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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道云一听,啥玩意,自己那嗣子刘贤回来了?

“蹭”他就窜出门去,逮着那喊话的小孩,就问人家:“小孩你刚才瞎嚷嚷啥?刘贤回来了?他在哪儿呢?”

小孩使劲一挣,就跑了,边跑边喊:“你儿子回来你都不知道,你说说你,咋当的人家爹呀!

你儿子去陈厚魁家了,我还急着看热闹去呢,听说要打起来了,王二贵都领一帮人,去他们家了!”

刘道云一听,赶紧进屋跟自己媳妇交代一声,首先让媳妇把大门锁好了,谁敲门也别开。

自己带钥匙了,回来不会敲门的,直接拿钥匙就开了。

为啥这么做呢,他岁数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人就多疑呀。

你看别人都知道他嗣子刘贤回来了,但是刘贤为啥没先回家,反而去老陈家了?

是不是刘贤回村路上,先碰到他自己的媳妇了?那刘贤媳妇要是先给刘贤提前嚼个蛆、下个蛊啥的,再整点对自己老两口不利的瞎话,挑拨他们父子关系呢。

万一刘贤信了他自己的媳妇的话,恨上他们老两口可咋整。

这玩意可不好说呀,亲生儿子娶了媳妇,那都愿意听自己媳妇的话,不愿意再听爹娘的话。

何况,这过继来的儿子,肯定没有亲生的那么父子无间就是了。

不是亲生的,隔肚皮呀!

听外头小孩还喊的啥,骑着大洋马,挎着大洋刀回来的,那准是在外头发财了。

要是刘贤拎不清,万一想对自己老两口子不利,或者有那村子里头的人,想趁机来自己家,浑水摸鱼啥的,锁上门,多少能安全点。

反正自从把刘贤媳妇给分出去另过以后吧,刘道云那平时就特别谨慎,千防万防的,就怕有别人家,打自己家老两口的主意。

村子里头那些借款,他也没都还,就抻着呗,一点一点慢慢还。

有人急着要钱,那就是没有。

不然一下子还完了,倒是轻松了,可让别人知道自己家有钱,那还能安全得了么。

财不露白呀。

他给自己媳妇报备完了,又让媳妇提前做点好吃的,万一刘贤真回来了,回家好有口合意的饭菜吃呀。

提上自己的枪,嗷嗷就跑陈家去了。

也是怕自己嗣子刘贤在陈家吃亏,上阵父子兵么,他这跑去给孩子助阵撑腰呀。

毕竟当初就是刘贤,把人家孩子陈勤的腿给打瘸了,然后刘贤才吓得跑路的。

等他气喘吁吁跑到陈厚魁家了,就看见王二贵,也带着一拨大牌会的人,到了。

跟他前后脚啊。

这他们一大帮人呼啦啦进了陈家,正好听见刘贤问陈厚魁,他自己媳妇咋样了。

啊这······

众人都望天,倒是所有人都知道实情。

但是,谁也不愿意当着人家丈夫的面,说你媳妇在家里呀,给你戴了好多顶那啥颜色的小帽子啊。

万一人家丈夫一听急眼了,揍自己一顿,犯不上啊。

这别人能躲,能望天,刘道云不能啊。

他上前一步,热泪盈眶的,刘贤一见老爹,那也是两眼泪汪汪。

父子俩手握着手,那可真是执手相看泪眼啊。

千言万语,此刻都显得单薄呀。

尤其刘贤,那在外头枪林弹雨,多少次死里逃生,他有多想念家里的父母和媳妇,那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啊。

一把抱住刘道云,呜呜就哭上了。

孩子委屈呀,孩子出去遭罪了呀!

这一顿哭啊,那可真是,陈家磨坊的汉子们,都听得心酸了。

看着刘贤衣冠楚楚地呜呜大哭,都在心里头琢磨,这要是再知道了他自己媳妇,给他找了无数个戴颜色的兄弟,他会不会哭得更厉害呀!

嘿嘿嘿······

这估计就是典型地:既怕兄弟会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呀。

就说一群庄稼汉子,冷不丁地,一个过去跟他们一起,跟土坷垃打交道的土老帽,突然出去混社会去了。

然后现在还衣锦还乡了,你就说这帮人,那嫉妒不嫉妒吧!

