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集团天台上。
助理王凯焦急的望着夜空,接完电话不到半小时,他便急急地将一切安排妥当。
血浆取到了,机坪也准备好了,引行灯也全部打开了。
医护人员也已经到位,现在只等叶心回来了。
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只是没人注意到,其中有一位年轻医生,好像心不在焉的,还有一点失落……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武。
昨天陈武被陈家老爷子打惨了,要不是他跑的快,再加上妹妹撒娇缠住了老爷子,估计他就得和他大哥陈文去做伴了。
逃出来的陈武不敢回家,便决定在医院值班,打算等陈老爷子气消了才回家。
没想到值班第二晚,他刚睡着,就被师父叫了起来,还出了外诊。
在路上,几位专家就讨论着治疗方案了。坐在旁边的他听了个大概,“伤者胸部中刀,又是熊猫血,命悬一线,万分危急!”
待到了廖氏集团后,陈武心中一乐,暗道报应来得真快!
能请得动四位S市顶级专家同时出外诊,又是大半夜的,伤者是谁,可想而知。
想到前天在赛车场那张执拗的小脸,陈武又有点心动了:廖繁在,他没胆子动她。
可廖繁要是万一,一不小心……。再加上上官给帮帮忙,那她,还是不手到擒来嘛!
于是,想要早点得到好消息的他,一刻也等不及地给上官打去了电话。
结果很失望。
当然,做为医生,陈武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看到直升机停在机坪上之后,他调整了一下状态,快速和同事们推着担架床,顶着螺旋桨卷下的风浪,冲了上去。
机舱门打开的一瞬间,所有的医生都愣住了,机舱里到处都是血,三个人完全就是血人。
此时的廖繁早就没有了平日里的王者风范,一身血衣,分不清原来的颜色了。
早已等不及的他抱着叶心跳下来,将她放到担架床上,不停地催促着,“快!……”
因为叶心是熊猫血,怕她有意外的廖繁常年在血库专门为她储存着备用血。
所以很快,叶心又重新输上血了,只是她微弱的呼吸,已经断断续续……
望着已经看不到起伏的胸脯,望着明晃晃的匕首……
廖繁只觉心口一疼,眼前一黑……
“先救她!”
他只说出了三个字,便不省人事了!
终于,苦苦支撑的他,再也,坚持不住了……
漆黑的夜空,一颗星,静静地看着……
生死之间,彼此纠缠着的两个人,两颗心……
不,也许,是三颗……
车走了,人也走了。
廖氏集团,又一次陷入了暗夜。
忽然,一颗流星划过,一颗,又一颗……
夜色慢慢褪去,天终于亮了。
啪嗒...”一滴泪落在早已湿透的套裙上蓦然炸出一朵花,
菲菲满脸憔悴地抬头望了一眼,明亮的灯光映在眼眸里照出了眼底氤氲的水汽。
远没有,“手术中”……刺眼
安妮缓缓地蹲下身来,轻轻拾起冰凉的双脚,套上一双新鞋。
菲菲神情呆滞看着蹲在面前的安妮,不断地祈求着,“医生说她会没事的……”
安妮默然……
医生说,心跳都停了。
昨天接到菲菲的电话,她就按照廖繁的吩咐往回赶。
没想到刚下飞机,她就接到了消息说廖繁和叶心两个人都进了医院。
于是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在医院里见到菲菲第一眼时,她不敢相信仿佛轻轻一吹就会碎的血人是菲菲,是无论何时都能镇定自如的菲菲……
无法想象,平日里处事干练,一向以笑示人的菲菲,此刻,丢了魂一样,浑身是血坐在那儿,连鞋子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空洞的眼中,毫无生机,幽灵一般……
安妮帮菲菲换好鞋后,又递过来一杯牛奶,“二少爷没醒,上官没在。我们更不能垮!”
木然摇头,套裙上,又是一朵,水花……
廖繁因为刚做了换心手术,两天两夜没休息。再加上叶心受伤,情绪过于激动晕了过去。
可是叶心进手术室已经一夜了,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捏着手中早已揉烂湿透了的病危通知书,她既没有心静,更精神吃东西!
见菲菲不肯喝奶,安妮收回手,心疼道:“需要我喂你吗?”
带着早已干结的血迹,菲菲伸出了手。
大庭广众的,又是现在这样的时刻,她可不能……
布满暗红的血痂,握住了纯白的牛奶,她喝得,无比艰涩……
好不容易待菲菲喝完牛奶,安妮接过空杯,又道:“你先去洗漱一下吧。”
“我就在这,等她出来!”
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望向安妮,再一次,祈求着,“她会没事的。”
多年没见,安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赢菲菲一次。
结果还是输了,三局连败,直到现在,她还是心有不甘。
可是此时,望着这个已经不敢相认的好姐妹,她于心何忍。
“我去看看二少爷,记住,我们不能再倒下了。”
说完,转身离去,不敢回头。
不一会,门外,人影耸动。
安妮推着廖繁又进来了。
廖繁坐在轮椅上,打着吊瓶。
充满血死的双眼,犹豫一下,望向菲菲。
菲菲看了他一眼,又低回了头。
他,她,他们,都迫切地想要,答案。
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之后,上官也进来了,受到感染,他也静静地站在那儿……
陈静推着陈文,也来了……
仿佛被传染了一样,大家都没有说话……
一片死寂,压抑着每一个人……
连进来帮廖繁换液的护士,都被吓得,不敢大声喘气……
廖繁盯着手术室门。第一次,他如此的紧张,握紧的双拳,青筋暴起。
朦胧中,手术室门前,
一个调皮的小丫头,欢笑着:“廖哥哥,你来看我啦!”
廖繁一个激灵,人又不见了……
又一个安静的小女孩,低声道:“廖哥哥,我不要你了!”
人影重重,不断浮现……
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安妮转身叫来了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下,怯声道,“廖总,我们先回病房吧。您手上的伤口崩开了,要打麻药重新缝合。”
“不用麻药!”
很快,医生缝合完,小心地退了出去
而廖繁像着魔一样,自始至终,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那道门……
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或许是太压抑了,或许是紧张了
门外,长出了口气,医生才发现,离开诊室的他,竟然真的忘了打麻药……
日出日落,天色又慢慢地暗了下来……
忽然所有人的眼神亮了起来,“手术中”终于灭了!
紧闭了20个小时门,终于开了,两位穿着外出服的医生犹豫着走了出来。
医生望着家属,没有“很成功。”,也没有“很遗憾。”
家属望着病人,没人敢上前,气氛万分诡异。
这两位医生廖繁都认识,看着行为怪异的两人,他莫名心痛。许久之后,他激动着,恳求
“黄老……”
“廖总……”
这位被称黄老的,是S市着名的心外科专家,也是陈武的师父,面对廖繁的询问,他露出为难的神色。
菲菲紧张地掐着手心,看着黄老为难的表情,她害怕了:
叶心,真的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