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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家屯的村长侯连鹏自从协助官军荡平大青咀子的胡子后,地位在屯子里那是水涨船高,威信一时无两,每日里在家逗弄孩子,伺候老婆子,话说他老婆自从儿子营救回来后,病情大为好转,居然一次都没再犯过,随着时间推移,估计完全康复不成问题。

不光侯连鹏鹏对周泰安等人感激不尽,整个屯子得到惠顾的村民们也心怀感恩,茶余饭后之际不时提到剿匪的事情,大伙儿都念着恩人的好处。

这天傍晚时分,侯连鹏刚吃过晚饭,就听到外面有汽车喇叭声,他一激灵从屋子里窜出去,就看到一辆卡车正停在他门口,这辆车他太熟悉了,那不就是周泰安的座驾嘛!

“侯村乡,好久不见了,你们都还好吧?”周泰安熄火下车,笑吟吟的打着招呼。

“我的老天爷啊!真是周兄弟你呀,贵客临门,这可真是想不到哇,快进屋说话吧!”侯连鹏激动的不知怎么表示了。

“先不忙,我有一件事先和你商量商量。”见侯连鹏走到面前,周泰安和他说道。

“什么商量不商量的?有啥事你就吩咐就是了,我听着。”

“我带来一百多号人,他们随后就到,我这是先过来安排一下,希望你麻烦屯子里的老少爷们儿给张罗张罗,给这些人找个吃住的地方,时间有点晚,也仓促一点了,给大家添麻烦实在抱歉。”周泰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好办,你先进屋坐着,我这就去张罗。”侯连鹏连喯都没打,痛快的应承下来,将周泰安往屋子里让。

“不用进屋了,我在车里等就行。”

屋里女人孩子的实在不方便,周泰安让侯村长去忙活,不用管自己几个人。

离着屯子几十里地的时候,周泰安吩咐黑皮下车领着民工兄弟们赶路,他先走一步去安排吃住的地方,要不然等大批人到了地方再安排耽误事儿。

“看样子这个屯子里的居民对你很认可啊!”张开凤从驾驶室里也跳下来,两个人倚靠在车头处。

“这你都能感觉到?”周泰安笑道。

“我又不瞎!”

“你知道吗?这么一个屯子,当初被王霸天等人祸害的差点散了人烟,是我和国祖解救了他们,当然好感是有点的。”

“这里离大青咀子不远了吧?”

周泰安用手一指远处天际起伏的山峦说道:“那里就是,大青咀子绵延百里,连接小兴安岭,很多地方都人迹罕至,还保持着原始状态,而且四通八达,无论是南下还是北上,都畅通无阻。”

张开凤忽然想起什么来,狐疑的问道:“你把那些民工弄过来,是想在这里构筑营地?伦河大营不是很好吗?”

“狡兔还三窟呢,何况我比兔子还精明,未来的局势变幻莫测,多一个容身之处总不是坏事,你说对吧?”

周泰安并没有隐藏真实想法的意思,张开凤既然问起,他就实话实说,其实这个想法他早就产生过,可是从来没认真计划过,直到这些建筑工人出现,他才当机立断做了决定,尽管有点仓促,可周泰安觉得这是一个一举两得的机会,不但可以让这些民工们有个营生,可以安身的同时自己去帮他们追讨工钱,一个新的营地也借这个机会让它落成。

纵观抗战史,南方的抗战是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如黄河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无论日寇想尽多少办法,也无法扑灭抗日烽火,而东北则不然,十四年的坚持,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有志之士,最终抗日组织被消耗的所剩无几。

有些人将东北抗日武装的损失惨重归结于以下几点:

一是伪军多,尤其是满洲傀儡政权下的皇协军,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或者就是本地驻军投敌,熟悉当地环境,很容易掌控敌对势力的活动范围,抗日武装很难在这方面占到优势。

二是鬼子实行的千里无人区,将百姓强行归村并镇,圈出大片大片的无人地带,让抗日武装失去群众基础,即得不到物资补给也得不到兵员补充,最终一点一点耗尽战斗力。

三就是旷日持久的战争让这些抗日武装心力交瘁,得不到喘息的机会,始终高度绷紧的弓弦反而失去了攻击力,十四年啊!都说弹指一挥间,可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到每一天每一年是如何的煎熬。

其实周泰安的想法完全不是这样,他认为东北抗日武装之所以损失比例大于南方,根本原因就是气候问题。

关里之地就是冬天,轻易也不会冻死人,有一件棉袄和一张毯子基本可以保证你能捱过整个冬季,而且关里地少人稠,鬼子想实行千里无人区那一套办法行不通,这在一定程度上也给抗日武装留下生存空间,最起码随便到哪个屯子都能弄点热乎饭菜吃吃,就算没有吃的,一杯热水关键时刻也能缓解不小的问题,还有就是兵员来源,日寇占领区内,哪家没有一本账等着和鬼子算?只要是能拿得动刀枪的汉子,参军入伍不请自来。

而东北的情况完全不同,对抗日武装来说,鬼子和伪军的频繁清剿所造成的生存空间比较恶劣,但也仅仅是恶劣而已,同数九严寒的天气比起来那都是小儿科,每当大雪封山,天寒地冻之际,才是最残酷的时候,多少白山黑水间的好汉子,没有倒在冲锋陷阵的路上,没有牺牲在将军对垒的战斗中,却被该死的寒冷夺取了生命,因为保暖措施不到位,冻伤,冻残而失去战斗力的战士比比皆是,有的队伍甚至因为冷得受不了,点过取暖暴露目标被敌人围歼,所以,东北的武装之所以越打越少的真正原因就是天气。

