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帽没有下葬,而是选择拉回老家,为免尸身发臭,他们率先启程回淮水。
京城外,贺氏坐在马车内望着街道,心下有些焦急。
站在马车旁的北堂楹轻声道:“母亲放心,三娘说回去,定然是真的。”
贺氏瞪他一眼:“我就怕那秦王用什么媚术使他又改变了主意。”
媚术?
北堂楹没敢笑出声,母亲真的是十分嫌弃秦王。
贺氏旁边的阿芳指着前方开心道:“来了,夫人,那不是秦王府马车吗?”
贺氏抬眸,果然见到前方华丽香雕马车缓缓驶来,士兵簇拥,两边骑着高头大马的正是大山,大林,明松和竹影四人。
马车停下那刻,北堂卿从里面出来,紧随其后的正是玄霆。
见到玄霆,贺氏脸上有些不悦,却也忍着。
北堂卿来到北堂楹眼前:“大哥。”
“嗯。”北堂楹轻拍他的肩,轻声叮嘱:“照顾好母亲,表妹的婚事在两个月后,尽量回来的快些。”
姨母和表妹为了亲事,已搬出北堂府,在外面新买的宅子入住,到时候可以从新宅中出嫁。
“大哥放心,我知晓了。”
北堂卿想到年尾就是二兄的成亲礼,觉得后半年确实很忙。
二哥正在外放,只怕成亲也是匆匆回来。
想来他们三兄弟好久未曾好好聚聚,他确实也很想二哥了。
看时辰差不多,北堂卿深深看了玄霆一眼,利落上马车。
贺氏迅速放下帘子,轻声道:“走吧。”
北堂卿见她脸色有些淡,手探到袖套掏出一小包糕点,递到贺氏眼前小桌:“母亲,儿子刚才经过糕点辅,买了您最喜欢的栗子糕。”
贺氏冷哼:“你如若有小时候乖巧,母亲也不会被你气病。”
“母亲所言极是。”
是自己让母亲生气,就算她再打自己,他也不会有怨言。
贺氏似乎一拳打在棉花絮团中,暗叹一声,闭上眼不想说话。
北堂封一行人早就出发,北堂多叶就没打算让自己妻儿和他们同行。
害他家人之辈,有什么资格让他家人护送归家。
马车上空,招财展翅高飞,紧紧跟随。
玄霆直到车影远远离去,正准备起身离开时,疾马而来的人打断了他拾起的步伐。
“秦王,秦王殿下。”
“出了何事?”
玄霆瞧见是禁军副统领,心中升起不安。
副统领佘健跪倒在地,抱拳作礼:“秦王,陛下出事,太后请您尽快入宫。”
什么?
玄霆眉梢一沉,眸光蓦然冰冷如寒,什么都没有说,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皇帝的寝宫内,一众太监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胆小些的晕厥在地。
椅子上,太后娘娘满脸怒气,纤细的手指紧紧扣着椅把,力道都快要把椅把扣断。
玄霆迈入门槛,无视跪一地的宫人,和太后道:“皇嫂,怎么了?”
见到他出现,太后脱口而出:“皇弟,皇儿不见了。”
什么?
玄霆眸光一凛,脸色极为难看:“怎么回事?”
王公公跪爬到玄霆眼前,泪流满面泣声道:“陛下刚才说头晕想休息,御医看过后就让陛下卧床休息,他不要奴才待在身边。奴才一直待在外面,从来没有离开过。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奴才想进来瞧瞧陛下,谁想,谁想床上空空如也,陛下,陛下不失所踪。”
玄霆环顾 众人,清声道:“ 所有人都出去。”
“是。”
所有人应是,利落起身往外退。
太后疑惑:“皇弟,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玄霆什么都没有说,来到左侧书桌前,睨了明松一眼:“打开吧。”
明松上前,轻轻挪动墙上的挂件,哗然一声响,墙面出现一道门,门后是往下的台阶。
“有暗道。”
太后捂住嘴惊呼出声,不敢相信睁大瞳眸。
历来陛下住的寝宫内,竟然有秘道,怎么可能?
玄霆什么都没有说,待通道打开,淡定从容迈下台阶,太后忙紧紧跟随。
通道高而不窄,两侧石板切成的通道上方有烛火照明,十步一暗卫,在幽亮的通道内如石像伫立,给人一股幽森感。
暗卫见到他们,恭敬作揖。
玄霆借着幽亮的光芒走在通道上,来到尽头时是一处高墙,四个暗卫就立于高墙前面。
“陛下可是出宫了?”
暗卫作揖道:“禀王爷,陛下刚才确实是从这里离开,还让属下交给您一封信。”
话落,从胸前掏出一封信递到他眼前。
玄霆展信,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讶然挑眉,心中担忧倒消散不少。
“写的什么?”
事关儿子安危,太后顾不得仪态,上前抢过书信。
看完后,太后心神大惊:“这孩子去了淮水,他去淮水做什么?他可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离开京城。”
万一遇见心怀不轨之辈,岂不是危险。
想到儿子被人刺杀,太后一颗心揪得死紧。
玄霆却另有想法:“他言道会寻三娘,有三娘在,陛下的生命定然无忧。”
望着她,玄霆沉声道:“皇嫂,他是帝皇,不到民间走走,如何体察民情。”
之前他就有带他下江南的想法,想要成为一代明君,最基本的就是要知晓百姓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太后却不赞同:“他身边没有侍卫保护,怎么会安全?”
“有暗卫?”
“就算有暗卫,他也才十二三岁,万一遇险如何是好。”
她就一个儿子,真出事她绝对承受不住。
玄霆迎上她的眼神,声音透出冰冷:“皇嫂,他是帝皇,不可能一生都会守在皇宫内。就算今天他不离开京城,年后我也会安排他到民间历炼。想要培养出一代明君,他最要做的就是藏身于百姓群中,体验百姓疾苦。我会写信给三娘,让暗卫连夜送去,有他在,陛下不会有事的。”
他坚定的语气让太后安心不少,又有些生气;“这孩子,待回来我非好好罚他一顿不可。”
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身为一国之君如此任性,实在该打。
玄霆道:“这个暗道只能出不能进,乃是开国先祖专门修出来,为的就是怕有变故,皇族血脉可以从这里逃走。”
太后心下了然,感叹开国先祖想的长远。
皇朝能走多远,谁也不知晓,迈一哪天国破家亡,这条通道确实可以救命。
玄霆停下步伐,望着她道:“皇嫂,这个密道事关皇族存亡,万不可让外人知晓,就算是你最亲近之人也不能。”
太后深吸口气,点头:“放心,如此重要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往外说。”
通道就在儿子屋内,要是被有心人知晓,岂不是危害到儿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