哎,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兄弟的媳妇,嘿嘿嘿,给他戴了那么多顶那啥颜色的帽子。

然后又不由自主地,自豪地在心里头想,虽然我没出去混,更没像他那样气派,咳咳,但是我媳妇没那啥呀!

不说这些庄稼汉子们的各种对自己的神安慰。

就说刘贤那是问问刘道云,在家好不好呀?再问问刘道云媳妇,在家好不好呀?

刘道云那都回答,好呀。就是有不好,也不能说出来让孩子担心呀。

等刘贤美滋滋地,问到他自己的媳妇好不好呀的时候,刘道云想了想,也没啥好纠结的,就直接说呗。

不说咋整,那万一自己怕孩子伤心,给隐瞒下真相,刘贤媳妇趁机跟刘贤恶人先告状,说点啥不真不实的,反而还坏事。

于是,当着这老些人的面,就把全部经过这么一讲。

唉,刘贤那脸呐,气得跟猪肝一样,紫黑紫黑的。

把枪掏出来,咬牙切齿地:“妈的臭娘们,敢背着我找男人,我要去崩了她!”

真要是就借钱喝点符水,欠一屁股饥荒啥的,刘贤这经历过生死的人,都可能不太在意。

他现在有钱,用钱能摆平的事情,那在他眼里都不是事情啊,不就是花钱么,钱呢,咱有啊!

可是媳妇给自己戴那啥帽子,是个男人就绝对受不了好吧!

刘道云倒没想着,要拦着他去杀他媳妇。

一个女人,虽然是前儿媳,多少有点情分。

但是在他眼里,那也是命如草芥,不值钱,死就死了!

还是王二贵不忍心,就劝:“哎,我说大侄子呀,你这刚回来,好好缓缓,人就在咱们陈家磨坊呢,想干啥,也不急于这一时。

来,咱们爷们多少年没见过了,过来坐下唠唠嗑,也给大家伙讲讲外头都啥样!

也让咱们这些土老帽开开眼界。

这还得说呀,去外头闯荡的人有出息,你看看你,这可不就发达了!

苟富贵,勿相忘啊,哈哈哈哈。”

这一大帮子人,也都好奇呀,都想听听外头啥样啊。

上炕的上炕,炕上坐不下的,那拿了好几根大木头,往屋地上一放,坐木头上了。

刘贤这会儿,他又想起来了,刚才自己看见的陈家那小丫头。

抹一把眼泪,连哭带笑地,就对刘道云说:“爹呀,咱家四妞让我找到了。

这孩子她当年没死,让老陈家给捡回来,救活了!”

刘道云当时就站起来了:“啥?真的!哎呀妈呀,这可太好了,哈哈哈,哎,这可真得感谢感谢你陈大叔啊!

那孩子呢!领出来让我瞅瞅,快!”

陈厚魁这时候,也确信这孩子是刘贤家的四妞了。

小丫头没啥可图谋的,人家乱认这么个孩子干啥呀。

也不是那天香国色,更不是啥金枝玉叶的。

湘莲让他给打发王二贵家避难去了,王二贵听陈厚魁一解释,就打发坐门口的一个汉子,把湘莲给领回来了。

这一见湘莲,那刘道云就知道,这孩子,准是刘家的。

咋地呢,刘家人天生的,头顶上有三个头发旋,这个一般人都没这么多。

再一个,这孩子跟自己那大嫂实打实地像啊,刘贤他亲娘就长这模样。

抱住湘莲那个亲香啊,毕竟,老刘家的种么!

你看往常刘道云不经常出来溜达,就算是偶尔出来溜达,他也不往陈家方向来,两家世仇么。

而且,像湘莲这么小的孩子,刘道云一般也不大仔细看。

就算仔细看了,那要不是这么近距离,而且还提前知道,这孩子是刘家的,他都不敢认。

为啥呢,刘道云年纪大了,那眼睛,老花了,他看不清。

而且,过去也没啥老花眼镜这一说。

就算有,那是人家城市里头的人,才能戴的起的。

乡下人,一个是没听说过有这东西,再一个,就算知道有老花眼镜,也买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