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阳光热辣,于元索满头大汗挺直腰板跪着,火辣的阳光让他汗如雨下。
饶是如此,,也无法压下他心中的颤栗。
他没有想到秦王会在这里?
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他气势汹汹提着剑踢破宅院大门进来时见到秦王那一刻,自己心中有多震撼。
秦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袖子内的手紧握,想到于侦,他满心不甘。
他不明白,于侦怎么会得罪秦王的?
自己养大的儿子他一清二楚,是有些混蛋,却绝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
难道,他并不知晓自己要杀的是秦王?
想到什么,于刺兄倒吸口气,不敢再往下想。
门前的屋檐下,玄霆坐在摇椅内,北堂卿端着碗坐在他身侧,正喂他喝蹄花汤。
蹄花汤是竹影特意向御医学来的名菜,用特制的香料炖,不但不会有一丝油腻的味道,吃起来还十分糯香软烂,很是可口。
北堂卿见他咽下蹄肉,笑问:“味道可有咸?”
玄霆点头,笑道:“有些淡了,应该是味觉还不曾恢复完全。”
竹影开心道:“主子,能尝到味已是万幸,过几天就能全部恢复了。”
“确实。”北堂卿用筷子夹起一块猪蹄,轻声笑道:“锅里还炖了许多,多吃些,补充元气。”
“嗯。”
玄霆之前失去味觉和嗅觉,吃东西如同嚼蜡,现在慢慢恢复,自然胃口大开。
看他连吃了两大碗蹄花汤,北堂卿心情愉悦端起碗自己吃。
玄霆靠在高枕上,温柔的眸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于刺史跪在地上摇摇欲坠,却不敢率先开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于刺史几近晕厥时,玄霆仿佛才看见他。
“于元索。”
于刺史浑身一震,立刻磕头:“下官在。”
玄霆脸色苍白,声音似寒风吹向于刺史:“你带着人来寻本王,可是有何事?”
于刺史抿了抿唇,满是阴鸷的眼神望向北堂卿:“下官想来问北堂大人一声,我儿犯了什么罪,竟然被你手刃当场。”
北堂卿笑了:“看样子,于刺史,你儿子和你一样带着人杀上门来,你说,我该怎么对他?”
带着人杀到秦王眼前?
于刺史霎地瘫软在地,不敢相信摇头:“这,这怎么可能?”
“知子莫如父,你儿子什么德性,要本王给你细说嘛。”
他的话云淡风轻,落在于元索耳中却犹如腊月冰潭,冷得刺骨,让他不自觉颤抖。
“王,,王爷。”
自己儿子什么德性,他自然一清二楚。
但他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倒霉犯在秦王手中。
报仇吗?
袖子内的手紧握,于元索掩没心中的恨意,不敢再多言。
秦王他确实不敢惹,但有人敢惹。
朝着玄霆磕头,于元索诚惶诚恐道:“王爷,小儿是被 居心不良随从所蛊惑,还请看在下官忠心一片的份上,饶过下官之罪。”
玄霆眼神都不抬:“滚。”
“是,下官告退,下官告退。”
于元索如获大赦,颤微微起身,领着人迅速离开。
北堂卿嗤笑出声:“还真便宜了他。”
“于元索不会善罢干休。”
“确实,自己儿子被杀,怎么可能会放过凶手。”
玄霆握着他的手,说出的话让他意外:“于侦是肖亮的亲生儿子。”
什么?》
北堂卿睁大瞳眸,怀疑自己听错了。
“于侦是肖亮的儿子?”
我靠,这什么情况。
玄霆冷笑:“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所生,但肖亮的夫人向来泼辣,和静王又有亲。女人生下孩子后就没了,肖亮为了保住儿子的命就让自家表弟养着。”
北堂卿挑眉:“如若被肖亮知晓,岂不是活生生气晕过去。”
最心爱的儿子啊,肖亮只怕恨不得杀了他们。
玄霆握着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吻,道:“肖亮手握重权,定然会有所行动。”
“你的身体还不能长途坐车,我们只能暂时先防着对方。”
“无妨,我已给雷迟去信。”
肖亮对这个儿子的疼爱超过所有人,他一死,身为亲生父亲的肖亮不可能没有动静。
北堂卿想到肖亮,眼中若有所思。
隔壁的门打开,天居道长背着个小包袱蹑手蹑脚出来,无声关上门。
北堂卿好笑:“前辈,你做甚?”
天居道长把手放在嘴上嘘了声,指了指马骄的房间小声道:“她刚午睡了,你们别说话。现在玄霆小子没事了,我当然要逃命。我先回京城,你们慢慢回啊。”
说罢,也不管他们了,拿着自己的包袱快速出门。
他早上就让侍卫备好了包,出了宅院骑上马,,疾速出城。
好男不跟女斗,不能告诉她答案,自然要跑快些。
北堂卿和玄霆相视一眼,噗地笑出声。
他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胡骄拉开房门,见到廊下玄霆抱着薄毯睡觉,北堂卿在旁边看书。
人都在,唯独不见天居那混蛋。
眼皮一跳,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天居那老混蛋呢?”
北堂卿一指门外,,笑道:“前辈半个时辰前溜了,说怕你追他,现在应该离开天干城了。”
“什么?”胡骄气极,转身立刻收拾东西:“想跑,,做梦。”
竹影立刻出卖天居道长:“前辈莫急,他说要回京城,你到天心道长那里就能等到他。”
“好。”
胡骄收拾东西很快,把包袱往背上一拿,立刻追出门去。
明松摇摇头,忍不住吐糟:“我真不明白,直接告诉她下落就好,为什么要死不开嘴。”
北堂卿浅笑无奈道:“只怕人不是私奔,而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错。”玄霆点头,,语重深长道:“如若真是私奔,以天居道长的个性早就告诉她。死不开口,必然是遭了大难。”
胡骄不知晓,以为他故意不告之。
这时候,外面起了风,北堂卿把书放好,一把将玄霆抱起来往屋里走。
玄霆睡的很沉,他这些日子被毒折磨得十分孱弱清瘦,抱起来很轻,也不会轻易醒。
把外衣脱掉,北堂卿刚躺下身边的人就将他紧紧搂住。
笑了笑,闭上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