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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吃就不吃,我还不稀罕呢!又不是多好吃的东西。”

淑芬皱了皱鼻子,一屁股坐到了炕上背对着众人。显然是生气了,算是发了一通小脾气表明了态度。

“哎!这样吧!淑芬既然吃不了杏仁儿,我一会儿再给她蒸个蛋吧!”

已经是深秋,母鸡早就不下蛋了。但家里还存着几个没有舍得吃的鸡蛋。本来打算待客或者有个三病五灾的应应急,今天拿出来给淑芬压压心火好像也正合适,毕竟人家还负责两个孩子的口粮呢!回了奶可就糟糕了。

“不要不要,不年不节无病无灾的吃什么鸡蛋啊!我不稀罕。哼!”

林里听淑芬还在发小孩子脾气,扭头偷偷小声笑了几下,被丈母娘看了个正着。无奈的对着林里叹了口气后,丈母娘安慰淑芬道。

“这样吧!等吃了午饭,我给你炒瓜子吃吧!”

“哦?炒瓜子?那我要加盐的那种。”

“行行行,加盐的,咸味儿的那种。”

淑芬一听有炒瓜子吃,立马喜笑颜开。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这丫头装的。弄得林支书朝她翻了个白眼。

“这丫头,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这么折腾你妈。想吃什么就说呗,又不是舍不得给你吃。还假装生气等着大人开口,一点儿大人的模样都没有!”

“略略略,谁让你们不让我吃杏仁儿的?我生气怎么了?我想吃炒瓜子怎么了?”

“行行行,吃吃吃。不过你这怎么突然非要吃什么杏仁儿啊?以前那么多年也没见你吃杏仁儿。”

“可是那么多年咱家也没有炒过杏仁儿啊!我去哪里吃去啊!”

“行行行!吃吃吃。”

一段不算矛盾的事情结束了,不过淑芬小女儿态的模样在林里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谁知道这丫头平时看着成熟,竟然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看来两人独处的时候,要好好深入探索一下了。

林里见因为自己撒谎的后果平息了,赶紧往灶台里加了柴禾,坐到小板凳上拉起了风匣。将灶火吹的呼呼作响。大锅里的蒸汽越来越浓重。

林支书见地上没有自己能干的事情,站着反而坏事儿,一脱鞋子,拖着满是脚臭味的袜子上了炕。

这个年代的袜子好一点儿是尼龙的,差一点儿就是普通布料了。但不管是什么材质的,都没什么弹性。洗了之后还比较紧缩,但穿过一两天后,就松松垮垮的。穿的时间再长一点儿,整个袜子就在脚踝上拖拉着,一脱鞋搞不好袜子都能留在鞋子里面。

林支书此刻就是类似的情况,脱鞋之后袜子直接被拽成了软趴趴长长的一条,袜腰直接被拉到了脚心处,漏出了布满皲裂伤口的脚后跟。

“爸!你的脚臭死了。”

淑芬捏着鼻子朝林支书撇着白眼,把刚刚坐定正在拽袜子的林支书弄的虎目圆瞪。

“哟!你都闻了多少年了,怎么以前没听你说。今天闻到臭了,也不知道你五个姐姐出嫁之后我的袜子是谁洗的。”

“切!那时候我就没想那么多,只是把它多做一项分配给我的家务做而已。”

“哦~嫁人了,有孩子了,翅膀硬了,所以嫌弃老子了是不是?”

“切!谁说我现在嫌弃你了,我以前也挺嫌弃的,是你不记得了而已。我还给你枕巾下面塞过臭袜子呢!”

“枕巾下面塞臭袜子?”

林支书念叨着淑芬的爆料内容,越想越头疼,一瞬间,一股不怎么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淑芬说道。

“是不是那年,就那年。我老是觉得枕头臭,翻来覆去逃不掉,但是找不到毛病,整整一个夏天没有枕枕头那年。”

“哼!”

“哦!我说那时候怎么一躺下就一股子钻脑门儿的脚臭味儿,怎么翻身都无济于事,后来把枕头扔到一边儿才好了点儿。说说吧!你当时是怎么弄的?”

“额~~也没怎么弄,你那个时候不是嫌枕巾放在枕头上麻烦,老是往下掉,所以缝在了枕头上嘛!我将计就计找了你的两只臭袜子从缝隙塞了进去,你自然找不到了。”

“我~~”

林支书气的脸色发紫,手指颤抖的指着淑芬,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行了,说这干嘛啊!你们两个好久都没有拌过嘴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没完没了了。淑芬你不能说你爸了,村里人谁不是这样啊!还有你啊!晚上的时候给你弄点儿艾草汤,好好儿的泡一泡,别弄得家里一股子味儿,淑芬闻着难受,我闻着不难受?”

