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宏文的性格虽然有些油盐不进,但办事能力绝对是一顶一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左相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
他很快就探听到,萧茕曾在外面的宅子里消失了好一段时间,大夫从后门进进出出,一个来了一个又走。
蔡宏文使了些法子,才总算从那些大夫口中撬出了些东西,不过这些东西本就是萧茕想让他听到的。
他这才知道,萧茕当时身上被刮破了许多口子,体内甚至还有中毒的迹象,这毒稀奇又霸道,请了那么多医生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解毒的法子。
那毒蔡宏文也问到会解的医生了,他曾替很多人治过这毒,是浮屠山上的毒。
那一夜他在书房坐了许多,整个人都在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婚后回娘家小住的蔡彤彤心疼他,特意熬了补汤给蔡宏文送去,一开门却只看到坐在书房盯着桌上宣纸发呆的蔡宏文。
“怎么了?爹?”
她将小小的食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小声的问了一句。
“无事。”
蔡宏文这才回过神来,将桌上的宣纸胡乱的收了起来,蔡彤彤以为是些重要的东西。
从小到大,蔡宏文都没什么瞒着她的,除非是些朝堂上的东西,她不懂这些,也走不了这条路,知道了无非就是多了些杀身之祸,她小时候因为这些事情还被绑了,自那之后蔡彤彤就再也不沾这些事了,甚至连好奇都不会。
蔡宏文搓搓手,站起身来瞧着蔡彤彤,蔡彤彤从食盒里端出还热着的补汤递给他。
“快趁热喝,我熬了很久的。”
蔡宏文与蔡彤彤面对而作,他尝了一口,发觉她补汤熬的真的不错,她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小姑娘了。
蔡彤彤再也没有当年被他说了许多次的棱角,整个人都变得温温柔柔的,她支着下巴瞧着他时,他的心都柔软的化作一团。
蔡宏文似乎又看到了她脸上的那几条黑线,他不禁伸手去摸蔡彤彤的脸颊,蔡彤彤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拍了他的手一下,记忆中蔡宏文很少与她有如此亲昵的行为。
蔡宏文恍然间惊醒。
“没事,就是庆幸你没事。”
蔡彤彤知道他说的何事,不过她早已不放在心上了,花南鸢早就离开了长安城,她嫁与良人,夫妻恩爱和睦,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爹娘身体安康,就足够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爹你看完了就早些睡,我回去睡觉了。”
蔡宏文点点头,蔡彤彤刚站起身便听到蔡宏文在背后喊她,她转身问他怎么了。
只见面前的人嘴唇蠕动了半天啥也没说出来,他本想告诉她要是可以的话,还是生个子嗣比较好,可他是父亲,这些话他来说似乎有些不合适。
“在夫家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记得多找你娘说说。”他半天只憋出了这一句。
蔡彤彤笑了笑,吐了吐舌头道。
“好。”
蔡彤彤走后,蔡宏文拿起桌上的宣纸,这是他打的奏折草稿,准备抄上去第二日上朝弹劾的。
他将这些宣纸整整齐齐的摞好,在蜡烛上一把火点了。
罢了,他蔡宏文可没有欠人情这一说,人情世故是这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从今之后,他与萧茕与姜芜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