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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最后一位山神×家破人亡的小姑娘(41)

山任九出宫那天,唐溢之在宫门口接她。

“唐公子怎的来了?”

“来接你...”唐溢之红了耳朵尖尖,小声的说道。

“重新认识一下吧唐公子,我叫陈明珠。”

唐溢之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脚尖。

“我知道...”

山任九愣了愣,她早知道姜芜不是媒婆,却没想到这事唐溢之居然也参与了进去,更没想到唐溢之居然就是姜芜给她选的夫婿。

唐溢之掏出一副头面,磨磨蹭蹭的递给她。

“这...这头面是我自己画的...好像我颜色配的有些差劲...”

他低着头摸着盒子还未打开的顶盖。

“没关系,我很喜欢。”

山任九笑着。

“可是你还没看...”

“不用看了,不管是首饰,还是你,我都喜欢。”

她掩唇笑着。

陈明珠回家之后,刚下马车村里人就将她团团围住,她穿着一袭红色马面裙,裙角镶着点点珍珠,点点珍珠在太阳下闪着碎碎的光。

她推开木门,门上留下五个指印。

“爹,你怎的连门都不扫,这地上怎么落了那么多叶子...”

陈明珠絮絮叨叨的念着,拿起一旁的扫把,却沾了一手的灰,她心里咯噔一下。

“爹?”

她轻轻喊着,推开了屋里的每一扇门,却被灰尘呛的直咳嗽。

这屋子明显已经没有人住了,她爹去哪了?

陈明珠瘫坐在院子里好久,果然吗?

她打开床底下的小箱子,箱子正中摆着几根早已熄灭的香,香灰早已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

陈明珠伏在箱子上大哭,窗外的小灰鸟啾啾的飞来,立在窗棂上。

“啾啾。”

“你怎的来了?”陈明珠抽抽搭搭的问道。

“啾啾。”

“你要与我一起生活吗?”

“啾啾。”

小灰鸟扑闪着翅膀,站在陈明珠肩头,啾啾叫着。

陈明珠与唐溢之定了亲,唐溢之父母极满意陈明珠,他们觉得她比唐溢之有生意头脑的多,有她当老板娘,铺子至少会再跻身一个台阶。

更何况这陈明珠是宫里出来的,伺候过贵妃娘娘的,这宫里是什么地方,能在那种地方活下来,也不怕她今后性子懦软被人欺负了。

二人的婚礼如火如荼的筹备中,提前一晚姜芜将改好的嫁衣取了回来,陈明珠不想从她与山黎住的屋子里出嫁,姜芜就让她在如意铺里出嫁。

陈明珠没什么朋友,姜芜收了山黎的东西,自是替她忙前忙后准备成亲用的东西。

她自从进了宫,再出来时整个人瘦了许多,嫁衣改了一圈又一圈才终于合身,姜芜两头已经跑的是晕头转向。

头面陈明珠还是坚持带了唐溢之送的那套,姜芜又给她搭了些首饰,虽然加了些分量,但唐溢之送的那套头面颜色在这眼花缭乱的珠宝之中,颜色看起来终于是协调的,不至于太突兀。

成亲当日,姜芜比陈明珠起的还早,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简单用冷水洗漱了一下,出门时发现小黄正在逗小灰鸟玩。

“小黄。”

她叫了一声,小黄摇着尾巴往姜芜脚边跑,已经完全变成小灰鸟的山黎站在小黄的肩头,用黑豆眼盯着姜芜。

姜芜从袖口里摸出昨日偷着剪好的小红花,给山黎戴在了鼓鼓的胸膛之上,他啾啾叫了两声。

“她昨日很晚才睡,再让她睡一会吧。”

姜芜轻轻说着,转身去厨房蒸鸡蛋羹。

鸡蛋羹刚上锅的时候,她听到外面有些声响,姜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打开门一看才发现萧茕从围墙上掉了下来。

姜芜突然想起这几日为了帮陈明珠办喜事,给墙边挂了许多类似缎带的装饰杂物,大抵是萧茕下来时被这些杂物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地下。

春日的清晨还是带了一些寒气,萧茕身上沾了些露珠,姜芜赶忙将他扶起。

“你怎的这么早就来了?”

“怕你忙的晕头转向,过来帮帮忙。”

萧茕弹了弹身上的灰,笑道。

“外面还有人盯着呢。”

姜芜淡淡的说着,让萧茕想起来,第二世他们拜堂成亲的时候,她也是这么为他担心着的。

“无事,我帮你把尾巴打扫好了,皇帝老儿那边认为你们是不打不相识,默许她从这边嫁了,反正你们俩一个香师,一个骗子,对他也没什么威胁。”

萧茕笑嘻嘻的拿起锅里的鸡蛋羹,姜芜回屋去叫醒睡下没多久的陈明珠。

出来的时候,萧茕已经将二人的鸡蛋羹在桌子上放好了,还细心的用碗扣了起来,怕鸡蛋羹凉。

“快些吃吧,吃了喜婆就来了。”

陈明珠看人成过亲,知道新娘子早上都是只吃些糕点垫垫肚子,然后就要饿一天,她不想委屈自己,也没矫情,一口气将鸡蛋羹吃了个干净。

吃了没多久喜婆就来了,陈明珠被姜芜按在梳妆台前,喜婆给她细细的开面,粉只是简单给她铺了一层,就已经白的让人离不开眼了。

姜芜看着她的样子微微有些失神,她上一次看到人结亲的时候还是蔡彤彤,那时她只是当了一个看客,从来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

合八字,改嫁衣,请喜婆,许多事情她都是亲力亲为,忙的团团转。

“姜姑娘,七皇子与你...”

