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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幽震惊的看着他。

突然间哈哈大笑,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扶在旁边的栏杆上直揉眼睛。

她这一笑犹如百花盛开,浓颜系的容貌本就不比秦梦柔差,虽没贵族小女儿的娇柔小意,但豪爽又精气神十足,就像一块夺目的宝石十分亮眼。

夜泫没有像往日那样厌烦的冷脸走开。

他似乎是第一次打量她,成婚五年,他其实都没正眼看过她几回,只知道她讨厌可恶,充满心机,碰一下就会万劫不复。

和离后,拿她当别人家的女子细看,原来她长得这样好看。

“你笑什么?”

夜泫没有像往日那样生气暴怒,还觉得她笑声很好听,清朗爽快。

笑完了,许幽站直身体不屑的讥讽道,“凝王殿下,你是在搞笑吗,

以前我喜欢你,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男人嘛有臭不可闻的所谓自尊心,就喜欢看女人柔弱不能自理,

为了给足王爷的面子,我即是武功再好也只是三脚猫,现在……我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们没关系了。

你连我真实的身手,连我会医术都不知道。

却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我们从成婚起见面的时间连十二个时辰都凑不齐,你了解我什么?

我是左手写字还是右手写字,我的床在什么方位,我最常戴的首饰是什么,你知道吗?”

嘲讽的话如一道道利剑狠狠扎到夜泫的心脏上,对她的问题,他是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我……”

夜泫想说点什么, 但以前的南月怜在他脑子里是模糊的。

他从来没想过要了解她。

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手,会医术,更不知道她原来还有这一面。

“凝王殿下,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没资格质问我,对了,我们和离的事我已经告诉太后,等宫里的事落定就会公开此事,请王爷速速离宫,回去后请把成儿送回南府,小女感激不尽。”

说完,一甩袖子反身回去了。

小戒拍手叫好,“说得好,这种男人就是不能太温柔,许幽,你还记得许老三吗,当年他背刺你,你直接当着全族的人把他丢到沙漠去喂毒蛇了么,那才叫过瘾,哎,可惜这里是后宫不好动手,要不然……。”

许幽挑眉,小戒竟还记得许老三?

那家伙被丢到沙漠三年了,不知现在还活着吗。

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撒哈拉大沙漠里,许冠节飞快的抓住一只壁虎放在嘴里,急速的啃噬着,突然一个喷嚏。

他抬起乌黑被晒伤的脸,仰天大骂,“狗日的许幽,你放老子回去,放老子回去。”

骂了几声后,又不得不哭着把壁虎吞下去。

在他的身后一个骆驼上坐着个拿枪的男人,叼着烟对着他叽里呱啦的大骂,他憋屈的流下了后悔的眼泪。

许幽翻了个白眼,“说太多话口干舌燥,别管他了,给我弄点喝的吧。”

小戒答应一声,一杯橙汁就出现在对面的桌子上。

程王妃让她小心周围的人,这里的吃喝她是绝不会动一口。

就是没有她提醒,她也不会动这里一切。

刚刚怒怼夜泫的话让许幽舒畅无比,想来想去这种男人的确不值得她动心,当初年纪小被他一张俊脸给迷惑。

一颗真心被被按在地上摩擦,还被虐得不成人。

害苦了自己,也害苦的成儿。

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半个小时后,艾嬷嬷端着煮好的小米粥进来,便看到凝王妃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个透明水晶杯,咬着一根不知什么东西吸着杯中橙黄的汁液。

她伏在桌边,不时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没想到太后竟然已经醒来,微微抬起头看着凝王妃若有所思。

艾嬷嬷吓了一跳,没想到太后竟然这么快就好了。

而且她脸色红润,眼睛发亮,一点不像大病初愈,这是吃了什么仙丹,连脸上的皱纹也舒张开来。

刚想出声。

太后手指在嘴边做了个虚的动作,指了指凝王妃示意她去过去瞧瞧这位王妃在做什么。

艾嬷嬷点点头悄身上前。

定睛一看,我的天。

凝王妃竟在画建筑示意图,惊叹的是,她画得笔墨线条分明。

只见前院后山,高楼小厅,曲意流水,长廊花舍,小径假山,无一不灵活灵又细致的呈现于纸上,什么尺寸,什么高低大小都做了标注,奇怪的是,画中还有一个高入云层的大楼,气势磅礴,也不知是做何用。

艾嬷嬷不可思议的瞪大眼。

朝廷有建筑司,专管盖房建宫,修桥铺路的部司。

这种建筑示意图只有建筑司刘大人画得最好,向来只许男人学的手艺,从不许女人碰,说看看一便晦气,房子建成也要倒塌。

凝王妃又是从哪学的?

艾嬷嬷抬头对着太后,忍不住的问,“凝王妃,你画这些难不成是为了做房子,这些,王妃是怎么会的。”

许幽早知道艾嬷嬷在身后偷看。

也不藏拙,落落大方的笑着回答,“正是为了做房子,怎么样,嬷嬷看得如何?”

“好,好,无论是院子还是房子模型都非常漂亮,连小院里种的花草都格外相衬,只是不知这四四方方的大楼做何用?”

“呀,艾嬷嬷你认得这是大楼,很有眼光啊,这个是我居住的房子,下面院子是用来散步赏景,是不是很好!”

艾嬷嬷直点头。

许幽打算离开王府后就找个地方建个自己喜欢的别院,她并不打算窝在娘家,刚才没事便拿了纸笔设计了房子的大概模型。

太后一听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咳了一声打断她们的话语,“咳,做了什么吃的这般香,快拿来给哀家,哀家饿坏了。”

许幽头都没有回头,把画好的图纸放在太后底下晾晒,艾嬷嬷拿了煮好的小米粥赶紧端了过去。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这东西,老实说,女人身有污秽,最碰不得这些,要是房子粘上晦气还能住人吗,女人上粱房屋倒塌,你还画上了,即是建成了房子住着的人便也要倒霉三代,你还是快快住手。”

艾嬷嬷也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许幽。

“凝王妃,要不让宫里的建筑司的刘大人给你画吧。”

许幽脸色很不好,冷冷道,“不用,我不嫌弃我自己的女儿身,我就要自己画,有人这般嫌弃女儿身何不变个男人去,做女人干嘛。”

“你……”

太后气得直瞪她,抖了半天唇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干脆不理她,翻着眼皮子喝粥去了。

艾嬷嬷吓得心脏跳个不停,没敢想凝王妃如此胆大敢反讥太后。

而太后气得半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太离谱了。

不过她到是很佩服许幽的话,身为女人还嫌弃女儿身这算什么事,太后也真是老了,以前她都没这样埋淘女儿身,还特别欣赏有才华的女子。

看来还是因为凝王妃算计凝王的事让太后不满,还这样处处讥讽她。

其实那事。

只要有心,压一压便也没人敢胡说八道,偏偏太后不压制那些多嘴多舌的,自个到是先看不起儿媳妇带头欺负她。

她以前就多次劝太后不要拿此事说笑,反而被太后白了好几眼。

这是何必呢。

艾嬷嬷忍不住在心里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