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从姜一的喙中取出信,借着月光读完了这封信,也知道了萧茕的计划。
“主子还是那句话,姜姑娘在这里,万事小心,切莫因小失大。”
姜芜听懂了萧茕想传达给自己的意思,将提前写好的信递给姜一。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让他别担心我。即便是暴露了,我也自有办法脱身的。”
送走了姜一,姜芜便躺回床上睡觉了,可她丝毫没什么困意,反而在脑海中酝酿整个计划,这计划讲究的就是一个里应外合,最完美的时机应该是萧茕先做好准备,她再下手,双方相互配合,才能打赢这仗。
她要尽快催催北疆王做个决定才好。
姜芜又拆了几层纱布,看着自己手上快要好了的伤口,心中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她在小黄的背上一下下的抚摸着,北疆的伙食不好,天寒地冻之中只能吃到特定的蔬菜水果,自然不如气候宜人的长安城里的吃食花样多,不过短短几日,小黄就瘦了好一大圈。
小黄吃不饱,还受冷,整日都无精打采的没什么力气,姜芜让它贮存好体力,非必要的时候还是不使用的好,它有时候连维持自己基本的生命活动都有些困难,却还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陪着姜芜,让她不至于一个人孤身闯入敌军内部深处,以身试险。
姜芜躺在床上,让自己整个人放松下来,这事虽然急但也急不得,贸然行动可能会适得其反。
这一夜姜芜睡得很好,第二日清早她醒来时,丫鬟放在外间桌上的饭已经凉透了,她吃了几口小菜,跟冯楚月说想去北疆的藏书阁看看书,了解一下北疆的术法。
冯楚月随手找了个小丫鬟给她带路,这小丫鬟似乎是新来的,一路上都谨遵着不问不听不看的深宫生存法则,只低头带路。
北疆的藏书阁和长安的有那么一些不同,姜芜在书架中穿梭,瞧了一会,发现都是些自己看不懂的北疆文,只好找人去叫陈归安来帮忙翻译。
好在每本书都在前文写了大致的内容,陈归安只需读上那么几句,姜芜就知道这是不是自己需要的那本书。
半晌之后,姜芜找到了一本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书,那书的封皮已经落满了灰尘,纸张也有些泛黄,她吹了吹上面的灰,递给陈归安。
“看看这本吧。”
她坐在丫鬟给二人置办的茶台上着手泡茶,陈归安翻了翻皱了皱眉。
“怎么了?”
“这书有些年头了,有些字与书写的语言习惯我也不是很熟悉,可能会读的有些慢。”
“无碍,你读你的便是。”
姜芜看着沸腾翻滚的茶水,头也不抬的说道。
“自古以来,捉妖师与妖便是两股势不两立的力量,他们的术法虽是同根同源,但体内却存在着两股不同的力量,就像是太极八卦的阴与阳,相生相克。”
姜芜听着陈归安慢条斯理的念着,这个理论她曾经也听付老头讲过,每次她都在想,既然是同根同源相生相克的两股力量,为何还要互相厮杀?
可后来她明白了,妖的天性便是暴力与杀戮,而捉妖师没有天性,他们只是因为妖骨子里的残暴而被迫选择保护与维持这世间的秩序。
“还继续读吗?”
“读吧,既是捉妖师,那自然要了解与妖之间的关系与渊源的,这是万物之根,多学习些总是好的。”
姜芜给陈归安倒了一杯茶,恰巧陈归安也对这本书感兴趣,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词典,对照着继续给姜芜读了下去。
“捉妖师与妖虽然是互不相容的两股势力,但他们体内的灵力中有一部分却是能够融合的,就像是阴阳的相接处,那一小撮力量,可谓是最纯净最超脱的力量。”
“这股力量汇集到一定程度,再施以阵法,可强改天命。”
姜芜泡茶的手顿了顿,开口问道。
“有说这天命具体是什么吗?”
“我看看...可使这世间任何生灵万物起死回生。”
陈归安开口。
姜芜恍然大悟,她突然知道那人想做什么了,他定是想复活个什么玩意儿,杀了那么多的捉妖师,将他们塞进妖怪体内,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等体内的两股力量互相排斥融合再逐渐稳定下来之后,再挖出那一股力量。
看来他想找自己要的,就是那相配的阵法。
“这书上有写那阵法是什么样的吗?”
姜芜问道。
陈归安在那页前后翻着,摇了摇头。
“没写。”
“那就好。”
姜芜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东西若是详细记载了那阵法,自己恐怕都不会在这北疆的藏书阁看到这本书了。
看来那东西以为这阵法是在自己手里,姜芜瞧了瞧自己的手,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从付老头那传承下来的,难不成那阵法在付老头手里?
她站起身,从陈归安手里抽出这本书,拿着回了房里,与陈归安加班加点,才总算是在第二日的下午,将这本书整个译成了长安话的版本。
陈归安回去睡觉后,姜芜收拾好地上的废纸,将差的补了上去,整理成了一本残破版,准备让姜一带给萧茕。
看来她来北疆这一套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姜芜坐在窗边想,北疆王迟迟没有做出决定,也迟迟没有对冯楚月动手,让姜芜有些摸不准北疆王的意思了。
第二日,她坐的实在有些闷,就让陈归安陪自己去花园里走走,北疆的花园修建的极为气派,相比起长安城永康帝的御花园都丝毫不落下风,内里也种了许多耐寒的珍稀花草,让陈归安看直了眼睛。
二人没走几步,便瞧见宇文承宇从花园小径的另一头而来,贴身小厮背着书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宇文承宇也看到了陈归安二人。
“二位大师,来看花?”
姜芜点点头,她不想跟宇文承宇牵扯上任何关系,索性少说话就是。
“看花来这里就对了,父皇喜爱花草,这里面有许多都是父亲派专人照料的,上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