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开力被北堂卿又揍了一顿的消息很快传得满京城皆知,针对北堂卿的流言如大海般将整个秦王府淹没。
朝堂之下,御史拼命进谏,要求玄霆处置北堂卿。
在被秦王反驳的情况下,御史联合一众大臣跪倒在陛下的御书房外,不处置北堂卿就不起来。
不等玄霆生气,玄正浩先气了。
他不顾帝皇威仪一脚将御兄踢倒在地,吼道:“教训一个纨绔子弟而已,还想置他于死地不成。范开力什么货色,你们不清楚吗?常常调戏良家妇人,当天更是当着他的面调戏贺家姑娘,那可是他将来的亲二嫂。不收拾他,等着贺家姑娘名节不保上吊自杀再来问罪不成。尔等身为国之重臣,不为朕分忧天下国事,反而揪着一件小事不放。不想当了就滚,在这里丢朕的脸。”
玄正浩自从当上皇帝后,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但他忍不住,望着眼前自 以为是的众臣,他蓦然想起在海岛上,兄长和他说过的话。
君弱臣欺。
古往今来当官,大部分人谁不是为权,为利,为名,真正为天下苍生的能有几人。
他尚年少,如若不是有皇叔,北堂多叶等忠臣在后面撑着,他早就被静王等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望着眼前跪着的臣子,几乎全是静王一派,漆黑深邃的瞳眸杀气溢出。
玄霆一把捂住他的眼睛,轻声道:“收敛心神,别让人从眼睛看到你的杀意,要让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一片平静,他们才会畏惧于你。”
深吸口气,玄正浩拉开他的手时,瞳眸早就一片清明。
玄霆环顾众人,语气冰冷道:“江南淮州水涝现在仍未解决,北边关将士们仍在浴血拼命,保家卫国,尔等如若觉得太闲,可以到前线杀敌,到淮州那边抗洪救灾。”
“秦王。”文御史听到这话,愤然而起,怒道:“他仗着爬上你的榻,仗势欺人,如若今天不责罚于他,将来岂不是要草菅人命。这样无德无耻,枉顾人伦之辈,就该凌迟处死。如若今天不处置,下官就在这里跪到死为止。”
“好。”玄霆冷哼一声,落在文御兄身上的视线透出萧杀:“无德无耻之辈,确实该诛杀。你的儿子文和冲,前些日子为强抢一妇人,杀害别人全家,你当如何处置?”
什么?
文御史抬头,不敢相信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文和冲是他的小儿子,从小娇宠着长大,做事从来都是凭心而为。
想到自己儿子的个性,心神一颤,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玄霆从明松手里接过一个折子,扔到他眼前:“你自己看看,今晨那妇人已到开封府鸣鼓喊冤,人证,物证都在。”
文御史颤抖着手接过奏折,看清上面的内容和人名时,脑子轰隆一声巨响,身子直接瘫软在地。
“不可能,怎么可能?”
秦王冰冷的眼神凝视着他,语气冷酷:“来人,文御史教子无方,教唆朝臣威慑帝皇,年迈昏庸,撤其御史一职。”
什么?
文御史一把握紧手中的奏折,脸涨得通红,硬着脖子说不出一个字来。
御林军上前,直接将他往外拖,也让文御史回过神。
“秦王你公报私仇,你诬蔑我儿,你,你诬蔑我儿啊。”
可任他再怎么喊,也无法改变玄霆的做法。
环顾所有大臣,秦王眼神骇人:“本王手中还有些东西,各位可想看看。”
这句话如惊雷在众大臣脑海中炸开,他们哪里还记得跪着声张正义,纷纷起身告退。
笑话,文御史秦王说革职就利落的发落了,他们哪里还敢放肆。
望着他们狼狈离开的背影,玄正浩心中满是畅快。
他最讨厌这些大臣动不动就以跪死在逼近帝王松口,这种行为,就是妥妥的道德绑架。
他们要真如此忠君爱国,早就把所有国事捋得顺顺的,让他这个小皇帝半点不用上心。
整天就只知道争权夺利,还真是上心。
玄霆望着他,轻声道:“这样的事情以后可能还会有,记住,一定要硬气。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一旦你妥协过一次,往后就会有无数次。实在不行,杀鸡儆猴。”
“皇叔放心,我知晓如何做了。”
从小在父皇身边长大,皇叔又尽心尽力的教自己,他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这时候,一个士兵疾步而入,恭敬跪倒在二人眼前:“参见陛下,秦王。”
玄正浩冷声道:“什么事情?”
士兵恭敬伏在地面:“禀陛下,太皇太皇三日后回宫。”
什么?
玄霆脸色阴沉:“太皇太后怎地突然回宫。”
太皇太后一直在外面休养祈福,好好的怎会突然回宫。
士兵作揖道:“太皇太后是临时决定回宫,让小的先行回来告知。”
秦王见他真不知,挥手让他下去:“你回去休息吧。”
“是。”
士兵作揖,站起往后退几步,恭敬转身离开。
玄正浩皱眉道:“皇叔,祖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到时候偏知,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回京城。”
对于这个母后,玄霆了如指掌。
更何况,她现在全是自己安插的人,连近侍宫女也是。
她回来什么目地,很快就会知晓。
玄霆望向玄正浩,轻声道:“我先让三娘晚些再入宫当你的太傅,以免母后趁机欺负他。”
“皇叔考虑周到,我听你的。”
“嗯,回御书房看折子吧。”
“好。”
玄正浩没有再多说其他,迈入御书房。
玄霆望向上面的天空,心中有股子不安在悄悄漫延。
这些日子三娘被人盯得十分紧,看样子,他要在他身边多安插一些暗卫,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