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开禁闭已久的皇宫,穿越繁华的市井,来到气势恢宏的贾府门前大道上。
路上,元春凤辇所到之处,引来无数百姓的注目,纷纷惊叹于皇家贵妃的威仪,
她重返贾府的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昔日荣华再现。
夕阳斜照下的贾府,朱门高悬,铜环熠熠,一切显得庄重而又温馨。
大门洞开,院中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欢迎贵妃回府的喜庆氛围。
贾政身穿官服,肃穆端庄,领着贾宝玉以及贾氏宗族的其他男子,早早地在府门前排成两列,静待元春的到来。
王夫人领导一大群五彩霞光千色在一边翘首以盼。
家人们焦急地守候在大门前,
终于,在众人期待之下,身影出现,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迎。
不少人喜极而泣,率众仆人跪拜迎接,:“哎哟,这车真漂亮,车轱辘的钉也是金银!”
“唉,你们发现了没有,这次省亲,派头没上次这么足?”
“是咧,人少了好多,上次宫女太监侍卫一大堆。”
“为什么呢?奇了怪了。”
“谁知道叻!”
“噼里啪啦!”一时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贾府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
元春在抱琴和小药的陪伴下缓缓走出马车,那一袭华丽的凤冠霞帔,映衬着她苍白的脸庞,更显得风华绝代。
她举步维艰,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天命抗争,但她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贾宝玉的眼中满是对姐姐的敬仰,他手捧香案,头戴束发金冠,身姿挺拔,面上挂着淡淡的忧郁,却又不失少年英气。
贾政率众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三叩九拜大礼,口中念念有词:“恭迎元妃娘娘回府,我等在此接驾,祈愿娘娘福泽绵长,身体安康。”
贾宝玉紧跟其后,同样虔诚地磕头行礼。
“起来吧!”
“谢娘娘……”元春抬首望着久别重逢的大门口,一时之间眼睛湿润。
几年了?
曾几何时,多少次在冷宫对明月问下一次的回府之日?
可能性就是一个哀报。
生不还家,是她的宿命。
也无力回天,其时宫斗十分厉害,各种势力你方登场她唱戏。
她,孤零零,没有任何人可以援助。
别看舅爷王子腾是九省都检点,宫讳一事,他也不敢插手。
诶!
谁知道回家高高在上的她,平时都是是一个什么的存在?
在深宫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随贾府落魄,后继无人而走到了尽头。
要不是玉京弟弟横空出世,颓败的荣宁两府灭亡是时间上的问题。
她好累好累,直到现在才安然卸下这万斤重担。!,
上千人的责任不是她这瘦弱香肩能承受的。
“走吧!”
一行人进了二门。
贾母已经在大厅内等候多时,听到外面的动静,颤颤巍巍地由丫鬟搀扶而出。
贾母虽然年事已高,但看到孙女元春的瞬间,浑浊的眼眸中陡然亮起一道光芒,热泪盈眶,忙唤人拿上垫子,让她免礼。
王夫人则是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元春的手,含泪哽咽:“我的儿,你受苦了。”
“娘亲啊,呜呜呜!“元春竭力压抑的情绪最终还是如溃坝一般汹涌而出。
她径直扑过去,哭得梨花带雨——
回想自十一二岁那年踏入辉煌皇宫的那一刻起,
经历了从无力抵抗的命运捉弄,
到逆来顺受的麻木沉沦,
再到日益滋生的惶恐畏惧,
直至渐渐坠落绝望深渊。
上回省亲之时,她纵有万千辛酸泪千行,也只能默默咕噜往肚子里吞咽,不敢在众人面前真情流露,
毕竟,身边那帮眼神犀利比八倍镜、笔头毒辣比陈平的小太监随时待命,
记录她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可能成为她人话柄。
事实上,宫墙之内,方方面面都体会到贾元春的实际处境早已江河日下。
省亲时她那份难以掩饰的悲伤,
恰恰揭示了她在高墙皇城中的日子远非外界想象那般光彩照人,
与其尊贵的封号地位形成强烈反差。
有只夏守忠,身为宫中太监总管,
竟然派爪牙跑到贾府公然索要二百两银子,简直是狗奴才蹬主子鼻子上脸。
他是在凤藻宫混饭吃,
威风八面,就连贵妃贾元春也得在他面前低头三分。
夏守忠这老家伙的手腕一向是狡狯鼠辈,
比如那次传唤贾政入宫,本是元春晋升级别的大喜事儿。
他却故作玄虚,只字不提,让贾家上下一阵心慌意乱瞎猜乱想。
这老失蛋来去匆匆,连一盏茶的功夫都吝啬停留,
摆明了是对贾家充满了轻蔑。
区区一个太监,要是连贵妃的娘家都懒得敷衍巴结,
这完全和他的太监身份不符,不止是势利眼那么简单。
截现如今,他不止一次派人到贾府前来敲竹杠。
大刺刺讲借钱,过几天我就还,实则是一个超级沟壑填不满它的黑洞,
熙凤一针见血辛辣地指出,这银子就如同在水里打了水漂,哪还有什么回音?
