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月。
陈牧带军北上，再次拿下辽国中京大定府。
一时间兵锋直指辽国上京，东京两座大城。
沿途所至，辽军一触即溃。
不过就在陈牧刚刚拿下中京之时，又有南方急报，宋军北上了。
宋国朝堂内外在接到辽国撤军燕云十六州，将至之归还大宋的消息之后，一时间朝堂内外，乃至整个宋国汴京都陷入了狂欢。
大宋自开国一百六十余年来，历代帝王皆以光复燕云十六州为终身之任。
只是没想到最后让赵佶这个草包捡了便宜。得了一个开疆拓土的美誉。
至于北方流寇陈牧等人则被宋朝上下全部无视。
按照高俅的说法就是，大辽要不行了，才会被一伙流寇祸祸，但咱大宋打不过王牌军，治一治流寇那不是简简单单。
毕竟终宋一朝，和外敌打没赢过，和内寇打没输过。
所以朝堂上一致同意北上进军。
宋真定府以北，陈牧治下怀安府以南。
童贯面色阴沉。真不知道朝堂上那些蠢猪是怎么想的。
如今北面打的乱成一锅粥不好嘛，非要这个时候去掺和一脚
还有什么北边不过流寇而已……
流寇能攻占辽国三大京城？
但无可奈何，皇命如此。不得不攻，如若不然他这个太尉怕是都会不保。
眼看只有三十里就到怀安城外了，童贯再次下令全军驻扎，今日不再行军。
入夜，中军都统制种师道来到童贯账前。
“媪相，种师道求见。”
帐内随从向童贯禀报道。
“嗯？让他进来。”
童贯坐起身来，面色恢复庄严。
种师道进入帐内，深深一拜。
“彝叔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丞相，下官今日来，是为明日攻打怀安之事。”
种师道恭敬说道。
“虽然朝堂诸公皆言流寇不堪一击，但以小人所见，贼军之强，怕是要远远强于辽国！”
种师道在宋国边境也有些年头了，辽军是什么性子他别谁都清楚。
要在嘴里的肉，除非嘴被打瘸了，要不然绝不可能松口。
“彝叔之言，甚合我心，但如今皇命难为，彝叔可有计策？”
童贯眼中露出一丝期待。
“这，以小人之见，当正义直言，向朝堂诸公秉明前方敌寇强势不可敌……”
“够了，彝叔下去休息吧。”
种师道张了张嘴，见童贯眼中流露出不喜，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还乖乖闭嘴，随后一揖到底，便缓缓退出中军大账。
出来时眼中竟是不解，明明自己言论是为大宋考虑，而且童贯也不愿意进攻北方。
为何自己会被赶出中军大账？
想来想去，种师道长叹一声，他还是想不通。
大账内，童贯重新躺下，微微闭上双眼。
自己怎么可能没向朝堂谏言过？
但和收复燕云十六州这种丰功伟绩比起来，他们这些军士又算的了什么。
种师道这人，就是太死板了，也难怪处处得罪人，如今才是一个军都统制。
如今东京已经有意在调拨三十万大军北上归他指挥，然后不但要收服燕云十六州。
更甚者想从辽国口中在咬下一块肉来。
但北边传回来的情报却让童贯陷入了深深担忧之中。
北方流寇可是掌握着天地之威。一举一动间便能召唤雷霆。
北方辽军三万骑兵连人家五千人毛都没碰到就全军覆灭。
童贯可不敢拿自己手下那二十万军队去和辽军三万铁骑相提并论。
但探子来传，三万铁骑连一柱香都没撑住啊。
这些话童贯如今甚至都不敢上报朝廷。
“唉，多事之秋啊。”
童贯长叹一声。
三十里外怀安城，五龙宫的执事赵虎在此主政一方。
此刻立在城墙之上，望着远处火光冲天，他心中未必没有一丝紧张。
不过作为大同门户，怀安城在一个月前被陈牧调来了一千新军和十门大炮。
防的就是因为斩杀蔡京，童贯出兵北上。
但等来等去，看来蔡京是白死了，但谁知道那天祚帝直接割让领土了，一下子便刺激到整个大宋的神经。
赵虎手指敲击着大炮，发出清脆的金戈之声。
“但愿明日，这些大炮能起作用吧。”
赵虎投靠陈牧之后便一直驻守在怀安城。
所以除开陈牧最开始给配置的加兰德步枪，以及几把重机枪之外，他并不了解这些大炮的威力。
新军虽说来了这一个多月，但他也从未开过炮。
作为一个节俭的人，赵虎的意思就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
第二日，天明，就算再不想动身，如今城池就在眼前，童贯也不的不开始攻城。
要不然军中那些文官少不了又要写信向东京告状。
虽说童贯不在乎，但也心烦不是。
赵虎拿出千里镜看着童贯大军开始拔营，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新军指挥使杨熊则是露出一副不在乎的神情。
“杨指挥使，为何你一点都不怕？”赵虎问道。
“嘿嘿，某家当日和城主说，我这炮能打二十里，一炮便能杀死数百人。城主不是一直都不信嘛。
那么，等会城主可要瞧好了。”
杨雄嘿嘿一笑。作为一个后来军中提拔的将领，虽说和赵虎平级，但人家可是亲信，自己自是得客气点。
但作为参加过攻打南京之战，当时更是担任炮兵队长，杨熊对大炮有一种迷之自信。
总觉得只要这神器一响，天下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但愿吧。”赵虎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自信。
毕竟杨熊的形容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
他即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杨熊描绘的场面。
但二十万大军可是看得见的，这种震撼已经让赵虎这个武者有些头皮发麻。
这貌似怎么杀也杀不完吧。
杨熊紧紧盯着童贯大军的一举一动，等到前军已经走到城外三里地，用肉眼都看的清对面一举一动的时候。
杨熊一挥手，十门大炮齐齐发出轰鸣，带着流光的炮弹划过一道曲线落在了怀安城外十几里外的中军阵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