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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羲和圣地开启测试的周期固定,神宗接收新弟子的时间十分随心所欲,许多弟子是宗门长老到各个大陆捡回来的。一旦正式开一场入门大典,众多宗门都会奉上重礼,此次羲和圣地虽然来意不善,却也不能免去贺礼。

甚至要送得比其他宗门更珍贵,这样才不至于丢了圣地万年底蕴的脸面。

苏酌听着长长的礼单,扫了最显眼的位置一眼,没有发现师父的行踪。

神宗的长老在与来客交谈寒暄,来客宗门的随行弟子们安静地站着,身着自己宗门的统一服饰,言行十分谨慎。

除了……

苏酌看见了羲和圣地的大长老,大长老身后跟着两个内门长老,身侧却是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人,白衣白裙,模样礼貌而倨傲。

她打量了一会儿,猜测那个女孩就是苏离离,看着是挺有女主的样子,圣地的内门长老都待她十分客气。

想着,苏酌小声问道:“师父没来吗?”

离她最近的七师兄道:“来了啊。”

苏酌疑惑:“真的来了?”

七师兄的表情很正经,不像在唬她。

不过她明明视力挺好,却看遍了宗主域主们站的地方也没看见师父。

阎巍然迅速指了指人群中:“不就在那?羲和圣地大长老面前那个。”

这……

一个高大的胖老头在和羲和圣地大长老说话,那位仙风道骨的大长老的笑容很僵,胖老头则游刃有余地句句阴阳怪气,苏酌只能从那隐约有些嘲弄的神态间看出洛苍山的影子。

但是他看起来就像洛苍山的爷爷,在凡间当地主那种。

苏酌嘴角抽了抽,倍感离谱:“师父他……这是师父?”

阎巍然:“哦你没见过师父这样,他自己觉得这副模样比较威严,上次可能因为被羲和圣地埋伏了心情不好,没有特意装成这样。”

苏酌:“啊?”

阎巍然:“师……呃,那个谁不在,没人能管师父的审美了,没办法第九域他最大啊。”

苏酌知道,七师兄所说的“那个谁”,就是他们神秘的师娘,原本第九域食物链顶端的真正强者。不仅是师父怕道侣的心理在作怪,更是各种意义上的强。

由于一些往事,师娘成了第九域讳莫如深的人,师兄们都尽量不提,免得戳到师父痛点挨揍。

来客就位后,入门大典正式开始。

经过一系列流程。

数量庞大的外门弟子被分流,派遣向宗门的不同部门。

尽管前途不同,但众多少年人无不满目憧憬。

内门弟子主要负责观礼。

在正式且严肃的仪式部分结束以后,广场上的气氛喧闹起来。

有的内门弟子交际圈很广,彼此认识,不同宗门的弟子都混到了一处,交谈起来。

除了羲和圣地和无明神宗根本不熟,也有可能是彼此认识,但是相看两厌。

因为在神宗的地盘上,即便羲和圣地的圣子圣女地位尊崇,也没人敢表现得太殷勤。

大典过后,按习惯还有一场宴会招待来客。

无明神宗的会客大殿宽敞而大气,不少空闲的宗主与域主嫡系弟子都在座,新一代新秀榜上的首席弟子更是全都在。

宴会上,羲和圣地的大长老终于躲开了洛苍山。

有了洛苍山对比,他与聂德海交谈时简直如释重负,友好得像是见到了亲人。

酒过三巡,他想起正事,笑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看着神宗的小辈们,老夫想起了当年与神宗首席对战之时,对方是何等惊才绝艳。”

“此番老夫带了弟子来,也是想让他们见见世面,不要以为自己在圣地中有些成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聂德海神色不变:“年轻人有些傲气也是好事。”

大长老的话中暗藏玄机。

但聂德海丝毫没有动怒,甚至不显得为难,目光落到苏酌的方向。

都是几百年的狐狸,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牵动心神。

况且,他直觉这位从圣地抢来的师侄,能给圣地一个惊吓。

弟子席位中。

身着白袍的圣子闻言道:“我愿与神宗本代首席一决胜负。”

他微笑,目光慢慢扫过无明神宗的首席弟子,尤其停留在苏酌的脸上。

在苏酌应声前,一道声音率先响起:“那便一决胜负。”

苏酌转眼看去,孟司瞒已经从座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

封安阳意外了片刻,随后眉头皱起,显得有些担忧。

苏酌忽然想起,原着中似乎有花费一点笔墨描述羲和圣地与无明神宗过往的纷争。

为了避免修仙界动乱,圣地和神宗没有出现大的冲突,但是在两方的态度下,小的冲突从来持续不断,下属势力更是常有摩擦。

像仙门苏家这样,后人涉及许多势力的大世家是少数,大多数仙门家族的力量只足以在一个势力当中发展壮大。

如果孟司瞒出身为无明神宗效力的家族,和圣地有纠纷是很正常的事。

神宗的长辈没有阻止,封安阳略微拦了拦他,看表情两人似乎传音说了什么。

最终封安阳只是叹了口气。

当然劝不下来。

第一域的大长老身为孟司瞒的师父,也没有出声。

殿堂十分宽敞。

聂德海看了眼第一域的大长老,老者手中忽有灵光涌现,殿中的空地上便出现了一片标准的弟子比武场地。

两位少年步入其中,遥遥相对。

对视间,孟司瞒忽然开口,声音低而压抑,不过在场的人修为都不低,听得清清楚楚:“你伤我父亲,总有一天我要你的命。”

有这样的前尘在,如果孟司瞒不上场,以他的执念很有可能会因此而生心魔,虽然他上场,赢面也不大,但长辈们的默许便是鼓励他无畏地去试。

圣子垂下眼,淡淡问道:“你父亲是谁?”

孟司瞒扯了扯嘴角,眉眼透露出些许愤怒与悲伤:“他是凡人。”

一介凡人,根本没有可能在羲和圣地圣子的手下留名,说是伤在他的手上,其实没死也只是比当场殒命活久了几刻而已。

圣子俯视他,了然中带着不屑的神情:“我允许你挑战我。”

苏酌看得眯起眼,也觉得拳头硬了。

无明神宗的弟子们没有说话,不过表情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浦圣明依旧是那副高傲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一副心知肚明别人无法奈何他的模样。

他是先天境九重的修士,不说在圣地,即便在整个玄蒙界,也是修为顶尖的少年人。

据圣地潜入神宗的探子来报,新秀榜第一的苏酌,如今也不过是先天境七重的修为。而苏酌在圣地中时,只能看见通天碑的七列半经文,是个难以望他项背的弱者。

连苏酌都不敌他,其他苏酌的手下败将挑战他,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孟司瞒攥紧了剑柄,这把承载了他诸多荣誉的剑如今为他心中的愤恨而出鞘,灵光四溢。

浦圣明双手结印,弥漫着金光的灵气在他手中汇聚,迅速凝聚成了灵诀。

他的发梢无风自动,双手间距离扩大,一个灵印在他掌间不断铺开,纹路间扭曲的灵力昭示着危险。

苏酌终于辨认出来,喃喃道:“大衍神杀。”

她不禁为孟司瞒紧张起来,又思考起如果是自己要如何应对。

第一域的弟子出战,倘若她出面打断是越庖代俎,似乎与她无关。

但是她有种预感,圣地不会善罢甘休,苏离离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