还有那个什么周太监和其他一众苟苟营蝇蛆乌合之众,一群无卵蛋太监还敢上门找茬,频频敲诈,
开口闭口就是一千两,稍有拖延迟疑就满脸不快,便耀武扬威,态度恶劣至极。
这一系列迹象表明,贾家之所以会迎来这群厚颜无耻的敲诈者。
当然是贾元春在皇宫中风雨飘摇的恶劣处境,
及足以映射出贾府末日余晖之困顿不堪。
这贾家当前此情此景,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正当此时,手握小本本,专爱记事的夏忠守适时现身,他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咳嗽。
“唔,咳咳~”
元春姐姐此刻却无暇顾及他,身心皆已疲惫不堪,所有的大小事务都已托付给了自家聪明伶俐的玉京弟弟料理。
“咳咳^~“夏忠守脸色微变,带着一丝不满与傲娇,用公鸭嗓强调道:“哎哟喂,本公公特意过来给您提个醒,您倒好,对我这茬儿视若无睹?”
“您这是翅膀硬了,还是忘了自己身处何方了?”
他心中暗自腹诽,面上虽未发作,然这话语中的责备之意却愈发尖锐湿疣。
“咳咳咳咳咳咳^~”他咳嗽一声又一声拼命刷存在感。
没反应!??
这老太监脸色一变,本公公杵着提醒你一下,你居然不理采洒家?
“你们反天了吧你们?”
“咳咳!”贾政一听夏忠守这话,心头猛然一紧,深知这其中的潜台词,
赶忙以咳嗽声制止,示意元春不可再无视太监的提醒,以免触怒龙颜,惹来更大的麻烦。
王夫人在一旁听着,一边心疼女儿遭遇的艰辛,一边也为这微妙的宫廷斗争而心惊不已。
夏忠守此举不仅是针对元春本人,更是对整个贾家的一种精神上警告。
王熙凤眉头一皱,心里面非常紧张:“这老乌龟王八蛋又来搞事了。”
她侧脸脉动一下小冤家,见他眉毛扇劲,目光闪烁,似乎在灌输暴躁气氤。
老太太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眉头紧锁,檀珠捏着,心中百转千回,想要开口劝解却又顾虑重重。
她深知宫中的规矩和人情世故不可小觑。
很危险,灭门惨案因一一言一行埋下祸根的事情多不胜数,动扎皆有可能牵动全局崩盘。
贾家宁荣两府的男丁们,一听到夏忠守的话,心里纷纷掀起波澜。
他们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更别提对宫廷斗争有何了解了。
一时间,他们面色僵硬,冷汗直流,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贾赦,作为家中的长子,大老爷们,平时虽有些跋扈,安于现状勾栏听曲,梨园听小优伶唱戏真是拿手好戏。
但此刻面对困难,唬得脸色一白,心里嘀咕着:“这老太监如此嚣张,我们贾家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但若真惹恼了宫中大人物,那可如何是好?”
贾珍,平日里蛮横,现在切换卑躬屈膝面孔,连连向夏忠守道歉,心里暗自祈祷:“但愿这老太监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贾家一马。”
贾环,一向以恶作剧为乐,此刻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攥着拳头擦鼻涕:“我去你妈,这老太监怎么这么凶啊,千万不要盯上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