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
毛夏刚将账本藏好,毛婉就掀了帘子出来了。
“没,就是刚刚突然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怕耗子死我店里了,我找找,不然都给人熏跑了我还怎么做生意?”
“是吗?我怎么没闻到?”
毛婉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这会又没有了,估计是谁家在炸臭豆腐,我闻错了,走吧,别找了,姐我们去吃烤鸭,晚了就排不着了。”
毛夏抱着毛婉的胳膊,挤着她往外推。
毛婉一听要去吃烤鸭,也没再追着毛夏问。
一路上毛夏一直拉着毛婉问这问那,吵的毛婉都有些脑瓜子疼,她点了点毛夏的头。
“真的是,出来几年别的没长进,话倒是越来越多了。”
毛夏吐了吐舌头。
姐妹二人虽然许久没见,但时间和距离都无法磨灭她们之间的情感,再次见到时她们依然像以前一样亲密。
“姐,尝尝这个,他们家新出的,可好吃了。”
毛夏将刚刚端上来的糯米团子递到毛婉面前,毛婉尝了一口,眼睛都闪着光。
“好吃。”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毛夏将桌上的东西都往毛婉碗里夹,试探性的问道。
“姐,你这次来,准备待几天呀?”
“明天就走。”
“别呀,姐,多陪我几天嘛。”
毛夏想留下她,既然安夫子叫她来到自己这里,就证明安乐村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他需要应对的事情。
“家里和学堂都还一堆事呢,我走这么久,你姐夫还不知道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
毛夏咬咬牙,一闭眼睛说道。
“姐,最近有人给我说亲,我想让你帮着我看看。”
毛婉手中的筷子“咣当”一下掉在桌子上,欣喜的看着她。
“这是好事啊,你还瞒着掖着的,怕什么?你也该到说亲的年纪了。”
毛夏知道她是答应了,能以这个借口多留她几天,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却没想到迎来了毛婉新一轮的念叨。
“你脾气好,也要找个脾气好的,最好读过几本书,有个稳定的差事,人嘛,长得周正就好,人品一定要好,别的也就没什么了。”
毛夏本就是随口编的理由,结果没想到毛婉上了心,拉着她说了许多道理,听的毛夏有些昏昏欲睡。
“你上点心。”
毛婉拍了她一下,拍的毛夏直点头。
“是,是,姐说的对。”
毛夏内心想着,既然姐夫将账本送了出来,就一定会有人来取,她这几日多注意来来往往的人,可不能将账本错给了对方。
毛婉很兴奋,晚上非要与毛夏睡在一张床上,姐妹二人聊到深夜,说是聊天,不过是毛夏单方面听毛婉说罢了。
等到毛婉说累了的时候,才发现毛夏已经睡着了,她瞧着毛夏熟睡的脸,给她往上拉了拉被子,手放在她的腰上轻轻拍了两下也睡了。
毛婉赶了一天的路,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毛夏听着她有规律的呼吸声,睁开了眼睛,摸黑去外间的柜台了。
夜黑漆漆的,毛夏披着一件外衣,点了一支蜡烛,黑暗的烛火在夜里一跳一跳的,有些瘆人。
毛夏将蜡烛轻放在桌上,轻手轻脚将白日里藏起来的那些账本翻了出来,一页页的瞧着。
账本上的账每一笔支出都很清晰,有理有据,每一分都花在了刀刃上,她咬着自己的指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账也没有造假,也没有算错,就是很平常的学堂支出账本。
她花了半晚上时间,看了学堂上记录的每一笔支出,都是准确无误的。
既然支出没有问题,难道是收入出了问题?
一个想法电光火石般在毛夏的脑子里闪过,手中的账本宛如烫手山芋一般瞬间掉落在地,这就是姐夫真正想把账本送出来的原因吗?
出问题的不是他们,而是朝廷。
毛夏赶忙将账本收在一起,将它们四散的藏在店里的各个地方,她只是瞧了几眼,就大概记住了账本里面的支出情况,若是被那些人知道了,她就交出她记得牢的这几本。
这件事一直到毛夏睡着前都在惦记着,她瞧着毛婉熟睡的侧颜,姐从小没读过什么书,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照顾家里人身上,这也许就是姐夫不想让姐牵扯进来的原因。
毛夏曾经担心姐夫会因为姐没读过几年书而嫌弃她,可时间证明,不管姐变成了什么样,他都不离不弃的陪着她。
毛夏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应该会有人来取的吧,她想着。
第二日,毛夏罕见的赖了床,毛婉叫了她好几次才将她叫醒。
她站在脸盆前,迷迷糊糊的洗了把脸。
\\\"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毛婉在帮她扫院子里的灰尘,随口问道。
\\\"也就那样,这铺子藏得深,也都是托了住在周边的人照顾,生意也还勉勉强强过得去。\\\"
\\\"那就好,快些洗了脸,来吃饭,你看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毛婉指了指头上的太阳,毛夏才惊觉,她这一觉已经睡到中午了。
下午她坐在柜台前,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想的都是账本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能来,这账本什么时候被取走,毛婉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安乐村。
正想着,门外走进来一身量极高的男子,那男子眉目之间净是杀伐果决的英气,毛夏一时看的出了神。
毛婉做了小汤圆,正准备给柜台前的毛夏端过来,一撩帘子,看到这男人的脸,手中的碗\\\"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顾不上脚下碎裂的瓷片,赶忙快走几步,拉着柜台前的毛夏跪下。
\\\"参…参见陛下。\\\"
毛婉的声音在抖,可她不敢露怯,毛夏还在,她要保护好她。
\\\"起来吧。\\\"
那男人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毛夏只觉泰山压顶,她哆哆嗦嗦的站起身。
永康帝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甩了甩袍子上的灰。
\\\"账本呢?\\\"
他也没有多话,长驱直入的问道。
一句话把毛婉问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