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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大荒子这边,给了老孙头几十两银子,一来是报酬,二来算是赔偿老孙头的损失。

老孙头拿了钱和徒弟早早的下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们也不能再回天宝镇了,如此,只能远走高飞,不然被于大龙抓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剩下的拿出五根金条换成银子,分给兄弟们,还有五根要留着日后,招兵买马,扩大势力。

正当众人喝得高兴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大骂:“温大荒子,你个王八蛋,收钱不办事,你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你给我出来!”。山上的一个兄弟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他妈的骂谁骂惯了,信不信老子给你脑袋上开个瓢,看血是黑的还是红的!”

大荒子在里面正乐呵呢,这会兴致高,不大在意地,一挥手,叫手下一个兄弟出去看看,兄弟回来说是陈勤。

大荒子手里拎着酒坛子,微醉,走了出去。见大当家的起身,众人也都随后跟了出去。

陈勤见着大荒子也不害怕,骂得更起劲。

原来陈勤找完大荒子后,心里还是不踏实,怕他们办事不力,就偷摸地又跑去找靠山好那帮胡子,悄悄约出来孙贵吉,跟他一说。

孙贵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现在大当家的偶尔喝多了,想起你来还要臭骂一顿,你要是去求他,救你姐姐,那你可真是痴人说梦话了。你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没准不到一刻钟,小命就不保啊!”

陈勤知道孙贵吉因为放跑自己,在胡子堆里不咋受欢迎,因为他舅舅,才能留下来。也不为难他了。

告别孙贵吉,他悄悄又回来了。

这一回来可倒好,直接得知陈秀秀已经斩首示众了。

可把他给气得。心说,大荒子啊大荒子,枉我还给了你,我陈家的半幅身家,你可知道对于穷人来讲,这五根金条,是可以发家致富的。

可我给了你,要是不能救人,你就得把这钱还回来,可这不声不响的,就吞了我五根金条,这亏我可不能吃。想着,他可就跑这闹来了。

大荒子收了赎金,正这下令大庆三天,论功行赏呢,高兴着呢,而且单凭自己的计谋,办得这么漂亮的活,多少有点洋洋得意,锦衣夜行,没啥成就感呀,特别想跟别人显摆显摆。见他骂,也不生气,心里还美滋滋地想:“嘿,小崽子,等一会儿大变活人,你姐姐突然出来站到你面前,就说你怕不怕!”

二荒子可不管这个,他本就对陈勤有气,听他骂得没完,冲上去狠狠扇了他两个耳光,又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陈勤趴在地上,脖子被二荒子踩得死死的,动也动不了,可嘴里还没停,不住地骂人。

大荒子提着酒坛子走过去,慢慢地把酒浇在陈勤头上,顺着两耳流到脸上。看着地上的陈勤说道:“我的兄弟为你出生入死,你却不识抬举的骂人!哼哼,好个不识抬举的!”

陈勤不服气地说:“救人,说的好听,人呢!”

四荒子嘴快,抢着说:“你姐——”

没等四荒子说完,大荒子给了四荒子一拳,道:“老四,跟他废什么话!”

指着地上陈勤的鼻子接着说,“你姐死了,五根金条就算是辛苦费。赶紧给我滚回去,别他妈的不识抬举,不然把你绑了!”

大荒子本来打算跟陈勤显摆显摆自己的丰功伟绩,百般的计谋都不如自己神来这一笔。陈秀秀就让陈勤直接领回去。

可听他不住声地一顿骂,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呢,大荒子就改变了主意,想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吃点苦头!

说完让两个手下的兄弟,架着陈勤把他拖下山。

“大哥,你这是?”四荒子见陈勤走了,不解地问道。

大荒子哈哈一笑,道:“没别的,就是想让他吃点苦头,等过段日子再告诉他们陈家!我挨他这一顿骂,还不得报复回来。再说了,到时候咱们让陈秀秀好胳膊好腿的回家去,不比现在伤痕累累的强。”

四荒子嘿嘿嘿一顿傻笑:“哥哥哎,你莫不是看上那娘们了,嘿嘿嘿,细皮嫩肉,屁股还大,做我大嫂子也不错,兄弟们说,是不是!”

山上的胡子们跟着起哄,说大当家的既然看上了,就留下来给大当家的当个压寨夫人不就得了,还送回去干啥呀。自古以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多好点事儿啊!

这些胡子一天天的没啥新鲜事,跟老娘们也没啥区别,特别爱凑热闹,扯八卦。

大荒子喝了一口酒,说道:“好,说的好,一会儿就入洞房,哈哈哈!走,兄弟们接着喝!”

其实大荒子就这么开玩笑的一说,他还真不是个啥都能下得去口的人,那陈秀秀救回来的时候,血糊拉的一个人,尤其脸上横七竖八的伤口,看着就渗人,一般人可下不了口。

陈秀秀就在大荒子的山上,那么被斩首的人是谁呢?

那只不过是听从田师爷的计策,找了一个替死鬼。这替死鬼不是别人,正是伺候于大龙儿子的那个老妈子。于大龙气这老妈子没看好儿子,被胡子给掠走了,就拿她当了替死鬼。

所以行刑的时候,那脸上用刀被划得看不出模样。

也怕陈秀秀活着出去,被人认出来告诉翠花,所以索性让人把她的脸也给划破了相。

三个月后,陈秀秀的伤基本痊愈,不过再不是过去那个美人了,脸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疤痕,变得面目狰狞。

大荒子就要派人送她下山。可陈秀秀却不肯走,这些天在山上过惯了整日无拘无束的日子,想到再回石家,心里就堵得慌。对大荒子说道:“大当家的,我不想走,想和你学武!”

大荒子有些有敢相信的说:“你说什么?不走,还要学武!”

山上的兄弟一听可乐坏了,山上的这些胡子,几个月也见不到一个女人,这下好了,山上多了一个女胡子,虽然丑了点,但到底是个母的。光是每天听听声音心里也觉得舒服。

大荒子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你当这是你家啊,说不走就不走,还要学武?想得怪好的,这又吃又住又学的,你给我多少钱?”

陈秀秀一听急得哭了起来,她没想到大荒子会这么说,扑通跪在地上,说:“我也是苦命的人,大当家的就让我留下吧,婆家也是再也不想回去了!你让我留下,我给你们洗衣服做饭!”

大荒子见她可怜,想想大家都是苦命人,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愿意上山当胡子,于是就让她留了下来。

没事的时候,胡子们操练,谁有闲工夫,谁就教她一会儿。也得说这陈秀秀还真挺适合这个,不过半年,就学得像模像样了。

拳脚功夫,使刀用枪都是一把好手,不少山上的胡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眼见得快一年了,不知道自己爹和两个弟弟怎么样,小猫也不知道还认不认得她这个娘了。

很想回去看看,婆家是没脸回去的,石家人想必也早以为自己死了。可去的地方只有娘家,陈秀秀和大荒子打了声招呼,就下山了。

晚上到了家门口,见四下无人,翻墙跳入院中。本想先去弟弟屋里,可怕他岁数小害怕,家里人都以为她死了再以为她是个鬼,给孩子吓着。

来到陈厚魁屋门口,见屋里亮着灯,陈秀秀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陌生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