“啊?这都多少年过来了,你还没有习惯啊?”

“习惯啥啊习惯,我的鼻子又不是闻不到味道,只是不惜的说你而已。你还真以为我闻不到啊!”

林支书抬起僵硬的腿脚,弯腰凑到脚上闻了闻,嫌弃的将脚又丢了回去。随后将双脚往大腿下一藏,盘腿正襟危坐,压住了双脚。他发现自己都有点儿闻不习惯。

“额~咳咳!咱们还是吃饭吧!林里,不用烧火了,你去放碗筷吧!”

没闹明白今天一家人怎么回事儿的林里刚刚连和事佬都不敢做,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还是装着点儿好。别被殃及了池鱼。

丈母娘见锅里的食物蒸的差不多了,便让林里停止了烧火加柴。

林里低眉顺眼的将碗筷布设好,没话找话的将话题引到了林支书的脚后跟上。

“爸!我看您那脚后跟都裂开了,要不去供销社买点儿凡士林抹一抹吧!就这么裂着不疼吗?”

“不疼?不疼个屁。你看看,裂缝里面都能看到嫩肉了。”

林支书抽出脚来抖露开,给林里展示了一下后跟上泛红的一道道缝隙,把林里看的一阵心悸。那里面不光塞着尘土、砂砾,甚至还能看到泛红的血丝。

“村里这样的人多吗?”

“多,能不多嘛!村里人一年四季的干农活儿,老茧本来就多。等人到了这个岁数,脚后跟就容易干燥。两者一叠加,裂开也正常。收秋的时候你是忙的没看到,裂缝里面有时候会夹杂一些粮食进去。要是碰上个忙的时候,顾不上洗脚,搞不好都能捂的发芽了。

还有这手上啊!你看看,手指头上裂开的也不少,每年一到闲下来的时候,尤其是冬天,被冷风一吹,疼的可厉害了。”

想象着林支书描述的场景,林里打了个哆嗦。这不得成了树人啊!

又看了看林支书伸出来的满是裂开老茧的手,这还是支书呢!普通一些的劳动力那得是什么样子啊!

“主要就是干燥?”

“嗯呐!主要就是干燥。要不然也裂不开啊!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凡士林管用吗?”

林里想起了第一次听说凡士林用途的时候,菊花就是一紧。那虽然是歧途,可不得不承认凡士林的润滑保湿作用就是好,用过的人都说好。

“管用。凡士林本来就是用作润滑保湿的,擦脸擦嘴唇擦手什么的都很好,更别说用在脚后跟上了。不过这老茧去掉行不行?不是有修脚的吗?把老茧割掉不行吗?”

“哎呀!这个~~大家都是长了鸡眼伤了脚的时候才会去找大夫修脚,至于这割老茧行不行?大概是不行的吧!毕竟开春儿还要干农活儿,要是没有了老茧,顶不住啊!”

“唔?还可以擦脸擦手擦嘴唇?”

一听到凡士林竟然有化妆品的功效,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的淑芬立马开心了起来。看来不管哪个年代的女人,都逃不过化妆品的诱惑吧!

“可以。主要就是保湿润滑的作用。”

“比万紫千红怎么样?”

“万紫千红?”

听淑芬这么说,林里好像从来没有在淑芬身上闻到化妆品的香味啊!难道她从来没有用过化妆品?十几岁的姑娘皮肤就是好啊!素面朝天的都那么漂亮。

“是啊!万紫千红啊!”

淑芬忽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无辜渴望的看着林里。得!竟然一起生活了一年了,还没有给淑芬买过化妆品啊!真是直男癌犯了,光想着买肥皂了。

“咳咳!和万紫千红差不多。等过两天我打算去县里一趟,到时候给你带回来。对了爸!我这两天琢磨着今年冬天要买煤炭,还有家里要买烟筒、炉子。您看去哪里找找关系,批点儿煤票什么的。”

“唔?这是怎么说的?咱们家的窑洞冬暖夏凉,有院里的那些柴禾烧炕也够用了,也用不着那玩意儿啊!”

一家人好奇的看着林里,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大人住窑洞虽然觉得不冷,不是有俩小孩子嘛!而且冬天尿布不容易干,我想着家里装个带烟筒的炉子可以晾晒尿布,取暖晾尿布两不误。”

林支书抽着烟袋想了想说道。

“你这么说也没问题,之前养淑芬她们几个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尿布不够用。不过那个时候没办法解决,抗一抗也算过来了。”

“嗯!我也觉得应该安装。虽然从来没有买过煤,但听几个闺女回来说,城里一般都是住的房子,冬天冷,所以有条件的人家都烧煤炉子取暖。就连几个外甥小时候也是在烟筒上晾的尿布。而且可以在煤炉子上安一口小锅,或者用铁丝弯几个架子热干粮,冬天天短,不想生火做饭的时候,用起来挺方便的。”

“行吧!等过两天我先去打听打听,作头村的支书就有买煤的路子,我先找找他。”、

听林支书这么说,林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去作头的时候人家不就已经开始烧煤炉子了嘛!自己真的笨,早知道当时就打听了。

“行了行了,吃饭吧!”

