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晚歌已经通过大地立场感应到了,这里除了他和张小良之外,没有别人。
当然,也并不排除另一种可能,这里应该有人,但是位于他能够感应到的距离之外。
或者,是对方的身体任何一部分都没有接触到地面,这样的话他也一样无法通过大地的力场感应得到,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在地球上发生才对。
地球上可没有魔法飞毯。
说得准确一点,应该是地球上除了他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拥有魔法飞毯。
不过,朝歌公司的大股东、朝歌研究所的所长,忽略了自己家公司的旗舰产品,同样也能让人双脚离地,浮在空中,不会被他的大地力场感应到。
而且,朝歌公司的老式滑板和新的高速飞空滑板,运行起来都是完全静音的,就算是以谢晚歌的过人听力,也根本发觉不了。
之所以要开启大地力场,是因为谢晚歌发现,在这个地方,他的黑暗视觉能看到的距离,非常近!
所谓“黑暗视觉”,其实也得依赖“光热成像”的原理,日常的黑暗之中,依旧还是有“光”存在的,只不过黑暗中的“光”,和白天的“光”,也是有区别的。
“黑暗视觉”在这里效果差,只证明一件事:这里长期暗无天日,“光元素”数量稀少,而且非常不活跃。
这也就说明,这里连日常照明用的灯也没有安装。
在这种地方问有没有人,其实只是谢晚歌的一种试探而已。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喊话,居然有人回答了,而且声音离他好像距离并不远。
“我习惯了黑暗的环境,这个地方,怠慢了。”
说的是普通话,字正腔圆,但谢晚歌却觉得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别扭,就像是有一种“不普通”的味道一样。
谢晚歌对这种“不普通”的味道,还真的有点熟悉。
艾略和丹说中文,就带着类似的“不普通”的味道。
这种“普通话不普通”的味道,应该被称为“腔调”。
艾略说中文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带上“荷兰腔”,而丹说中文的时候,带着一股软绵绵的“泰国腔”,而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硬邦邦的腔调”。
这种“硬邦邦的腔调”,谢晚歌总感觉有点熟悉,但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听过。
对方说话还挺客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得先礼后兵的主意,不过这样也好,谢晚歌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先跟对方虚与委蛇,可能会比较好一些。
毕竟敌暗我明,而且他还抱着个大“油瓶”。
张小良要是有个磕着碰着,别说舅舅一家了,就是他自己,都会很心疼。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就是一口心灵鸡汤,但是现代社会,大多数情况下,“没娘的孩子人人疼”,基本上可以算是个真理。
尤其张小良天生就很讨喜,笑的时候多,哭的时候少。
在这陌生黑暗的环境中,他只是紧紧地抱住了谢晚歌的脖子,不哭闹,也不出声,不过,炙热而粗重的鼻息,以及心脏快速的跳动,已经让谢晚歌知道他其实心里十分恐惧。
突然之间从超市门口,进入到这么一个黑暗无光的地方,如果张小良不害怕的话,那他估计不是张持俭亲生的,应该是涂珊瑚当年背着家里的小奶狗,跟某个下凡的神仙出轨了。
“找我有事?”谢晚歌的应答,让对方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这好赖,不算绑架,也能算得上是挟持,这一问,弄得气氛好像……
邻居敲开门借点盐?
领导看见来访的下属手里提着两条烟?
许久不联系的老同学打电话来借点钱?
“有事,自然是有事,才会请您大驾光临。”对方愣了几秒钟之后,才接上话,依旧是那种有些“硬邦邦的腔调”。
“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谢晚歌耐着性子继续发问,能对话的话,自然少些麻烦更好。
“我们想要得到成为异能者的方法。”
“就这?大费周章就为了这个?”
对方再次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谢晚歌的应对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就从他这句话里面就能听得出来,他对于可以成为异能者的方法,其实并不看重。
谢晚歌并不是不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不过,他也并没有觉得成为异能者的方法,有多么珍贵,毕竟他成为异能者的方法估计很难复刻,精神力达到一名满级牧师的五十倍以上,凭借普通的手段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听起来,似乎您愿意如实相告?”
“告诉你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就算我说出来,你们估计也不会相信吧?”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采用测谎仪来进行甄别。”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一件,麻烦您留下一些生体样本,以便我们做些研究,比如血液与毛发,如果可以的话……”
“血和头发可以给你们,别的免谈。”谢晚歌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开口阻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
“好吧。”身处黑暗中的那个人可能略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同意了。
周围再次沉寂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分钟左右,漆黑之中亮起了一道光芒。
光芒从头顶上方缓缓降下,谢晚歌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升降平台。平台上面有三个人,还有一部小推车,小推车上,似乎放着一些仪器,可能就是刚刚那个人说的测谎仪。
谢晚歌借着这有些微弱的光芒,四处搜寻刚刚在黑暗中说话的那个人的身影,他其实挺在意那个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躲过了他的大地力场。
结果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那个说话腔调有些“硬邦邦”的人,就在他的不远处,脚下踩着一块飞空滑板,谢晚歌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那正是朝歌公司现在的旗舰产品“青云”。他虽然是个不称职的公司投资人,不过自己公司生产的东西,好歹还是能认得出的。
那人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打扮有些奇特,身上穿的并不是普通的现代服饰,而是有些像古装,谢晚歌瞅着他的打扮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看过类似的装束。
他上身穿得有些单薄,只有一件右开襟的白色褂子,像是件古人穿的内衣,不过,古代的内衣应该也没有这种长而阔的袖子。
而他下身,穿着一条长长黑色的百褶裙裤,肥大的裤腿垂落在小腿肚的位置附近,谢晚歌乍一看还以为他穿的是裙子。
他脚上并没有穿鞋子,而是赤着踩在滑板上。
要不是怀里抱着张小良,谢晚歌说不定已经动手了,他刚刚借着光芒已经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个面积很大的密闭空间,唯一的出口就是上方刚刚升降台下落的地方,很显然,这里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秘密基地,而修建这种秘密基地的组织,通常也不可能光明正大。
再加上这疑似对方首领的人,行为怪异,打扮奇特,总让人感觉不太正常。
这样的势力,绝不可能属于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