,她也不能免俗。
“算你还有良心,这次先饶了你。”
薛沛宁接过鲜花,来不及感受花香,目光紧紧盯着方知有的手套。
“你把手套脱了,给我看一下。”
方知有面露难色,“回去再看。”
“不,我现在就要看。”薛沛宁加重语气,阴着脸盯着方知有,“你是不是不敢给我看?”
该来的总要来,躲是躲不过的。
“好吧。”方知有无奈的摘下左手手套。
他手指头背面全是结痂,指甲盖成了畸形,一块完整的肉都没有。手背被纱布裹着,无法查看具体伤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手背的伤势只会更严重。
薛沛宁丢掉鲜花,惊讶的捂着嘴,痛心不已,那感觉比她受伤还要疼。
小心翼翼碰了碰结痂。
“你现在还疼不疼?”
“都结痂了,疼什么,一点都不疼。”
“我不信!”薛沛宁咬着嘴唇,眼里充满怀疑,“另一只手套也卸了,让我看看。”
“没必要吧,两个手都一样。”
“不行,我就要看!”
薛沛宁抓住方知有的右手,直接把手套拽了下来。
他右手伤的更重,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盖都不见了,露着盘根错节的手指肉。
“方知有,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小伤!你手背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甚至连指甲都没了......”
薛沛宁红着眼,愤怒的捶打方知有胸口,但她不敢用劲,生怕把方知有打疼了。
方知有二话不说,用力把薛沛宁搂在怀里。
薛沛宁无比心痛的趴在他肩膀,痛哭。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好了,别生气了,真的不疼......”
来时路上,方知有跟薛沛宁坦白了,轻描淡写说了受伤经过,好让她不用担心。
可薛沛宁万万没想到,方知有手伤如此之重。
但她不敢过分责怪,毕竟自己也做错了事情,只希望自己宽容他,方知有也能体谅自己。
“方知有,你以后不准再骗我了,尤其是受伤的事情,一点都不能隐瞒!”
“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
察觉到路人异样的目光,方知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们能不能先离开机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我了!受伤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难道不算欺负吗?要不是我坚持过来,你肯定打算瞒过去!”泪眼汪汪的薛沛宁,愤愤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