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先天境顶级的剑修，对决更是精妙得超脱境界。
没多久，见招拆招过了十余招，封安阳握剑的手逐渐变得吃力，力有不逮被剑锋划过肩膀，只得急忙闪身退避。
苏离离知道是时候了，柔美的脸上仅余肃然之色，剑势骤然拔高，浓郁的木属性灵气弥漫在场地间，将水汽弥漫的剑势彻底压垮。
枯朽与欣欣向荣的气息笼罩着她眼前的一切，她低声喃喃。
“万古枯荣剑。”
剑意已成，剑势破空。
“当心！”
封安阳似乎听见了同门的惊呼声。
封安阳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面对这样的剑意他下意识还是思考对策，在危机前分外镇定，坦然面对自己即将重伤的结局。
忽然，他想起此前听见的提醒。
“……只要跑出界，她就打不到你。”
不像圣地大长老会出手救圣子，先天境的比试还不足以让他的师尊出手救人。
惊人的剑风在他眼中不断扩大，恍如步入死寂命运的邀请。
封安阳眯了眯眼，心脏狂跳，脚步一动。
身形忽然暴退！
“封师……”
“快认……”
“嗯？？”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直接纵身跃到了阵法之外。
奇怪的是这一刻他心里没有遗憾，只有……爽啊。
打不过就跑。
他还真没试过。
这就是第九域的教育吗？这么有趣。
第一域的弟子们瞠目结舌。
场上这位真的是他们宁折不弯刚直老实的师弟吗？
怎么……这么懂得识时务了。
刚刚不是还轻易被对手激将，消耗过度后还上场。
“我认输！”封安阳差点被自己绊倒，站稳后才喘了几口气，心有余悸地收剑，真诚地向着师尊躬身道，“师尊，弟子透支了。”
他说的是实话，打赢浦圣明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若不是被圣地大长老挡下，他能直接重创修为在他之上浦圣明。
这一场全靠的是意志力在撑，苏离离也确实邪门，灵力在先天境中也算雄厚得罕见，居然还在十二岁的年纪，领悟了剑意。
不过有了苏酌在前面对比，封安阳的心理十分随遇而安，再也难以被打击到。
甚至觉得打不过就摆烂，有种诡异的快乐。
苏离离酝酿了许久的大招落空，大半浪费在长老布下的隔绝阵法上，小半被她不情不愿地收回，气血翻涌，脸色都气红了。
苏酌不动声色地传音：“快装重伤咳嗽……”
封安阳恍然大悟，痛苦地俯身：“咳咳咳……”
原本威严俯视着他的聂德海扶了扶额头，一言难尽：“快……快带他下去。”
再不带下去就要穿帮了。
苏酌深呼吸，努力憋笑。
封安阳看着像浓眉大眼一个老实孩子，没想到还挺能装的。
苏酌的表现落在别人眼里，就是第九域的小天才正压抑愤怒，肩膀微微颤抖，脸色因为气愤而泛红。
只有第九域的师兄们猜到了什么，彼此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第一域的内门弟子上场，把自家“受重伤”的小师弟扶了下场。
苏酌严肃地站起：“圣女你还要打吗？”
苏离离一口恶气正没地方发，原本风头无两的炫技也效果平平淡淡，她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只能压抑着自己的不甘道：“那是自然，不过，我需要时间恢复灵力，”
苏酌扯了扯嘴角：“需要多久？给你一刻钟吃灵丹够不够。”
苏离离是想把自己先前被迫收回剑诀的怒气发了，顺便嘲讽一番。
不料苏酌看向浦圣明，语气仿佛关切：“圣子你恢复好没有？没受伤吧。”
浦圣明冷冷道：“并未。”
一点皮肉伤，对于修士来说连小伤都算不上。
最致命的一击都被大长老挡下了。
苏酌追问：“没受伤吗？还是这么久还没恢复好？”
浦圣明被她话里毫不遮掩的阴阳怪气噎了噎：“恢复了！小伤无碍！”
“那你们两个一起上场吧，反正圣子也没有受伤，不像我师弟，每一招都是结结实实自己挨的。”
说到这个苏离离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最后躲了！”
苏酌随口道：“要被打残了脑残才不躲啊……哦对了，圣子你之前为什么不躲，是因为不喜欢吗？”
圣子脸色发黑，当然是因为躲不掉也没想躲，他知道长老会出手救下他，不敢让他重伤。
不过两个女孩说话为什么偏偏拿他开刀？
苏酌真诚地看着他：“你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我没在说你脑子不好啊圣子，说不定长老不出手你就绝地反击了呢。”说说而已，当然是不可能的。
圣子明明是圣地中的尊称，不知道为什么落在苏酌嘴里就显得分外气人。
一道传音传入浦圣明耳中，声若蚊呐中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是不是在叫你孙子啊圣子。”
“好。”浦圣明终于怒极反笑，看着女孩清澈又可恶的眼神发狠道，“你要找死，我成全你。”
他早就因为之前的落败而不甘心了，输得不轻不重，用自己的付出成全了苏离离。
聂德海望向席中的洛苍山，见洛苍山看着弟子放肆挑衅一言不发，甚至和看热闹似的，只得出言道：“苏酌，你要同时挑战圣子圣女二人，你确定？”
苏酌转过脸来，表情一直乖乖巧巧的：“是。”
聂德海问道：“圣子圣女意下如何？”
浦圣明不说话，既然苏酌胜过封安阳，说明他对上苏酌赢面不大。
而苏离离瞥见浦圣明不悦的眼神，思及回去后还不能撕破脸，只得道：“如果苏酌执意挑战我们二人，我便不必再恢复灵力了，但还望你三思，还是分开对战较为公平。”
众人皆是表情诡异，之前封安阳力竭之时倒不见她强调状态差异。
苏酌轻描淡写：“原来这样不公平啊，你知道就好……不过还是你们两人一起上吧。”
苏离离一噎，这人怎么软硬不吃，给她送台阶降低难度也不要。
由于有苏离离先提出一对二，所以苏酌提出时旁人并没有那么震撼。
但和苏离离不同的是，她是真的要一对二。
其余宗门的长老与弟子心想果然是两大顶级势力，仅仅新弟子的对抗便是意外频发。
无明神宗的弟子们则心想，还真是第九域的小妖女，嚣张得离谱啊……
不过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