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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灌点热水存起来总是好的,最起码炉子里头没火的时候还能用。再说了,有个暖壶总有用上的时候。”

“给您备着呢!”

林里拿了个暖壶给主任,又把发票也给了人家。看了一下上头的东西,主任看着摇了摇头,林里还以为是买多了呢!

“哪里是买多了啊!分明是买少了啊!曲别针什么的得多买点,那玩意儿固定纸张文件的时候要用,消耗不小。还有啊!印泥、复写纸等等耗材也得买,办公室里头的应该不多了。不过没事,慢慢来, 供销社距离那么近,需要啥拿啥就是了。我走了啊!你自己待着吧!今天的任务估计不多。”

任务什么内容林里还不知道,但很快,见过一面的邮递员就蒙着面跑了进来。

从布兜子里头掏出一份文件,和林里寒暄了两句,烤了烤火之后走了。林里则是弄了文件阅办卡上去,送到了公社书记的房间,路过林副书记窗口的时候朝里头看了一下,这家伙正和几个人围着炉子坐一圈喝着炉子上头放着的热茶侃大山呢!屋里头的烟气能把人熏死。

回到办公室后,林里竟然闲了下来,想了想又坐到炉子前头烤火去了。看着茶壶,突然想到,要不弄个小茶壶煮砖茶喝吧!那玩意儿煮着喝才有味道呢!

中午正常回家,把别针交给淑芬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

“买这个干嘛?”

“固定尿布啊!被风吹走了咋办?”

淑芬没好气的看了林里一眼,抠搜的,也不说买几个夹子用,那个好用又方便。

“供销社的售货员说用夹子有点浪费,而且沾水了容易生锈。”

“知道了知道了。”

凭白挨了一顿白眼,林里吃了饭后穿上丈母娘找出来的大衣,裹着就去了单位。

要说这年头儿的乡镇是真的好啊!完全没有后世那种事情多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境地。林里甚至感受到了年代文里头常常提到的一杯清茶,一张报纸过一天的美好场景,幸福的有点不真实。

但美好的日子总是有尽头,随着秋收接近尾声,农业税也到了开征的时候。农业税应该是04年才取消的,这年头儿,农民种地还得交税呢!

依旧是一次各个村干部以及全公社参与的会议,林里忙活了一个早上把会场布置完善后,就乖乖的拿着笔记本坐到一个角落里头,开始记录着会议内容。为了不出岔子,还给自己弄了个草稿本打草稿,打算会后整理一下再写到会议本上头。

“今年都没啥难题了吧!别和我说还有困难。”

和上级哭穷,是每一个做领导的必备技能,无论是公家单位还是私人单位,这几乎成了一种普遍现象,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后世拜年的时候看着那些老旧的装备,林里抽烟的手都会顿一下,自己还是不够努力啊!

林里也算是大开了眼界,一个个在村里头有权势的干部,此刻竟然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哭穷的、打哈哈的、装傻充愣往下压数字的,不一而足。看着自己的草稿本上写着的整理出来的话语,林里突然有一种写小说的感觉。

“行啦,你们林家庄穷?吹呢吧!今年我又不是没有去你们那里看过,收成比上年只多不少。别老是拿那次洪水说事儿,淹的那也是自留地菜地,可不是庄稼地。”

林家庄新上任的书记还是有些年轻,一时间竟然没有有效的反驳。但林副书记是林家庄在公社里头的靠山,打着哈哈帮忙说了几句好话之后,现场才再次活跃了起来。

“行啦!我也是从县里刚开完会回来,相比于去年,全国形势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咱们今年这里的情况也不错。虽然积欠下来的旧账得补缴,但也不是让你们今年一次补缴回来,那不是往死逼人呢嘛!今年各村先往回补缴一成,有没有压力。”