一顿午饭之后,淑芬依依不舍的去了隔壁。

等丈母娘把餐具洗了之后,林支书去挖了两升瓜子过来。丈母娘用簸箕将杂物和瘪的坏的挑选之后倒进了大锅里,又在灶台里加了点儿柴,就这样用小火炜着瓜子,用锅铲不停的搅动着大锅,哗啦哗啦的很有韵律。

等过了一段时间,瓜子的外壳渐渐变黄,房间里弥漫着好闻的香味。见丈母娘尝了几颗,林里也急忙抓了点儿烫手的瓜子在手里,咬开一粒,咀嚼着烫舌的瓜子仁儿,炒的恰到火候,饱含油脂的香味让林里屏住呼吸回味着那种只属于原味瓜子才有的香味,久久舍不得下咽。

“嗯!熟了,准备吃吧!林里用大碗装一些给淑芬送过去。叮嘱她别吃多了,这个东西吃多了上火。”

“知道了妈,我这就去。”

林里胡乱用大碗装了满满一碗就往隔壁走。丈母娘则是用笤帚将大锅里的瓜子扫到灶台上平摊开来进行降温晾凉。

等进门口才发现淑芬正靠在被子上喂着孩子,小鸡啄米一般的在打着瞌睡。

想起新闻上看过的喂奶时因为打瞌睡把孩子捂死的惨剧,林里赶紧过去往开扒拉了扒拉。

睁开眼睛的淑芬看到毛手毛脚的林里,咬着嘴唇也扒拉了他几下。弄的衣服有点儿乱。

“流氓,看见了就馋怎么的?”

“什么呀!我这不是怕把孩子给捂着了嘛!”

“切!我都喂了多长时间了,还能犯那种低级错误?”

林里看着孩子鼻息间那逼仄的呼吸间隙,竟然感觉大了反而不利于孩子健康成长的想法。

“看什么看,把瓜子儿给我拿过来。”

“你先等等,你看你看。”

淑芬无奈的低头看了看间隙,赶紧坐直了身体,才白了一眼林里说道。

“知道了。我小心点儿还不成嘛!快点儿的,把瓜子儿给我拿过来,好久没有吃了。”

“算了吧!还是我给你剥吧!你坐在那里吃,嘎巴嘎巴的,别把孩子给惊醒了。”

林里脱鞋趴在了炕上,拉过一个枕头垫在胸口,迟疑了一下后,撩开枕巾看了看,见没有臭袜子,才松了口气爬了上去。

“看什么看?我还能给你塞臭袜子怎么的?再说了,那是我的枕头好不好!”

林里从小不喜欢枕高枕头睡觉,总觉得脖颈难受。所以他来了之后,高枕头只在翻身侧睡的时候才用,仰躺的时候都是直接枕着褥子。淑芬发现之后专门拆开枕头往外掏了不少荞麦皮,给林里做了个专属枕头用。不过枕头本来就大,掏了荞麦皮后整个都松松垮垮的,枕起来就像掉到了碎布堆里面去了,有时候一翻身还能把枕巾塞到嘴里去。

现在林里胸口垫着的枕头明显很高,不是林里专用的那一款,那肯定就是同房淑芬的了。

“知道知道,但是我不信你给爸枕头里塞臭袜子的时候没有自己试验过。万一不小心养成了不吸臭袜子睡不着觉的坏习惯可怎么办?我这不是帮你把把关嘛!”

后世还有吸胶水、吸航空煤油、嚼草的奇葩国家呢!吸个臭袜子不过分吧!毕竟有些人就喜欢那些奇葩的东西,抠完脚还要吸一吸呢!不吸不舒服。

啪~一块儿尿湿了的尿布在空中划过一条短小的弧线,张牙舞爪的朝林里飞了过来。中间那一片阴湿乐的痕迹尤为显眼。眼看就要朝林里脸上捂上来,急忙伸手抓了过去,还好被林里伸手挡住了。不过手掌正好抓到了那一片阴湿的痕迹上,还是打算给淑芬剥瓜子的手。。

“你吸尿布吧!”

“哎呀!明明是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就生气了呢!你看我手上都沾尿了。一会儿给你剥出来的瓜子儿不光有淡淡的咸味儿,还有淡淡的尿骚味儿。我看你怎么吃。”

“你敢!快点儿下地洗手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都趴好了,不想起来了。”

林里湿漉漉的左手正缓缓向大碗靠近,一边扭头朝淑芬做鬼脸。不过看到淑芬又淡定的摸起来一个明显紧紧包着的尿布后,左手有些颤抖的返了回来。

“淑芬,别这样,我就是和你开玩笑呢!”

