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揽星老脸一红,特想上前捂住他的嘴,她当初怎么会这么想不开,稀里糊涂的就和他做了朋友呢?
听完二人相识的经历,几人脸上一时有些忍俊不禁,宫越琛用笛子抵了抵额头。
看来这穆承云也是个没心计的。虽然他舅舅曾给星儿下毒,但这是他舅舅的错,这个小孩倒是个直率的性子。
见人没拦着,穆承云高兴的想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又被制止,半晌,了然的收了收手,背在身后。
叶揽星正正色,疑惑的问他:“你找我做什么?”
“哦,就是我舅舅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去我们家吃饭。”
叶揽星:“……?不去。”
穆承云:“哦,好,那我等会儿回去告诉他。”要不是他舅舅威胁他,他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你来就是问我这个?”
“嘿嘿,也不全是,这几天百笙山的桃花开了,我想约你去赏桃花。”穆承云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低声说道。
“百笙山的桃花啊,好多年没见过了,美倒是美,不过这个时节人太多了,不想去,挤的慌。
“不是去那人多的地方,我前两天路过百笙山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少且风景很好的地方,我一个去有点无聊,想和你一起。”
“嗯~?”几人意味深长的瞥着他,嘴里发出对他灵魂的质问。
“当然,还有你师父师兄和这位虞公子,放心,吃的喝的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准备就好。”
叶揽星心动了。
于是在这俩人努力的撮合下,阮月白和虞执都加入了这个春日赏花大队,但宫越琛表示这是年轻人的活动,并不打算一起去。
看着这漫山遍野的桃花,叶揽星把在路边随手捡的枯枝一扔,便飞身向花海中飘去。
今日天气明媚,她特意穿了件月白色的新衣裳,在花海里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灵动、自由与这漫山的桃粉融为一体。
虞执走到一棵百年老桃树下,曲腿坐下,看着少女与满天飞舞的粉红花瓣交相辉映,笑魇如花却比花娇,面上也洋溢着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浅笑。
叶揽星左一棵树右一棵树的转累了,同虞执一起坐在了那棵粗壮的桃树下,看着星星点点的阳光洒在男人头上,心头一动,忍不住微眯着眼,享受地沐浴在这明媚的春光里。
那边穆承云给他们扔了一壶桃花酿,便嬉笑着要和阮月白论剑。
虞执淡定的接过酒壶,打开闻了闻,张口就往嘴里倒了一口。
叶揽星看着虞执上下滚动的喉结,微张的红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没忍住就亲了上去。虞执被惊了一下无意识地往侧边一躲,这个吻就落在了他的嘴角。
叶揽星感觉到嘴巴上传来柔软的温凉,吓了一跳,猛的起身,感觉自己好像醉了,满面红霞。
似乎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她怕他厌恶,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所以不得不强装镇定的看着他,但红红的眼角和微颤是指尖却暴露了她的紧张与无措:“对不起,我就是有点口渴了。”说完不待人反应,便把酒壶抢过来,吨吨吨的往嘴里灌。
呜呜呜哇,她真是个禽兽啊!
虞执一时间愣在原地,呆呆的摸着发烫的嘴角,看着叶揽星咕咕咕灌自己酒。
他好像并不厌恶与她做这种事,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不是就是喜欢,但耳朵却诚实的红了又红,烫了又烫。
最后酒量差劲的叶揽星成功把自己灌醉了,歪歪斜斜的靠在虞执身上,手里紧紧的攥着虞执的前襟,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似是羞的不能见人。
胸前传来的温热清香和着娇喘声,激的他面色通红,险些不能自持。
二人就这么在桃花飞舞的树下,轻轻相偎,一派岁月静好。风降红雨乱日暮,也无惊语画中人,高堂吉日轻作酒,良辰梳洗谢春风。
叶揽星迷迷糊糊的想,她是喜欢虞执的,中邪似的亲了他,应该趁此时机大胆又热烈的表达爱意,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借这桃花酿醉卧君怀。
不知何时叶揽星已经沉沉睡去,虞执面色复杂又温柔小心地把她放在地上。
突然动作一顿,在这突然迅疾的风声中抱着叶揽星向后躲去,紧了紧怀里的人,侧身向那偷袭者看去。
只见女人站在桃树枝上,整个人身姿端正俊挺,一身素白的衣裙飘在空中,卷起飒飒的风声。
两道微蹙的眉眼,依稀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只见她红唇微启,淡漠的声音隔着微凉的空气传来:“虞执 ”
虞执愣怔了一下,小心的放下叶揽星,恭声应道:“姑母。”
如果叶揽星还有意识的话,一定会惊叹他们虞家的好基因,这虞执的姑姑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啊。
被虞执称作姑母的女人,满脸的不可置信,更多的好像是失望和愤怒。
“混账,我交代你做的事情,你都当耳旁风了,你大仇未报,竟然敢在这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简直毫无羞耻之心。”说罢手里的银霜便向叶揽星刺去。
虞执呼吸一滞,忙旋身接下这一剑。
手里拿着的银霜寒若冰雪,虞执面上的迷茫越来越沉,最后通通都沉里眼眸里,被淡漠掩盖。
“虞执怎敢忘记,只是时机不合适而已,我与她也无男女之情,望姑母勿要累及无辜。”
女人明显被气疯了,失了理智般狠狠扇了虞执一下,半晌才手指微颤着道:“狡辩,无男女之情,会这般亲密,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了。”
虞执被这一下打懵了,他的姑母从来没有这么打过他,那时多是用竹编荆条或是罚跪,用他试药……。
那时还小,一直就不明白,为什么姑母那么不待见他,更不懂姑母的心思,明明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后来有一天他想讨姑母欢心,一个人跑到给她寻了一束罕见的草药,那药草开着一朵美丽的粉花,她觉得很好看,不顾危险的爬上去,弄的满手血污。
当他欢喜的拿着花回去,递到她的面前,却被她一剑挑在地上,他忘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只知那时的他被这一剑斩碎了对亲情的美好幻想。
看着被踩进泥土里的花,他茫然又手足无措,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如今也一样,虽然被打了,但他仍旧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成是冷漠的向她姑母请罪。
看着虞执这副模样,虞千柠心里闪过一丝悲伤,但这点点的悲伤愧疚很快就被仇恨所淹没,那多年了,那对狗男女活得逍遥自在,恩爱美满,而她的兄长至今孤冷的在地下无人陪伴,可是他最怕孤独的啊。
脑中仿佛又浮现了那快活爽朗的笑声,清悦的声音仿佛还在喊着:“小妹快来,这有好多田螺,快把网拿过来。”
又好像昨日他才说要带着虞执去巡村义诊。她又怎能不狠,那可是她的亲哥哥,从小相依为命,待她如亲女,她敬之珍之如命的人,是那么鲜活慈悲的人啊!
那些手上粘着哥哥鲜血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她要押着他们下去跪在哥哥面前忏悔。
“虞执,你父亲的仇我们必须为他报。你现在把这个女人杀了,她在乱你的心。”虞千柠收回自己的剑,轻轻抚了一下衣袖,开口冷漠道。
“姑母,谁也不能乱我的心,我也未曾对她动心,姑母不要草木皆兵了。”
虞执顿了一下又说道:“况且他师父是宫越琛,父亲是沈远宴,她现在还不能出事。”
虞千柠稳了稳,语气古怪道:“你在威胁我?为了她。”
虞执有些头疼:“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哼,你最好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既然你杀不了萧旭升那个废物,这件事就不用你去做了,我会再联系你。”说完便转身向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