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酒楼内,北堂卿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北堂帽。
父亲严厉警告过他,让他离开京城回淮水。
可这位叔不信命啊,搬出北堂府后,在自己买的宅子内住了下来。
当初那件事情,他可是花了不少钱摆平。
这几天他一查,方知晓北堂帽竟然花钱结识不少朝中官员,大有为儿子铺路入官场的架式。
他无论做什么蠢事,北堂卿都不会放在心上,对他而言,北堂帽一家只是外人而已。
千不该万不该,把手伸到北堂府,更不该对他母亲下毒。
这一点,罪无可赦。
北堂帽望着眼前玉树临风般俊雅的北堂卿,扬起灿烂的笑容:“侄儿怎地想到要请三叔喝茶。”
“三叔请坐。”
拿起茶壶,北堂卿亲自为他倒茶,表情看着很是亲切。
北堂帽见他如此客气,想到京城对他的流言,心中难免轻蔑:“看到你,再想到你几个堂哥,觉得还是你这孩子有出息。”
北堂卿嘴角扯出的笑容透出冷漠:“父亲不一样,孩子自然也不一样。”
狂妄的话让北堂帽脸色一沉,心下暗恨,却反驳不了北堂卿的话。
北堂多叶身居高位,乃当朝尚书,手握重权,他的几个儿子从小就在权贵中混大。
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商人的儿女再怎么聪明,也只在商人堆里混,连达官贵人的圈子都触碰不到。
他的儿子们见过最大的官职是县令。
而北堂多叶的儿子们,听闻和皇帝都同桌吃过饭。
如何比,怎么比?
不甘嘛?
当然不甘。
都是一个祖宗混下来的,北堂多叶可以,他也可以。
他已花钱买通好几个官员,为的就是给儿子铺路。
小官也行,只要渗入官场,再借着北堂多叶的关系,定能一步步往上爬。
想到这里,望着北堂卿的人满是关切:“侄儿,听闻你母亲不适,现在身体如何了?”
“劳三叔挂念了,母亲的身体经过御医的调理下,现在已能下床。”
你死了,我母亲都会还活得好好的。
什么?
北堂帽抬头,不敢相信睁大眼:“我之前还听闻病重,说床都下不得。”
北堂卿很满意他的表情:“御医开的药十分有效。”
北堂帽袖子内的手紧握,扯出笑容道:“那就好,那就好。”
凝视着眼前皮肉笑不笑的人,北堂卿懒得和他再玩绕子:“三叔,御医告诉我,我母亲是被人下毒了。”
北堂帽霎地站起来,颤抖着声音道:“中,中毒了?”
怎么可能?不是说那毒连御医都把不出脉来嘛。
北堂卿翘起二郎腿,笑容云淡风轻:“三叔怎地如此惊讶?”
北堂帽惊觉自己反应过头,忙摇手:“这不是担心你母亲吗?现在如何?”
“毒当然已然解了。”转身从大山手里接过一个锦盒,递给北堂帽,笑道:“三叔放心,母亲和父亲一切安好。听闻过几天是您生辰,这是侄儿送给您的生辰礼。”
生辰礼?
北堂帽坐回原位,轻轻打开锦盒,映入眼前的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圆润,亮泽,晶莹,惊艳了北堂帽的眼。
颤抖着手捧起夜明珠,北堂帽不敢相信望向北堂卿:“这是给我的贺礼?”
“自然,母亲生病时,三叔派人送来不少好东西。身为侄儿,也要感谢感谢才是。”
“你这孩子,太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一个小小的生辰,不必送如此贵重之礼。”
嘴上如此说,心中没有半分感谢。
他知晓的,在北堂府的库房内,这颗夜明珠根本就不算贵礼。
一出手就是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北堂多叶家果然富得流油。
如若,如若将来能吞没北堂府,那岂不是,那岂不是。。。。。。。
脑海里的想法让北堂帽激动得几近颤抖,眼中布满兴奋的光芒。
望着眼前的北堂卿,想到他身后的秦王,北堂帽野心更涨。
秦王手中宝贝更是无数,现在他正和北堂卿玩得正欢,如若得他青眼,让北堂卿为自己儿子说上几句话,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如此想,北堂帽懊恨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巴结北堂卿。
现在他主动来交好,就是老天在帮他。
北堂卿似没看见,起身:“三叔,我还有事,先回府了。”
北堂帽忙说:“走了?如此久不见,三叔还想和你多喝几杯。”
“不必。”北堂卿望着他,笑容满面道:“秦王还在等我,下次再聊吧。”
“好好,等三叔生辰宴时,到时候你定要和秦王来喝几杯。”
等秦王来在家参加宴会的消息一出,那他岂不是直接打入了京城的贵族圈内。
如此想,兴奋异常。
北堂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看了他一眼就离开。
上马车前,北堂卿睨了眼二楼,意味深长的笑了。
骑着高头大马护在马车周边,大林疑惑问里面的北堂卿:“主子,他会上钩嘛?”
“放心,人的贪婪会让他很快就有所动作。”
北堂帽敢伤害他的母亲,他定然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不是最在乎儿子的前途嘛?
正好,就拿他几个儿子的未来赌。
想踏入官途,三代之内他都绝无可能。
这颗夜明珠会让北堂帽的野心如海浪般汹涌,他一定会拿来送人。
轻搓手指,北堂卿笑道:“咱们安排的人上场了吗?”
“之前传来消息,已然和北堂帽接触。”
“很好,以北堂帽的个性,这颗夜明珠他一定会拿来送人,到时候,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三叔,生辰那天可是给你准备了大礼,莫要让我失望。
掀起帘子望向外面晚霞满天,北堂卿想到家里爱吃醋的某人,笑道:“哪里都不去了,回秦王府。”
大林疑惑:“主子,您之前不是说今天要到新酒楼看看吗?正傍晚,您就回去了。”
“嗯,回吧。”
新酒楼什么的,明天再看。
之前晚归,子雅生气,这两天夜里没少折腾自己。
想想自己的腰,北堂卿还是觉得该回家早些。