周泰安本身就是黑龙江人,当然对冬天有深刻的体会,他知道,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渺小的,想要能够长远生存并且战斗下去,首要条件就是保护好自己,吃穿用戴之类的物资是重中之重。

一个营地显然不能满足一支部队的需要,他说的狡兔三窟是有道理的,东方不亮西方亮,只要自己周旋的空间足够大,那么敌人就永远追不上自己的脚步,大青咀子的营地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第一个,绝不是最后一个。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有人会说,既然知道历史的走向,为什么不主动出击,或者做到位高权重的一方诸侯,那时就有扭转局面的能力,或者靠近执掌权柄者,说服或者借助他的手来阻止日寇侵略行为。

呵呵!相信那样编故事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如果都是那套模式,估计也就不会有周泰安的故事了,我不想写神剧,只想本着贴近生活,贴近人性的态度去刻画那段沉重的历史。

当然,不能改变历史的穿越者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穿越者,至于周泰安能否改变什么,咱们拭目以待好了。

等民工们的队伍离离拉拉的走到侯家屯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小半夜了,整个屯子立时陷入喧腾状态,大人喊小孩叫,夹杂着狗吠鸭鹅叫唤,民工们惊讶的发现,这个屯子的人基本都没睡觉,在等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来的路上,民工们的心其实也是忐忑不安的,有人悄悄的过去和那两个代表交谈,担心这是海伦城里当官的玩的套路,指不定把他们诱骗出去怎么处理呢?

这两个代表岁数都不小了,一个名叫孙超越,是这个工程队里面的总带队负责人,同时也是图纸设计师,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去沙俄学习过土木工程,回来后就一直在铁路上给沙俄干活,无论技术方面还是资质方面都是资深人士,很有一套。

另一个名叫王卫国,和孙超越年纪仿佛,他是负责现场施工的总指挥,建筑方面的活没有他不精通的,是整个工程队里的灵魂,同时也是民工们最信赖的人,无他,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他带出来的本乡,十个人里面倒有八个能和他攀上亲戚关系。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如果车站把咱们撵出去,还不是一样无处落脚?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咱们就算想回家也够呛,一千多里路靠脚走?再说拿不到工钱,咱们回去咋说?”王卫国语气沉重的给大伙儿解释。

“我看那个姓周的面善,说的话又有理有据,不像那个娘们儿忽悠拖延咱们,既然他愿意帮忙,咱们还能拒绝?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什么?还能把咱们活埋了?”

“老王说得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都这样了,就看情况再说吧!”孙超越符合着,其他人见两个主心骨一个态度,也就不再说什么,选择相信姓周的,目前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妥,他总不至于为了那点工钱,把大家伙骗到这么老远的地方灭口吧?

侯村长把屯子里几家比较宽敞的房屋腾了出来留给民工们暂住,这几家连大人带小孩的都去他们家挤吧挤吧住下了,同时他还组织妇女们熬了几口大锅的苞米碴子粥,切了几盆咸菜条子给民工们当做晚饭,事情做得相当到位。

民工们各自安顿好栖身之处,吃了饭后就倒头大睡,这百十里路走下来可不轻松,一个个累得呼噜震天响。

周泰安阻止了侯村长给他单开小灶的企图,和民工们一起喝的苞米碴子粥,过后又去他们住宿的地方巡视一番。

说实话,他们来得突然,侯村长已经尽到了最大的能力,满屯子也只能腾挪出这些房屋了,民工们倒也不在乎,东西屋的南北炕上人挨人挤得满满登登,炕上没地方了就在屋地上铺上茅草,将行李卷铺开,睡得也极其香甜,五六处屋子都是如此,见到工人们没什么异常,周泰安就打算回去也找地方休息,却被一直在等他的孙超越和王卫国拉住,他们有话说。

“周长官,我们代表大伙儿谢谢你啦!这一天你为我们这些人操心费力的,挺不容易,现在这世道,想你这么好的人不多了,你领我们来这里是不是为了帮你干活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工程,能和我们交代一下吗?我们哥们儿看看从哪里下手。”孙超越说道。

“哦!这事儿不着急,今天太晚了,你们走了一天路,先歇了吧,明天咱们再研究行不行?”周泰安笑呵呵的说道。

“岁数大了,也睡不着,你就先透露一点头绪,我们好心里有个底,要不然总惦记是个事儿!”王卫国坚持道。

周泰安更乐了,看来这两个人还是急性子,不过他现在连一点蓝图的构思都还没有呢,没法说得清楚,想了想说:“说句实话,我还不知道怎么设计蓝图呢,明天吧!明天我领你们去个地方,让你们现场看看,该怎么做咱们到时候一起研究,对了,我先说好,我只负责构思建议,设计细节还得你们自己规划,成吗?”

听他如此说,那二位也只能作罢,满口应承下来,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专长,应该不成问题。

侯村长当然会给周泰安他们几个留下一间房子过夜的,其他人都睡了,只有周泰安坐在炕沿边上抽烟想心事,煤油灯的烟气很大,乎燎乎燎的随着他吐出来的烟雾上升扩散。

对面的布帘子呼的一下拉开一道缝隙,北炕上的张开凤探出脑袋冲周泰安小声说道:“太晚了,还不睡?抽那么多烟干啥?”

周泰安讪笑着点点头,把烟掐灭,随即吹灭了油灯,和衣躺倒在被褥上,眼睛却还是睁得大大的。

这小丫头的话里明显透着关心,这让周泰安不由得感到一阵温馨,有个人关心自己,这种感觉很好,不过他随即又把思路转向了新营地的规划上。

如果真要动工,那花费绝对会是一大笔开支,他不知道自己手里剩余的钱财能否支撑得起这项庞大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