“嘿嘿~没关系,你接着开玩笑吧!我这人没心没肺的不容易恼怒,干出什么事儿来,那肯定也是和你开玩笑呢!我一个二皮脸能有什么坏心思啊!”

“别别别,淑芬你别这么说。你怎么能是没心没肺的二皮脸呢!你是我最爱的可爱小媳妇儿啊!是狗蛋儿狗剩的好妈妈呀!”

“是吗?可是你都没有给我买过万紫千红啊!”

“啊?这怎么又扯到万紫千红上了?”

“废话,大哥当了电工之后,就变着法子的给家里买东西。大嫂每次来家里身上都是香的,脸上都闪的发光。”

“嗨!那是大嫂专门儿上门炫耀来了。就她那个黑脸,擦多少万紫千红也白不了,充其量就是白里透黑,哪里好看了?”

“噗呲~”

淑芬回想了一下大嫂的脸面,可不就是林里说的那种情况嘛!

“唉!你们女的就一味的追求脸皮白,撒一堆东西上去。但是皮肤是一个整体,脸是白了,可脖子还是黑的。到那时候顶着个白脸皮黑脖子,怎么看怎么难受。还不如黑脸黑脖子呢!”

“唔?你看过多少女人的脖子啊?”

淑芬这脑回路,一下子把林里顶的哑口无言。这不都是后世的经验之谈嘛!

“咳咳~我以前在城里的时候,那些女的就是那样儿的,我都不惜的看。行了行了,我去洗洗手去,你也把手里的神通收了吧!别一会儿角度不对给漏了。”

林里跳下地,伸手进脸盆里搓了搓。又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把尿稀释之后又涂满了两只手嘛!还顺便把毛巾给污染了。

额~不能想的这么细,要不然这个世界没法待了。毕竟厕所又不是密封的,吃饭的时候岂不是还闻着厕所的味儿?还有门外的堆肥,猪圈驴圈,咦!不敢想了。

洗干净了双手。林里用力甩了甩手。才用毛巾擦手。尽量干净一些吧!

“哎呀!我说你慢点儿,都甩到我脸上了。”

“额~咳咳!哦!没注意到。我下次一定注意。”

背对淑芬的林里龇牙咧嘴,突然觉得世界就是混沌的。

又重新爬回了炕上,将大碗放在灶台上。看着碗里的瓜子儿,舒了一口气,将脑子里突入起来的想法甩掉。一粒一粒的剥起了瓜子仁儿。看的在一旁养儿育女的淑芬一阵感动。

吃瓜子儿最好吃原味儿的,而且是嗑出来的香,但嗑瓜子儿对牙齿不好。

后世的林里因为常年用前门牙嗑瓜子儿,本来光洁的大板牙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要不是后来用材料对缺口进行了修补,估计他都不敢露齿自拍。

为了不让淑芬久等,林里每剥够十粒瓜子就把瓜子仁儿递给她吃。

“啊!好多年没吃过这么香的瓜子儿了。”

“嗯?前几年那么困难吗?”

“切!你那时候没有来不知道。为了不挨饿,种的都是高产的粮食,可就那样还不够吃,更别说瓜子儿这种平时当零嘴儿吃的东西了。也就这两年日子好过了,今年才种了点儿瓜子儿。”

“哦?这么说我还赶上好时候了?”

林里回忆了一下当时洞房的场景,好像瓜子儿出现的场景太少,以至于他都没有多少印象。

“废话。最起码你还没有挨过饿呢!”

“啧啧!不容易啊!”

“是啊!不容易啊!”

淑芬刚刚跟着林里叹息了一次,就觉得胸口火辣辣的,随后就发现林里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看,瞬间就将刚刚好不容易升起的回忆感慨扔到了一边。

一个带着一块儿枕巾的枕头对着林里飞了过来。林里急忙伸手护住放瓜子儿的大碗,脑袋上挨了一下,回弹的枕头虽然掉到了灶台上,但因为林里见机的快,大碗被打翻了,但没有掉到地上去。

不等两人松一口气,半道儿上掉下来的枕巾正好掉到了另一个仰躺着梦周公的小家伙儿脸上。

听到气息不对,林里急忙将枕巾收了起来。以腹部撑着炕,挺身起来伸手轻轻拍打着。

“你看看你,差点儿把这个小的给弄醒了。”

“切!我正好要换孩子了。快点儿的,把那个抱起来,兄弟俩换个位置。”

兄弟俩换了位置,淑芬也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