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在石头后面坐着,背靠着石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坐了许久,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了,这环境太安静了,虽说长安城里不像乡下,会有人家养猪啊羊啊这种极容易闹出声音的动物,但也是有养狗和猫这类小玩意儿的,偶尔也会在夜里发出叫声。
就算是猫和狗不出声,夜里的风声也总能听得到一两声吧,可今夜甚至连风都没有,四周静的出奇,像是天地间的万物都死了一般。
姜芜抬头去看对面冯夫人的房间,冯夫人房里的灯虽还是亮着,可姜芜就是觉得不对,那光不再是忽明忽灭,而是一直亮着,这说明蜡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直直的立着了。
冯夫人的影子映在白色的窗纸上,一动也不动。
姜芜突然觉得,这整个天地间的所有动静都停止了。
就像是,
一幅画一般。
突然,不知哪里的水滴掉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滴一滴,在静的要命的环境中尤为刺耳,但姜芜知道,她来了。
一股寒气直窜姜芜的脊背,姜芜身后的石头慢慢被湿漉漉的长发铺满,石头变得又滑腻又腥,姜芜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满手的血。
她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手上沾着的东西,忽然有双手抚摸上了她的肩膀,那手早已腐烂发臭,甚至看得到森森白骨,有寒气喷在姜芜的耳边。
“我好惨啊...”
那声音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
“你惨什么?嗯?”
姜芜坐在那石头后面,淡淡的说着。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来头?蔡秀才的,原配妻子?”
那声音愣了愣。
“你又如何知道的?”
“我一直在想,冯安元到底为什么非要让陈三把蔡秀才的家底掏个精光,冯安元这人无利不起早,蔡秀才与他而言,不过是同我一样,长安城里数万人中一个最普通的人罢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冯安元在特定的情况下是看得到你的吧,我去查过冯安元的八字,发现他的八字极易招惹脏东西,他那日来时,我发现他耳根后藏着一丝黑气,我最开始以为是他手上沾着的人命,他看到那面墙上的感觉不是恐惧害怕,而是不可思议。”
“这不是正常人见鬼的反应,知道吗?”
姜芜慢悠悠的将手上沾着的东西用帕子擦掉了,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肯定不是血,她要有这本事,也不至于跟着姜芜布的招魂阵过来了。
“好了,说说吧,你和冯安元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那女鬼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低着头沉默不语。
“不想说?”
姜芜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没关系,我帮你说,这太简单了。”
姜芜指了指后面只剩半面血淋淋的墙。
“这阵法,不都告诉我了吗,你不会以为,冯夫人光靠坐在家里吃吃喝喝什么也不做,就能在冯安元身边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