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备下的客居奢侈浮华,高床软枕之前,绵密精美的水晶帘几乎隔断人的视线,挡住床榻上的一切然而屋中所熏上好的沉水香,还是畅然无阻的飘了进去。
那沉水香与苏墨身上的气息悄然融入到一处,挥之不去的萦绕在锦瑟鼻端。她拼了命想躲开,那味道却死命往她鼻里钻,深入肺腑,仿佛非要触动一些什么丫。
她艰难屏住呼吸,制住她手脚的苏墨,居高临下的看了她片刻,忽然就伏低身子亲了下来。
炽热的亲吻沾染着凉薄的酒气侵袭而来,势之汹汹,几乎要将她湮没。
他仿佛是用尽了全力,亲吮啃咬,无一不将她逼至绝境,痛不欲生媲。
大痛之下,锦瑟忽然就挣脱了他的双手,手掌狠狠朝他脸上身上打去。
苏墨没想到会被她挣脱,终于松开她的唇,撑起身子,微喘着看向她。
锦瑟气息也不稳,加上青丝凌乱,唇际红肿,模样很是狼狈。饶是如此,却依然凝起冰凉的目光看他:“姐姐有知你这么对我,定然不会饶你!”
苏墨眼眸如夜色一般的深邃暗沉,闻言亦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嘴角却勾起笑意:“锦言若地下有知,就让她上来找我好了。我又有什么好害怕?”
锦瑟心中霎时大怒,再度扬起手来,重重一巴掌扇到苏墨脸上。
苏墨微微一顿,眼眸之中却逐渐起了波澜,似乎已经彻底被她激怒。
他扬手便扯下了床头用来系帷幔的绦带,再度制住锦瑟的双手,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便已经将锦瑟双手缚于床头,再不得近他半分。
随后,他再度缓缓低身下来,唇贴上锦瑟的面颊,低声道:“是你逼我的
如果说先前,锦瑟还完全沉浸于悲愤恼恨之中,那么此时此刻,她才真切感受到了来自苏墨的危险!
两人几乎面贴面,她别过头不想看他,却依然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手,缓缓拉开了她的束腰带。
锦瑟身子重重一抖:“苏墨,你不得好死!”
苏墨一双手毫不费力的解开她的外衫,闻言低笑一声:“你以为,我这一生,有哪时哪刻当得起一个‘好’字?既如此,又何必去在乎死时好不好?”
他再度低头含住她的唇,同时又将她的中衣亦拨开,在要除去之时,才发现锦瑟被缚的双手碍了事。于是索性大手一撕,将她外衫并中衣一并扯去,扔到地上。
锦瑟身上霎时间仅余了贴身小衣,雪白的肌肤大片大片暴/露于他眼底时,苏墨却忽然顿住了。
锦瑟死死咬住牙,紧闭双目地将头转开时,苏墨却盯着她的手臂,似乎是怔住了。
那纤细苍白的手臂之上,一粒鲜红的守宫砂,竟宛然如昨!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和苏黎亲密无间,他没有想到时至今日,那颗守宫砂,竟仍然还在!
锦瑟明知自己逃不过,只恨自己为何身为女儿身,在这种时候只能任人欺凌,却忽然感觉他温热的唇印上了她的手臂。
那里……她身子再度一僵。
苏墨的亲吻开始变得细致而温柔,只专注于那一处,仿佛那是他失落已久的宝贝,如今终于重新寻回。
这般的小心翼翼
锦瑟悲愤绝望之余,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喉头发出轻微的抽噎。
苏墨的吻,便顺着她被缚的手臂下移,再度回到了她的脸上,吻着她破碎的泪眼和紧闭的唇齿。
他的声音很轻,和她那些几不可闻的呜咽融为一体:“锦瑟,我不会伤你……”
锦瑟听到这句话时,几乎以为他会放过自己,可是下一刻,他的手竟然就已经探进了她的小衣之中!
