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医疗小队把少主身体各处关键部位都切开了小口,然后植入了微型生物稳定器,并且用液氮喷枪冷冻局部。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将段傲的身体打造成一个临时的“机械炉鼎”,可以更好的容纳盟主的灵魂。
各色冷色调齿轮和机械结构在其体内嗡嗡作响,占据各个关节部位,很难想象它们是如何与肉体凡胎和平共处的。
当然,这只是换体手术的第一步,尽管已经十分繁复,但却是整个过程中最容易的一步。
更重要的环节,是之后的灵魂融合部分,那就与其他人无关了,需要盟主亲自去面对。
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蒸汽越来越浓,几乎将整个大厅淹没,远远看去,好似西游记里“天庭”的拍摄现场。
大厅之外,权鹤楠满脸凝重,他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将徐萌拉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徐老大,徐姐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赶紧告诉我。”
徐萌很是为难,她与少主之前的秘密谈话,万万不可让第二个人知道,否则,就算她位高权重,也一样会被盟主杀了。
权鹤楠犹豫片刻,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是不是……联络了古武者阵营,串通他们,要在换体的关键时刻前来袭杀盟主。”
“串通”两个字,让徐萌突然恼火。
“想什么呢?!”
徐萌瞪了他一眼,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对方的猜测毫无边际,压根儿就没猜到正地方。“我是名枭之一,怎么可能去投入古武者阵营?”
话虽这样说,但徐萌心里已经没了底气,虽然权鹤楠没有猜对,但若是继续不依不饶,早晚都得发现段傲有想要灭掉盟主的想法。
一旦段傲失败,没有理由不会把她供出去。
眼看权鹤楠步步紧逼,徐萌眼珠一转,直接将计就计,想出一个新点子:“实不相瞒,我是看组织里其他几个成员,有些不对劲。”
权鹤楠闻言一愣,目光瞥向不远处的几个人。
徐萌见状,赶紧补充道:“你有没有发现,周勋和厉黄秋,有点不自然,他俩心里有事!”
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雷引到其他人身上。
权鹤楠眉毛一挑,心里沉入谷底:“你别说,还真是。”
他继续自作聪明“分析”道:“自从这两货加入组织之后,联盟就一直不太平,先是老黄被打成了傻子,然后小东和博伦又相继遭遇不测,而且……联盟现在坐拥六七万手下,个个都是拟态者,按理来说,收拾一个小小的王崭应该绰绰有余,可实际却是节节败退,古武者阵营像是提前看了剧本一样,总是能在我们行动之前作出防备,依我看,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俩搞的鬼。”
“有可能……”徐萌心虚地跟着附和道,她没想到,自己只提了一句,权鹤楠竟然跟着找出了这么多的“破绽”。
不过,这样也好。
之前周勋刚刚晋升毒王的时候,曾仗着实力超绝,对徐萌再三轻薄,毫无尊敬之意。
徐萌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不如直接借此机会,除掉这个眼中钉,于是便看似无意的“透露”道:“怪不得,前几天我的眼线看到周勋和厉黄秋二人,曾支开联盟部下,私自与天央国际的沈瑶会面,不知密谋些什么。”
她站起身,轻声道:“哦,沈瑶你是知道的,虽然曾经在联盟挂名过一段时日,但却从未为盟主效力,而且天央国际的总裁沈万山,又与罗生门的葛元春私交甚好。”
徐萌点到为止,她相信,这些已经足够。
权鹤楠的双眉早已拧成麻花,他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
这些事,都经不起推敲。
权鹤楠此时有些懊悔,周勋能有今天,可以说是由他一手提拔的,不然周勋依旧还是那个籍籍无名的草根,怎么可能一跃成为毒王并任职名枭。
若是周勋有问题,他也洗不清干系,这是拟态联盟这伙人的常规思路。
“谢谢你的提醒。”权鹤楠不再说话,立刻离开了大厅,看样子,是去吩咐手下准备战斗了。
徐萌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计谋,有时候比动手要好用太多了,三言两语,就撇清了自己的嫌疑,把火引到了别人身上。
既然已经乱套了,就让组织更乱一些吧。
海下已经不同往日,只有万金油才能在乱世中寻求立足根本。
手术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此过程中,盟主一直隔着茶色玻璃注视着段傲,那目光早已超过了养父对养子的关怀,用不太恰当的比喻来描述,更像是贪恋美色的登徒子,眉宇间都透露着急不可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doris医生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周围几个助手的衣服也全部湿透。
这场手术可以说是空前的存在,比常规西医能够接触涉猎的所有手术都要稀有,堪称世界首例,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可以了,继续下一步,启动震光机。”doris博士长舒了一口气,她能操作的部分终于结束,剩下的,就得交给盟主自己了。
助手经过确认之后,按动了墙上的开关,震光机缓缓启动,里面碎石字开始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两座高压氧舱瞬间联通在了一起,绿色烟雾犹如末日的毒气一般,淹没了茶色玻璃。
盟主放肆大笑:“哈哈哈哈……我儿,来迎接我的灵魂吧!”
说完,他的整个人突然变得十分模糊,在浓雾之中闪烁不定,显得极为不真实,犹如阴曹地府里溜出来的鬼魂,阴森恐怖。
紧接着,盟主的身形逐渐淡化,几个呼吸之间,竟然彻底变成了雾状,然后顺着氧舱之间的电容氚管移动,流入了段傲所在的氧舱内。
在场众人都是一阵哆嗦,太邪性了,这不就是影视剧中所演绎的夺舍么!
眼前的一幕,已经彻底超出了当代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