见几个村干部还要哭穷,公社书记继续说道。

“今年的扶贫物资到了,明天就要用拖拉机从县里拉回来。这次我可是提前打听过了,虽然没有粮食,但衣服什么的不会少。到时候我可不搞平均分配那一套,咱得看哪个村完成的任务量多进行排序,排在前头的量大而且先挑,没问题吧。”

在场村干部眼神交流的时候,林里却是竖起了耳朵。后世鼎鼎大名的精准帮扶,林里可谓知之甚详,甚至还有过亲身经历,毕竟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诸如住院就医百分百报销,外出务工交通补贴、稳岗补贴,子女教育方面的优待,光伏资产扶贫,公益岗位等等等,有直接发钱的,也有间接鼓励人上进的。政策扶持不可谓不大。

七十年代的扶贫如何,林里不知道,但肯定不够精准,属于大水漫灌。资源浪费不说,分配也格外的混乱,搞不好被中间的哪位拦截下来卖了都没人知道。不过现在林里已经身在其中,却是可以参加一下分配过程。

“书记啊!要说问题,咱也没啥问题。但是您说的这个衣服,它是真的吗?要知道买布还得布票呢!谁家不是缝缝补补又三年,破衣服一代一代往下传。扶贫给衣服?哪里来的衣服啊!”

在场的干部们显然也不认为这是真的,不过公社书记还是做出了解释。

“嘿嘿,你还不信我怎么的?我告诉你们,衣服那都是从大城市里头收集起来的。咱们这里本就是革命老区,穷那是出了名的,去年又遭了一次灾,更加雪上加霜。这不是上级号召了兄弟省市捐款捐物嘛!捐款肯定是统一进行调度调配了,但是这捐来的物件却发下来了。衣服什么的别指望有多新,但好歹也是衣服啊!”

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城市里头还是富裕的,破点也比家里头的强啊!

“至于什么时候分配,那当然是任务完成的时候。不过明天有空的话就都过来看看,省的说我信口开河骗你们。看过了也好给自己定个目标不是。”

公社书记随后又说了一通,林里把内容大致记录下来之后,一个持续了两小时的会议就此结束。

收拾了会场后,林里紧赶慢赶又把会议记录整合语言写了一通,随后就琢磨起了扶贫物资的事儿。对此还是比较好奇的。

第二天上午,公社里头的各个办公室都坐满了来现场看热闹的村干部,显然是对今天的扶贫物资抱有极大的期待,也决定着接下来农业税征收工作的态度。

九点半刚过,两辆附近村子里头的拖拉机就开进了公社院子,后斗那被绳子绑的结实的一个个麻包看起来很有份量,把各个办公室里头的人都吸引了出来。

开车的是运输队里头的几人,林里的前同事。本打算过去寒暄两句,结果发现拖拉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林里也就没有凑过去。

公社书记出来的及时,把人群驱散开,让拖拉机停到了仓库门口。

兵法里头类似以假乱真的障眼法太多,为了取信于人,公社书记只能下令打开了几包物资。别说,里头的衣服不少,花花绿绿的衣服看上去眼花缭乱,虽然是旧的甚至是坏的,但最起码比某些国家千里送千纸鹤和藏有脏东西的垃圾衣服赈灾强。

“看看,看看,这件军大衣咋样?崭新的。这双鞋子虽然旧了,但这可是解放鞋,穿上好几年都不带坏的,你们就说咋样?两拖拉机,算算也不少了,各个村拿回去,最起码能给村里头的困难户烈属什么的分一分。”

公社书记的话说的很对,大家凑过去看了一通,还挑选了几件出来夹在了腋下,公社书记笑骂了两句,但也没说啥。气氛更加热闹了起来。

林里在后头,也有些看不上那些旧衣服,等了一会儿见东西入了库,和主任确认了一下数据后,也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他这个办公室的小喽啰闲下来还真是挺闲的。

