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蔡秀才入局的事你与冯安元继续做着，让他背上一个连许家也还不起的债务，不过我有个要求，冯安元吃掉的那些银子，要全部吐出来。”
梁茯苓点点头，蔡秀才的新妻子许茵茵她曾远远的见过一次，当时她正在挑自己成亲那日的衣裳料子，梁茯苓瞧着她娇羞幸福的模样，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她赶忙低头去擦自己脸上的泪珠，泪眼朦胧之间瞧见一洗的雪白的帕子，梁茯苓抬头，许茵茵瞧着她，温声细语的劝她。
“你莫哭啦，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梁茯苓迟疑了许久，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许茵茵的真相，可她怕说完之后，许茵茵不相信，甚至向蔡秀才告发她，到时她该如何与蔡秀才抗衡。
可惜她也没什么机会了，在她犹豫期间，许茵茵已经走远了，梁茯苓憋着的话也一直没有说出口。
许茵茵是个好人，她与自己一样，是个被蔡秀才那个畜生蒙骗的姑娘，可能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我与他说吧，这是我与他的交易，我不知道他吞了许家的银子。”
姜芜点点头，她能分得清楚主次就好，许茵茵虽并不是完全没错，姜芜不能确定她在与蔡秀才成亲之前，知不知道梁茯苓的存在，但与家人关系的裂痕，身上感染的病，现在的分开，都是对许茵茵的惩罚。
与梁茯苓达成共识后，姜芜破了梁茯苓的幻境，冯夫人房内的灯火一摇一晃的，姜芜敲了敲门，屋里的小丫头问了一句。
“谁啊？”
“是我，处理好了，有些事情还要跟冯老板交代一下。”
小丫头打开了门，姜芜站在门外，勾着嘴唇笑，看的小丫头一个寒颤。
捉鬼开始前姜芜心里也没底，怕这东西耍什么花招，给自己搞什么调虎离山之计对冯夫人下手，便与冯夫人与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都定了个暗号。
若是姜芜捉鬼回来了，就来到冯夫人的房里说找冯老板，丫鬟们再给她开门，除此之外，就算是用她的声音她的模样来找冯夫人的，一律不要开门。
小丫头将姜芜带到了冯夫人的屋子里，冯夫人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二人之间隔了一道屏风。
“冯夫人不用起身了，我刚与那东西打交道回来，免得过了脏东西给夫人。”
姜芜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梁茯苓有可能说不动冯安元，要想说动冯安元，还是得面前这位冯夫人。
“劳烦姜姑娘了。”
冯夫人抖的厉害，姜芜看得出来她害怕得紧，既然冯夫人没问，姜芜也就没有告诉她具体的情况。
“夫人最近可知冯老板在外面做什么生意？”
“这东西...与他有关吗？”
姜芜“嗯”了一声。
“他与那东西似乎做了笔交易，具体是什么交易我还没问出来，但那东西的话不可完全相信，冯夫人可以查查看冯老板最近生意的银子进项和他手下的人，若是敛了不义之财，还是要尽早还回去才是。”
冯夫人听见姜芜这话，笑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不善。
“不义之财？我冯家，赚的不就是这些钱吗？”
“冯夫人大概会错了我的意，别人找你借钱，你借给他们，这是双方自愿达成的交易，可若是人家没有上门主动与冯家打交道，冯家吞了人家的钱，此乃不义之财也。”
姜芜说完了这些，起身准备告辞，梁茯苓的环境中时间是静止的，可外面的时间还是流动着的，姜芜若是再在冯家待下去，天都快要亮了。
“知道了，多谢姜姑娘。”
姜芜知道冯夫人听懂了，便也不再多说了，她不能将自己的目的说的太明显，出门时，姜芜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梁茯苓站在冯宅新修的回廊的阴影中，瞧着院子里指使着下人们清理墙壁的冯夫人发呆。
让她再在这里待着也不错，反正这系魂锁已经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的一举一动姜芜都能很清晰的感受到。
更何况这冯夫人远远不如看上去面善。不过倒也正常，能想出那种法子赚钱的人，心底能有多善，让梁茯苓监视着冯夫人也不错，免得冯夫人与冯安元二人串通一气反了她的水便不好了。
姜芜走后，冯夫人腿软了软，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小丫头端了一杯热茶来给她提神。
“夫人...”
她开口叫道，冯夫人摆了摆手。
“我知道，不必多说，去查吧。”
冯夫人知道姜芜的话存了几分挑拨的意思，但细细想来，冯安元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跟自己说生意上的事情了。
而且与鬼做交易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渗人，更何况，他无缘无故与那鬼做交易做什么？
冯夫人这里查起来冯安元，许老板那边也挂起了歇业的招牌，姜芜知道，他那边也开始了。
太阳升起时，姜芜站在自己的新家门口，掏出钥匙往锁眼捅去，开锁期间听见旁边许茵茵的门有开门的动静，姜芜赶忙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进了门。
她进门的那一刻，许茵茵刚好出了门，姜芜趴在门上，透过小小的门缝瞧许茵茵，见许茵茵身边跟着伺候的丫鬟，便放下心来，准备吃点东西回去睡一会。
许茵茵是去钱庄取银子的，昨日青楼的人又找到家里来要钱，许茵茵虽气不打一处来，可蔡秀才跪在她面前说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他什么也没做，说自己一定会改，彻底掏空了家里的最后一点银子。
“姑娘，您名下的三千两银子，要全取出来吗？”
掌柜的瞧了瞧许茵茵手中的取钱凭证，扶了扶掉下来的眼镜，问道。
许茵茵点了点头，若是没这些钱，她怕是坚持不下几天了，许茵茵决定回去好好规划规划，辞掉一些下人，府里能削减的开支都削减掉一下，再想些赚钱的法子支持着这个家。
许茵茵取完钱，在街上漫无目的逛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