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府密室。
幽静而整洁。
佟金山推开门,里面已有一紫衣人,倒背着双手,在欣赏壁上的书画。
“你来了?”佟金山道,他的双眸炯炯,已没有丝毫醉意。
“我来了。”那紫衣人道,“你喝酒了?满身的酒味!”
佟金山道:“我若不喝酒,可没办法脱身。”
那紫人衣道:“为何?”
“我若不喝酒,就没办法将那小子灌醉。”
“为何一定要将姓古的灌醉?”
“古风虽年轻,但精明得很,盯着我问东问西,若是他不醉,我可走不了,当然没办法见你。”
佟金山皱眉,“其实你不该这个时候来的。”
那紫衣人哼了一声,
“你是担心咱们的事被那小子窥破?你不是说他已经醉了吗?”
佟金山道:“我是有点担心,古风既能在皇帝老儿身边当上侍卫副统领,必然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不过他现在已烂醉如泥,至少两三个时辰内不会清醒的,而且我已命人看着他了。”
“如此甚好!”
那紫衣人慢慢转过身。
烛光照上他的脸,他脸上闪闪发光,竟然戴着个狼形的银面具。
一双眸子也在发光,他瞪着佟金山,缓缓道:“你和他谈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那紫衣狼面人有些惊讶,道:
“怎会如此?他还不相信郭守胜通敌叛变之事吗?”
“你没有给他看那两封信吗?”
“怎么可能没给他看呢?”佟金山无奈地一摊手,苦笑道:
“我全给他看了,话还说了至少一箩筐,这辈子,我都没在一天内说过这么多的话,简直可以抵得上我一个月说的了。”
“但是这小子虽年轻,但非常谨慎,有如江湖中的老手,就是不上当!”
“想来他能当上侍卫副统领,应该不是靠关系上去的,还真有些本事。”
紫衣狼面人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
“如此说来,这小子不容易上当啊。”
“是的,狡猾的很。”
“这就有些难办了,恐怕会对咱们的计划有所影响了。”紫衣狼面人缓缓道。
佟金山拈着虬髯,沉声道:“佟某也觉得,姓古的是个硬茬,现在我还有个难题,古风还要我协助他查天坠之事,这可如何是好?”
紫衣狼面人哼了一声,
“我猜他也会同时查此事。你们那个皇帝老儿真是可笑得很,那天下掉下来的能有什么?不就是流星吗?有什么好查的?”
佟金山道:“那群胆小如鼠却蠢如猪狗的家伙,纷纷说这是天怒、天谴,我本想以此做文章,更加坐实郭守胜叛变通敌的证据,却不想皇帝老儿却真的要查这天坠之事。”
紫衣狼面人摸着下巴,慢慢道:
“这天坠之事的确是个好由头,或许还有更好的方法......”
他忽然在佟金山耳边细语了一番。
佟金山连连点头,面露喜色,竖起了大拇指,赞道:
“银狼,你真是足智多谋!我佟某人服了!”
那叫银狼的紫衣狼面人笑了笑,又道:
“那古风就算再精明能干,但他毕竟独木难支,也搅不起什么浪花来,你且敷衍着他。”
佟金山道:“尊上还有何新的计划,但请吩咐。”
银狼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只需设法增加证据,让那姓古的彻底相信郭守胜叛变,然后他自会向你们皇帝报告,就算最后只是报告非常怀疑也行。”
“你们那老皇帝一向疑心病重,到时肯定会对卸了郭的兵权,到时边塞必须会有个较为混乱的过渡期。”他咯咯笑道,
“说不定,还会让你一人独掌边塞十万大军,到那时,我们双方近百万大军挥师南下,直取中原都城,那皇帝老儿必吓得屁滚尿流,大叫投降不可了!哈哈哈!”
银狼大笑起来,甚是得意。
佟金山也面露兴奋,笑道:“银狼你好主意!”
银狼笑道:“到时马踏中原皇都,你们的皇帝俯首称臣,天狼国一统天下,狼王陛下定会大赏有功之臣。”
“佟将军你当立首功,狼王陛下此前许诺你的丞相就真的是板上钉钉了,此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下见了你都得下跪啊。”
佟金山得意大笑,拱手道:
“岂敢岂敢啊!”
“尊驾乃狼王陛下身边的红人,佟某就算有朝一日真当了那丞相,也是全托你的推荐,在下必对你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的。”
银狼笑道:“哈哈哈,我祝佟将军你心想事成,马到功成。到那时,你就再也不用受那皇帝的鸟气了,把那些背地里诬陷贬低你的那些狗官全部杀光光......”
他笑声突然顿住,厉声喝道:
“谁?谁在偷听!给我滚出来!”
“是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一个灰衣老仆慢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盘子。
盘子里放着一壶酒,两个杯子。
银狼松了一口气。
佟金山讶然道:“老徐头,我不是让你看着姓古的小子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老仆慢悠悠地说道:“我是担心你怠慢了客人,所以特意去厨房烫了壶酒。”说着,将酒壶和杯子放到桌子上。
佟金山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不过还是小心些好,你还是回去看着那小子吧。”
老仆缓缓点点头,又慢慢走了出去。
佟金山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银狼,道:“预祝咱们大功将成!”
银狼点点头,道:“佟将军,狼王陛下希望你见机行事,如遇困难,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佟金山拍着胸脯,慨然承诺:
“佟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还请尊驾转告狼王陛下,佟某自当尽心竭力,早日促成大业!干了!”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一定转告狼王陛下。”
银狼也将杯中酒喝了,又道:“我不便多呆,这就告辞!”
佟金山拉开地毯,然后转动了桌上一个铁铸的笔筒,只听一阵闷哑的机刮转动声,地面出现了一个水缸大小的圆洞。
“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