她倏地就睁开了原本紧闭的双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还未来得及滑落的泪水不断在眼眶之中打转,无辜清澈得教人心疼。
苏墨只看了她一眼,便侧身拣起了先前被他扔在床边的她的束腰带,蒙住了她的眼。
那和自己紧闭双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被人强制夺走视觉,其他的感官忽而都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笔端萦绕的沉水香,耳中他微微紊乱的低喘与呼吸,以及,他手掌心薄茧带来的轻微刺痛……
连他再度吻下来,那阵凉薄的酒气亦变得厚重起来。
呼吸交缠,从前彼此最亲密也不过如此,可是此时此刻,这种亲密所带来的恐惧,无声地蔓延了锦瑟全身。
与此同时,他的手缓缓从小衣之中滑出,却并没有离开她的身子,轻抚而下,探入了另一处私密。
锦瑟无力挣脱,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就此死去,偏偏所有的感官还越来越清晰!
而更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她身上的力气,正让她绝望的一点点流失……
当他的手指终于一点点入侵,锦瑟也终于绝望崩溃,哭出声来。
苏墨似乎顿了顿,却仍然没有停手,温热的唇在锦瑟唇上点过,一路蜿蜒而下,来到他手指停留的地方,随后,取而代之。
他放肆的品尝仿若一种毒,她身上的力气终于彻底流失,连带着思绪也被抽离,所有的感觉也随被蒙起来的双眼一般,变得一片混沌。
唯一清晰的,是他细碎的胡茬扎在她光洁大腿内侧时的痛感。
“姐姐……”锦瑟依然小声的抽咽着,漫无知觉地唤着,“姐姐……”
就算所有的意识都消失,她心底终究还是存在着挂怀。
哪怕在自认为能放开一切之后,也仍然存在的,那永不能释怀的心结。
那细如蚊吟的呼唤清晰地传入苏墨耳中,在他逐渐变得赤红的双眼之中掀起一阵诡秘的波澜,不大,却成功地绞断了他脑中那根已经绷得不能再紧的弦!
哧!
似乎是谁衣衫撕裂的声音,一片混沌之中钻入锦瑟耳中,她朦胧涣散的神智倏尔便有了几分清醒,感觉着他抬起了自己的腿。
微微一动,她只想知道如今两人之间是什么情形,然而下一瞬,她就再也无法动弹。
床榻猛地轻微震动了一下,是她不自知的扯断了将她双手缚于床头的绦带。
而她所有的感官只剩下痛!生不如死的痛,仿佛漫无边际的潮水,满满将她包围,不容一点空隙的吞噬!
她僵直的身子中,苏墨呼吸一点点的沉重起来,随后不得不俯下身,再度封住了她的唇。
锦瑟漫无意识的为他开启唇齿,似乎唇舌的纠缠能化解那令人窒息的疼痛,而哪怕只是如此轻微的一丝,她也死死抓住,不愿放开。
实在是太疼太疼,而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疼。
苏墨在她迷乱的索吻和回应之中,渐渐的开始动作起来。
锦瑟疼得几乎痉/挛,得了自由的双手亦不自觉的攀上了他的肩头,紧紧将他缠住,不断地呼痛,恨不能与他融为一体,好将这漫无边际的疼痛分与他一半。
苏墨喘息着,于她耳边低声唤她的名:“锦瑟……锦瑟……”
她将自己缩作一团,低低的呜咽着,早已不知神智为何物。
“锦瑟,你心头……可还有我?”他一面动作,一面吻着她的耳廓,近乎喃喃的发问,“你心中所恋,还是不是我?”
她原本早已神思昏昏,然而他那句话,却奇迹般的一点点唤回了她那些正四处飘荡的神智。
当那些分散混乱的思维一点点在脑中重新凝结,那漫无边际的疼痛也逐渐归根究底,锦瑟从迷离混乱之中清醒过来,清醒地察觉到此时的情形,忽然猛地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胛,同时张开十指,用自己并不尖利的指甲,划过他光裸的背。
她用尽了全力,只为将他加之于自己的痛,通通还给他!
当口中逐渐溢出鲜血的气息,十指指甲也终于深深扎进他的背,锦瑟却愈发只觉得痛。
这才知道,原来痛竟是相互的,他加之于她,而她还给他,却被他再度加之回来。
反反复复,却是彼此的越来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