陈明珠不知道怎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就她而言,她觉得萧茕一颗心都在姜芜身上,满眼都是她,说起她的时候就连语气都变得温柔正经了些许。

“什么?”

姜芜在首饰盒给她翻找前几日给她搭配好的首饰头面,没听到她的话。

“没什么。”

陈明珠抿了抿嘴,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管闲事了些,姜芜自己什么也没说,若是七皇子对她只是一时兴起,自己贸然给了姜芜希望,若是姜芜因此陷入萧茕的繁华乡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外面的小灰鸟站在树上,鼓囊囊的胸脯也带了一朵小小的纸花。

“姜姑娘,你是怎么给它带上花的,它近几日都不怎么听我的话。”

陈明珠惊喜的叫道,姜芜收拾东西的动作愣了愣。

“也还好吧,可能是前几日冷,它借了你的地方冬眠,过几日天气暖和了,它可能就要去别的地方了。”

“是吗...”陈明珠情绪有些低落。“果然所有人,最后都是会离开的。”

姜芜后知后觉自己大概说错了话,她本来是想为山黎的消失找一个完美的借口的,结果没想到三两句又将她情绪落了下来。

“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不该提这些落人情绪的事情,你这一嫁出去,定会和唐公子和和美美,过好你的下半辈子的。”

姜芜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瞧着铜镜里施了粉黛的陈明珠。

殊不知陈明珠只可惜一件事,就是山黎无法到场。

“若是我爹在...就好了。”

她叹着气,一声比一声长,姜芜瞧着外面树上的小灰鸟,那小灰鸟藏在阴影中,与白日里仅存的黑融为一体。

姜芜瞧着她描的细细的眉,忍不住开了口道。

“他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啊。”

她极小声的说了一句,抬头一看陈明珠正在涂口脂,没有任何表情。

“抱歉。”姜芜说道。

“什么,我没听到。”

“抱歉。”姜芜声音微微大了些。“若不是我把你送进宫里,你爹也不会丢。”

陈明珠涂口脂的手顿了顿,随后她打开一盒雪花膏往手上擦。

“没关系,我没有怪你。”

她一点点将雪花膏晕开,在手背上打了一圈又一圈,姜芜这才反应过来,她太冷静了,似乎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一样。

迎亲的唢呐慢慢转过了拐角,姜芜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陈明珠没什么亲人,待会她会一个人从如意铺的门走出去。

姜芜送了她几张财源广进的符,又给她添添补补了许多东西,直到她觉得这些东西的价值能让她心安理得的收下山黎给他的神草,姜芜才收手。

轿子一摇一晃的到了如意铺的门口,陈明珠提起大红的裙摆走出如意铺。

“我走啦。”她高喊了一句。

姜芜以为陈明珠在跟她讲话,也笑着应了她。

却见陈明珠摇了摇头,坐上轿子里了。

轿子摇摇晃晃的从如意铺往唐溢之的家里出发了,盖着盖头的陈明珠坐在轿子里,听着周围敲锣打鼓的声音。

她早上起的很早,轿子摇摇晃晃的又让她很想睡觉。

陈明珠将头轻轻靠在轿壁上,想小憩一会,突然间她迷迷糊糊的梦见了很久以前,她还在学堂读书,与人在学堂里打了架的时候。

山黎很生气,问她为什么与人打架。

她死活嘴硬不肯说,气的山黎动手在她背上拍了两下,然后急匆匆的去学堂里找先生了解情况了。

陈明珠是隔了几天才把那小胖子闷了的。

估计那小胖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到底是做了什么惹到了陈明珠。

只有陈明珠自己知道。

他在与人聊天的时候,说道。

“我爹娘说了,山神好吃懒做,不顾我们的生死。”

陈明珠手里的毛笔在纸上分了叉,留下极重的一点墨,先生可惜的捧起她的画作。

“怎的下手这么重了?”

“没什么,不小心手抖了,落得重了些,我再重新画一副就是了。”

她将这幅画藏了起来,过了几天,便将那小胖子打了。

陈明珠出嫁前将这幅画留给了姜芜,姜芜摊开这幅画的时候,画上画的正是山黎站在山上,周边树木成荫,花开满地。

姜芜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山黎的事她一直都知道。

她去了曾经陈明珠住的房间,床底下一个小箱子,瞧见熄了许久的香和散落一地的香灰。

难怪,她一直疑惑山黎为什么一直处在一个半消失的状态,他无法变成人,却可以用鸟的模样无拘无束的给两方传递消息。

原来是陈明珠私下的供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的一刻,陈明珠透过红色盖头模模糊糊的瞧见树上站着一只小鸟,泪流满面。

你别走,我什么都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可她比谁都明白,只靠几个人的信仰与供奉,山黎活下去也是极困难的。

她坐在婚床上,窗外的小灰鸟瞧着她坐进了婚床后,它将胸前的纸花扯下,那纸花忽而变成一股金光,冲进小灰鸟的体内。

小灰鸟逐渐变得透明,身体逐渐变成破碎的绿色光点,那光点洒在附近方圆几里,田地里长出了新苗,树也抽出了嫩嫩的枝丫,全城的花也一瞬间绽放。

陈明珠站在院子里,前院的热闹与她无关,她伸手触摸着这绿色光点,有几颗光点飘在她的附近。

“爹。”她又哭着又笑着。“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