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跳舞,你弹钢琴为我伴奏,有没有印象?”苏沁诗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顾劭行眼尾轻抖,他小时候这么欠儿呢?
人家跳舞他伴奏,还挺有服务精神?
他挑眉道,“你以前跳舞很厉害吗?”
苏沁诗脸一红,“小时候不厉害,记得我们合作的那次,我还差一点摔倒呢……
“不过哥哥一直微笑着鼓励我,给了我很大信心!现在我跳得还蛮好的,如果哥哥想看……”
她摔倒了,他还微笑鼓励?
应该是尬笑or嘲笑吧。
这姑娘别的方面不怎么样,理解能力倒是顶级的。
所以他当年是凭借一手琴艺,误撩了苏沁诗?
还是小时候魅力大啊。不像现在,天天跟小姑娘共处一室,却怎么也撩不动。
看来需要对他的小姑娘上才艺,还得多笑笑才行。
顾劭行勾起唇角,笑得十分妖孽。
面前,苏沁诗按捺着内心的激动,“哥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嗯?”
其实模模糊糊有点印象。虽然不记得苏沁诗这个人,但他小时候确实总被父母拎出来表演节目。
算了,一个女的,给点面子,她说是就是吧。
“好像想起来一点。”
看吧,她就知道!
他们的缘分很早以前就锁定了!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兜兜转转,还会绕回彼此身边!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尾也有些泛红,“劭行哥哥,我这些年,时常会想起你……”
“你现在还弹钢琴吗?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听音乐会好不好?”
“早就不弹了。”顾劭行轻嗤一声,把双手展示给她看。
这些年苦练搏击格斗,手上茧子都结了无数层,韧带也硬了。
加上时有外伤,小指关节轻微变形,弹琴是够呛,弹棉花倒可以试试。
但他并不觉得遗憾。
钢琴是小时候父母为他选择的,那时他是温室里的花朵,每天无忧无虑,只需要优雅的长大就好。
可后来,他每天如履薄冰地活在仇人的屋檐下,优雅和艺术保护不了他,他唯一的渴望,就是自己变强大。
十三岁到现在,打过多少次架,早就数不清了。
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能是挨打,每天用各种颜色的药水处理伤口,像个人形调色盘。
直到认识了叶焰。这个目光阴鸷的男孩子告诉他挨打要还手,教会他如何用拳头扞卫尊严。
苏沁诗满目柔情地看着那双手。
和她想象中艺术家保养得当的手是不同的,但依然不失为好看,而且充满力量。
她注视着他掌心大大小小的茧,不由得一阵心疼,下意识伸出手想去触摸一下。
顾劭行却先她一步收回手,冷冷地抱臂睨她。
苏沁诗有些尴尬地笑笑,“劭行哥哥最近哪天有空,我想约您出去玩。”
“我在照顾病患,你觉得有空么?”
又是甘棠。
苏沁诗心里堵得生疼,懒得拐弯抹角,“其实哥哥和甘棠认识很久了吧?”
顾劭行向后靠了靠,语气仍是淡淡的,“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不去问她?”
“我问了,她不肯说。”
“噢,看来你们关系不是太好啊。”顾劭行一语道破。
苏沁诗昂起下巴,很是不屑,“她跟谁关系都不怎么好,她在学校没有朋友的!”
顾劭行眸光暗淡下来。
她没有朋友,所以她一定很孤独吧!
他也体验过这种孤独。无所倚仗、无处倾诉,身边没有一个能信任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努力。
努力到极致,等待一飞冲天的机会。
以后有他在,她不会再孤独了。
苏沁诗揣度着他阴云密布的脸色,以为是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乘胜追击道:
“劭行哥哥,甘棠就是外表看着清纯,其实人品堪忧!你去我们学校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千万不要上她的当!”
顾劭行凝视着她,“所以你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帮她补习功课,只是为了跟我说这番话,对吧?”
“我……”
苏沁诗有些耳热,她在想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说的过了,有失她的淑女风范。
于是嘴角向下一耷,眼里盛满无辜和担忧,“我只是站在老朋友的立场,想要提醒哥哥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顾劭行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得回去了,这间休息室一会儿有人来打扫,你要不换个地方?”
这是在下逐客令。
苏沁诗眼底涌上一股热意,她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点面子不肯给她!
是她不美吗?她不够温柔,不够有才情,家境不够显赫?
就连甘棠那种下贱胚子都能入他的眼,她苏沁诗到底差在哪里了!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转身出门。
顾劭行如释重负地松了松肩膀,跟这女人说话太压抑,以后可别再来了。
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甘棠错愕地抬头,“沁诗你回来了!”
她指着笔记上的一处,“你看下这里,清蛋白的分子量是不是记错了……”
“错你就别看,免得误导你!”
苏沁诗抢走笔记,抹了一把脸,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出。
甘棠不明就里地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向立在门口的顾劭行。
半天才问出一句,“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美女,咱就是说,污蔑的话不能张口就来。”
顾劭行双臂在胸前交叉,一脸无奈地坐回她身边。
甘棠牢牢地盯着他,“那她为什么哭?”
“哭了么?你看错了吧,她刚刚一顿叭叭挺厉害的。”
甘棠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看来你们俩聊得挺深刻,是情感话题么?”
顾劭行想了想,“嗯,算吧。”
“……”
海王可耻。甘棠抱着电脑转向另一边,背对着他。
顾劭行被她这个疑似吃醋的行为搞得心情很好,偏要凑过去招惹她。
“苏沁诗说,我跟她小时候是认识的。”
甘棠耳尖微微动了动。
“但是我不记得了,好苦恼。”
甘棠哼了一声,“她那么漂亮,你会不记得?”
“她漂亮?”
“那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你是什么花?”
甘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啥花也不是,但我是我们专业学习最好的。”
顾劭行对她比了个赞,“我就喜欢学习好的,有内涵。”
油嘴滑舌,没安好心。
等了一会儿不见她接话,顾劭行好奇地问,“好学生,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