紧锣密鼓的征收工作开始后,林里这种新人一般没有下村去的资格,作为办公室的留守人员,乐的清闲。基层的工作作风,这个年代十分的粗狂,对于林里这个后世来的人来说,真的有点遭不住。

每天负责整理一些数据,做个简单的统计,好像还挺清闲。最起码比后世的基层工作好做的多。

这天,院子里头晾晒的玉米终于干的差不多了。丈母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脱粒。放在外头容易招老鼠,兼之还要做口粮,长时间放在外头自然有些不合适。

把脱粒机用铁丝固定在一个木头凳子上,又在地上铺了几个麻袋,林里往过运玉米,丈母娘摇手柄,淑芬带着两个孩子在外头玩耍。

随着手柄的摇动,清脆的碰撞声后,一粒粒玉米就掉到了地上,蹦蹦跳跳的吸引着两个孩子的眼球。挣扎的厉害,淑芬干脆放开不管了,都在眼前呢!也不怕出个什么事情。

“淑芬,把孩子抱开点,这玉米棒子渣眯眼睛。”

“我有办法。”

两条手绢拿出来,揪着两个对称的角,单层的手绢往孩子眼前一罩,脑后系个结,完美。

只是林里看到这一幕,老是想起小龙女某个片段,频频走神。

“赶紧搬玉米去,弄完了。”

“马上,马上。”

林里被催的团团转,不过也是乐在其中。

几个小时后,玉米用簸箕弄的干干净净颗粒归仓之后,林里又去把玉米棒子都垒好放到了墙角。想了想又把红色的玉米棒渣子扫起来,回屋倒进了炉子里头。

刚才还红扑扑着着的炭火,立马就被覆盖淹没,一股浓烟升腾而起,林里盖上了盖子,可浓烟还是从炉子缝隙往外喷,没两下就把屋里弄的烟雾缭绕,咳嗽不停。

“你是个死人呐!赶紧过来把孩子抱到隔壁去。”

两个小家伙被林里夫妻二人抱起来往隔壁走,好奇的伸手扒拉着浓烟,没两下就咳嗽的哭了起来。

“咋了这是?外头刮大风了?我这边也没有返烟啊!”

“没有,你问林里。”

林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结果发现手上都是黑乎乎的,估计现在脸上也不咋干净。

“这不是想着不浪费嘛!烧了算了。”

“渣子是不浪费了,可人呛的待不住了。一会儿还得开门换气,好不容易捂住的热都跑光了。小算计吃大亏。”

“哎呀!今天天气不错,林里也是想着火小点儿,省点煤炭,这不是想盖一下嘛!”

林里可没有这么想,不过还是顺着丈母娘的话往下走。

想到炉盖子,林里有了主意。

童年时期是用炉灰中筛出来没烧干净的煤渣子覆盖在表层控制燃烧的速度,但成年后见人家往炉膛上头盖个类似奶罩子一样的炉盖子,林里方知世间还有如此好用的工具。

于是乎,铁匠铺再次进入了林里的视野。顺便还能过去聊个天,打听一下玉米脱离器的进展,挣钱估计是不行了,但被奖励一下还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可以躲避淑芬的怒火。

来到铁匠铺的时候,师徒二人悠闲的坐在炉火前取暖,由于通风良好的缘故,进到屋子里头,空气格外的清新,和外头一模一样。

“废话,我铁匠铺子就没有门窗好不好。要是这样屋里的气味都不好闻,那烧的就不是炭,而是破鞋底子了。”

“你过来干啥?一进门就挑毛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日子来了呢。”

“怎么会呢?我就是过来串门的,忙了这么多天突然闲下来没有个去处。你们怎么闲下来了啊!脱粒器不打了?”

“打个屁。我们师徒二人刚打了两架,这活儿就不让干了。”

“咋了?为啥不让干了?”

“让工厂加工去了呗!说我们小门小户的产量太低,做不了这个营生。农民兄弟要用的是量大价廉的工业品。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